第一百三十九章 引起究極恐懼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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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以防你不知道的話。”
以檢視了他一眼,“我是淺炎平原的領主。但我從來不管自己的領地。我在接近邊緣碎石浮島處有一座莊園,那是方圓百里唯一的建築……曾經是。
我有一隻狗。有接近十五萬本藏書。我投出過接近六千篇論文。我會接近九百種語言。其中的三百六十種非常流利。我教授讀書寫字,法咒和思想。我能辨識接近七萬種材料,施用接近九千種法咒,其中有三千種是我自創。
我的肉身可以算作四千歲,或者半歲,&nbp;&nbp;因為我之前剛剛死過,只是帶著記憶復活。
有三位了不起的存在曾經使我重傷瀕死,其中一個是我自己。除此之外,我躲過殺身之禍大約五百次,其中接近四百次由我自己造成。
我體內有三個不同的靈魂部分,兩種位格。有些傢伙視我為涅希斯的化身,也就是信力傀儡。我與他確有聯絡。不過僅僅如此而已。
我曾合理地錯過八百次集會,&nbp;&nbp;使用過五百二十種不同的理由。不過如果你要想找到我,或者認識我非常方便。我有名字,&nbp;&nbp;有家,有社會關係。我非常好說話。”
“而且是個渾蛋。”塔粒粒奇肯定地說。
“彼此彼此。”
“嘿!”蔓靈拍打著藤蔓。
以查沒再和塔粒粒奇爭執,轉過頭專注地看著度瑪。和情緒自然流露的奧瑞露不同,度瑪那顆三角形的毒蛇樣頭顱上,可以說任何時候都缺乏表情。
“不錯的分享。”度瑪只是身子向後靠了靠,說道。
“介意我再賣你個大人情嗎?”以查問。
他沒指望獲得一頭影魔的熱情態度,那未免有點天方夜譚。但作為裂隙獵手的度瑪無疑極有價值,值得爭取。“奧瑞露剛才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我可以告訴你。”
“為什麼?”
影魔的眼睛撐開鮮紅的一線,懷疑地看著他。
“因為……”以查眨眨眼睛,“如果這樣的話,當時機合適的時候,你可以選擇自己把它告訴奧瑞露公爵。”
“我不承諾任何事。”
“沒關係。”以查說。
影魔公爵的身子向前傾了傾。他的視線像蛇信一樣有毒而令面板過敏,來回掃動。
“告訴我。”他說。
塔粒粒奇突然嚴重傷風一般,大聲咳嗽。
“你知道多少?”以查忽略蔓靈,繼續問度瑪。
“不要問。都告訴我。”
以查笑了笑。
“如我告訴齊努流斯的那樣,蒼白之洗是藍勒溫所為。或者說,他引導的結果。”他咬字清晰地說道:
“至於引發蒼白之洗的原因,&nbp;&nbp;我想大家都聽到了。齊努流斯說是‘向煉獄深淵底部勘探’。”
“奧瑞露公爵剛才問你,&nbp;&nbp;為什麼這件事會引發蒼白之洗,告訴我這個。”度瑪公爵不動聲色提醒。
“我們得從頭說起。”
以查將薄鉛板翻了個面,在背面快速塗繪出一副簡筆畫:
一艘指甲蓋大小的小船,從著船頭向前的一條線代表航線,航線被一個大正方形組阻斷,在正方形的另一側,射線的延長線上,畫著一個重重的“x”。
在正方形的阻擋之下,x和小船並沒有被線段連線。正方形蓋住了大片面積。但明顯可見,x正在小船那條筆直的航線上。
“這是我們的宇宙。”以查點了點那隻小船。
“這是睿沐岡厄,坍縮的零點。”他點了點那個筆畫凌厲的“x”。
“這是一片神奇的可能性迷霧。當然,也可能是普通的清晨霧氣,可能性嘛。”他指了指那個正方形。
他又指向那條被大正方形遮住大半的航線:
“我們從外面看,會得出這樣的自然印象:如果航線不改變,那麼我們的宇宙就會穿過迷霧撞到零點,睿沐岡厄上坍縮,然後歸零。目前看來,&nbp;&nbp;航線沒有什麼改變的可能。”
“涅希斯和藍勒溫,&nbp;&nbp;也許再加上無羽者,各對這件事有不同的主張。或者說,他們才是副產品,只是代表了同樣主張的信力集合。這取決於你相信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以查點了點大正方形:
“藍勒溫的主張是:我們不應再看,儘量減少前進。首先,我們拒絕觀察前方,把握航向。
其次,在一切能後退的時候。我們應當竭盡全力後退。我們阻止一切驅除迷霧的行為。
這樣也許鬆了的船舵和隨機的洋流和神奇的可能性迷霧,能把我們帶到另一個未知的地方。就可以規避掉歸零。”
度瑪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只有眼裂中混動的光芒說明他在聽。
以查伸出一根尖爪,在小船和x之間一劃,大正方形頓時被直直捅穿。
“涅希斯的主張,請容我簡述。就是破開迷霧,直線前行,順路尋找對策。當然,涅希斯也因此和藍勒溫水火不容。”
“還有一個。”度瑪說。
“無羽者?”以查笑笑。“我和他打交道的次數還算可觀。就目前來講,我覺得他的主張很像是把船變成隱形的。”
“那有什麼作用?”這是單卡拉比問的。
“聽起來沒作用。這也是無法摸清他意圖的地方。我其實有一個更好的比喻……算了,想不起來。”
“回到蒼白之洗這件事上。就很明顯了。”
以查重新對度瑪說:“威加魔‘勘探煉獄深淵’的行為,嚴重的威脅到了藍勒溫的主張。”
“有多嚴重?”
“是啊。”以查狡黠的一笑,兩隻手握在一起。“有多嚴重呢?一定很嚴重吧。煉獄深淵底部的東西。”
“那會是什麼?”
“沒有誰的靈魂能從煉獄深淵深處返回。因此那被稱為無底深淵。自然也是一個不錯的刑場。
威加魔想要開拓疆土,聽起來只是進行一個無比艱難危險,甚至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事罷了。為什麼會引起藍勒溫如此重視,親自將其整個種族覆滅扼殺呢?
這說明了兩點。”
度瑪和單卡拉比沉默而專注地看著他。塔粒粒奇也沒有發出多餘聲音。
“第一。”以查繼續說,“遠古威加魔確實有特殊之處,可以用某種方式接近深淵的底部。
第二,無盡深淵底部的事物非常,非常關鍵。”
“你認為是什麼?”塔粒粒奇突然用相當正經的口氣說道。
“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個答案配得上這種待遇了。”以查說,“你覺得呢?大生命師?”
“我要聽你講。”
塔粒粒奇頓了一下,指向鉛板上的那個大正方形,“啊……就是這篇神奇的可能性之霧?”
“怎麼可能!這個模型是我簡化出來的。”以查大笑。“可能性之霧只是比喻的說法啊。”
他突然變得非常,非常嚴肅。
“我覺得,無盡深淵下就是我曾經見過的東西。”以查說,“一種常常引起究極恐懼的事物。”
“是什麼?”塔粒粒奇問。
不過他一瞬間就明白以查的答案了。
“未知。”以查說出了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