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條提示也不行。”以查說。把羅盤指標扳回原處。

能量紋中的畫面消失不見。房間被各樣雜物隔成了迷宮。他繞到窗前。破破爛爛的窗簾自動開啟。大水已經蔓延到團的半山腰。一片霧茫茫之中翻騰著些原本是生命或者寶藏的雜質。

以檢視了一眼就移開眼睛。窗簾顯然也相當善解他意,自動關上。再開啟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原狀。

“希琪絲的力量在祈禱下增長。諾洛兒的力量也會相應增長。我們那位可愛的水澤仙女力量爆發所引起的洪水會再次沖毀連線。順便把提示,連線點,和我們的志願者不分你我都衝個乾淨。啊。這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了。”

一梅茲一直懸浮在他身後不遠,這會兒早已翻出另一張算紙,讓它在桌子邊緣咯咯噠噠地編譯起來。他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永珍森林之外的世界規則仍在起作用。萬能問題解決機——”他沉吟一聲。“——讓水澤仙女諾洛兒成為了諸神之中的力量頂點。在這裡,這樣的規則仍然有效。”

“誰說誰是力量頂點?哈?那是我吧嗡?”小蒼蠅聽到他的話,惱怒起來。“親愛的。我絕對不會允許——”

“沒事了。這條提示已經被否決了。陛下。您恐怕是最處於神之反面的存在。何必擔心這個呢?”以查眨眨眼。“您看,那邊有一疊椅子實在擺的太整齊了,它們竟然圍繞著一個完全搭配的桌子!看著真令一個惡魔難受……”

“哪兒?!!”

小蒼蠅昂起頭來,張望幾下就鎖定了罪惡的來源,急忙向衝過去進行十萬火急的破壞活動。

一梅茲看著以查,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發言。惡魔把羅盤拿在手心,漫不經心地轉動著。

“讓我們來看看下一條提示。”

然後他意外沉默了相當長一陣。

“沒有找到合適的選擇?”原初奧數法師等待了足夠的倒數,掐準時間開口。

“我可以提供幾個建議。”一梅茲說。鋪開算紙。“瓦布拉落進‘滴’裡。作為喚醒諾洛兒,聯絡黎芙的‘提示’相當合格。

阿西莫夫跑進了‘晶’,落在那處管理者的手裡。他可以把維裡·肖的訊息帶給柯啟爾。

另外,對芽和R補32的使用還有很大的變化空間。還有‘嗅寧’。雖然他是這裡唯一不聯絡兩個孤立之象的‘提示’。但他是描述最少的。”

“描述最少,如何?”

“描述最少。變化越大。就像你之前對維裡·肖所做的那樣。既然每一個可能都代表了一種真相,我們就不應該忽視其中的任何一個。”

“我們現在可沒必要在乎這個。”以查搖搖手指。“連作者本人都要溺死在自己挖出的沼澤裡了。

我只是突然感覺到。這些‘提示’,無論我們怎麼使用它們,都可能會引發讓之前所有努力毀於一旦的後果。他們可能打破自己的困境,但會順便讓大家都完蛋。”

“或許提示的使用順序需要納入考慮。”

“或許使用順序完全不需要考慮。或許維裡·肖的設定是,只有最後一個‘提示’才會生效。無論使用順序如何。”

“有中高可能性。”

一梅茲的聲音保持冰冷。“這的確符合維裡·肖的行為資料。”

“喔。讓我們來聽聽最高可能性?”

“這需要你來解析,以查因特。”一梅茲乾脆道。把一張算紙直接揉成灰。“他的大部分資料本身就是由你提供的。由你來去除其中的主觀成分顯然更為準確。在這一點上,我會聽從你的判斷。”

以檢視著那些灰燼被空氣吃掉。臉上慢慢浮現沒有笑意的笑容。

“最高可能性是。”

他找了一把高處的椅子坐,正好和一梅茲平齊。眼睛直望著一梅茲漆黑的眼窩。“根本沒有‘提示’和‘連線點’。永珍森林就是這樣的。它沒有目的,如同維裡·肖把我們的捲入沒有目的。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沒有建好的未來規劃區域。就是這樣。這裡的玩物只是單純的玩物。這面能量紋鏡。這個羅盤。那些紙條——

而我們沒有特權。

我們還保留著自己的意識並非因為我們與眾不同。而是因為我們身處‘團’或者穩定者的皇宮,或者維裡·肖某種古怪大腦反射所起到的特殊作用。僅此而已。我們可以忘記混沌地獄,秩序之源,御衡者花園……你來自哪裡來著?大奧術師?總之忘記唯星奇面,之類的,在這裡安安穩穩地生活到世界末日——或許世界末日也奈何不了我們。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一切才剛開始。咱們最應該接受新的居民身份,把老地方和老同學,老敵人們忘了。

這就是最高的可能性。”

換其他任何一個存在聽到這段話可能都有更有趣一點的反應。

一梅茲只是面無表情地說:“哦。”讓以查準備好的許多挖苦之言無處施展。

原初奧數法師重新換了一張算紙——這麼一會兒數不清是第幾張了。

新的算紙開始從算桌上長出來。

“你帶來了新的資訊。很不錯。”

一梅茲在算紙上打好點,抬起頭。

“你說,因為我們身處‘團’,或者‘穩定者的皇宮’,所以我們的頭腦能保持清醒。”

他把算紙輸入旁邊的夾板。“而別西卜女士的存在也沒有反證這一點。根據這個新的資訊,我們不妨先制定一個新的小目標:讓大家都先來到此處。看他們的頭腦是否會就此清醒。”

“如何將那些難纏的倒黴蛋弄來?提示:可怖的地獄之主的當前狀況如所見。”以查瞥了一眼忙碌的小蒼蠅背影。“在我和她共享一部分血液的前提下——我把她弄來了這麼一點兒。”

“不是他們。準確地說:不僅僅是他們。”

一梅茲揮揮手,編譯好的算紙飛入以查手裡。“生靈,死靈。原住民,和我們的同來者。每一位。我們要想盡辦法,把他們請來。”

“一定要‘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