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北元齊王誠邀葉大人築夢天下,朱元璋挑戰離間計!

塞外的風,吹得北元帥帳外的大纛翻飛。

而大纛吊著的那些,原本該自然下垂的尾須,也在帥帳之內的王保保開始寫戰書之時,全部隨風指向了雁門關的方向。

指向雁門關方向的狼尾如彎刀!

而狼尾之間的須線,則像極了密集的箭雨!

帥帳之內,王保保在寫下戰書封皮之後,又拿來紙張開始寫戰書內容。

戰書內容:“葉大人雖有傲世之才,卻行為乖張,不講章法,置人間道義於不顧,用極盡屈辱之方式,斬殺我軍使者。”

“現,本王僅代大元昭宗皇帝(孛兒只斤·愛猷識理答臘)與我大元天兵,討伐爾之不義。”

“破城之日,必取爾頭顱,敬獻昭宗皇帝陛下!”

“城內百姓,必斬”

寫到這裡,王保保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筆。

就葉青的行為,足以讓他體內的蠻獸之血瘋狂燃燒,足以讓他把所有的怒火,全部發洩在城中百姓的身上。

但僅存的理智,又讓出生於河南光州固始縣的他,停下了憤怒的筆鋒。

也就在此刻,王保保又想到了他所學的漢家文化。

他看著他這一手堪稱書法家的漢字書法,立馬就想起了他生活在中原的點點滴滴。

想到這裡,他又燒掉了這張紙,然後重新謄寫了之前的三句話。

緊接著,他又繼續寫道:“三日之後,日出辰時,本王會同時攻你雁門關東西二門。”

“特此告知!”

“落款:大元齊王,擴廓帖木兒!”

王保保將戰書裝進信封之後,又拿來一個信封,在封皮之上寫道【雁門縣知縣葉大人親啟】。

寫完封皮之後,他又開始書寫給葉青個人的信。

書信內容:“葉大人請閱,”

“我深知大元人分四等的制度,就是我大元被驅逐的禍根。”

“朱皇帝能做到‘蒙元、色目人氏,既居華夏,許與華夏人家結婚姻,不許與本類自相嫁娶。違者,男女兩家抄沒入官為奴婢’,能做到‘蒙元、色目人既居我土,即吾赤子,有才能者,一體擢用’,我王保保也有此胸襟。”

“儘管葉大人用殺我愛徒之法,激將於我,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只願與葉大人共謀天下。”

“只要葉大人開城相迎,我出兵力,你出錢糧,拿下應天誅滅朱皇帝之日,也是拿下哈拉和林,誅滅元昭宗之時。”

“劃江而治,你我平分天下,必不可能,華夏先祖創業不易,天下必須一統!”

“屆時,漢元一家,你居中發展,我開疆拓土!”

“成吉思汗、哲別、窩闊臺、拔都、蒙哥、旭烈兀,都是偉大的軍事統帥,但他們都只會打不會治,你我聯手,把他們打過的地方再打一遍,我打你治,天下必盡歸華夏!”

“只要你願意,我王保保稱帝之日,便封你葉青為王!”

“言盡於此,誠意備至,葉大人可儲存此信為憑,加蓋我齊王蒙漢雙字王璽,加蓋漢名‘王保保’私章印鑑,加蓋蒙名‘擴廓帖木兒’私章印鑑,加蓋我之手印!”

“葉大人如還不放心,可閱信之後,派使者持信送往哈拉和林,交給昭宗皇帝,先先陷我於不忠,再開城相迎!”

“如接受,戰書為戲言!”

“如拒絕,戰書為真話!”

“落款:王保保(擴廓帖木兒)!”

寫完之後,王保保又把這封私信,放進信封進行蠟封。

蠟封完畢之後,王保保又看著這封皮寫有【雁門縣知縣葉大人親啟】字樣的私信,目光深邃又複雜。

其實,王保保盯他葉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朱元璋認識葉青才多久?

王保保可以說是在關外見證了葉青三年的政績。

首先,就算沒有他葉青,就算雁門縣一直都窮,這座千年軍事重鎮,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但凡兵家必爭之地,都是情報之戰的重中之重!

王保保雖然沒有見過葉青,但他和葉青打交道已經打了很久了!

葉青上任之初,他並沒有把這個新上任的知縣大人放在眼裡,也懶得把情報力量放在他的身上。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過往商旅不斷帶去的訊息,直接就讓他對葉青的刮目相看了。

他從透過這些訊息,不僅肯定葉青是治世奇才,還肯定他有為相之才!

與出身貧寒的朱元璋不一樣,王保保雖然是蠻夷出身,但他從小就受盡漢學教育,可以說是一個野性與理性並存的人。

他非常認可葉青貪財為民的治世之道!

也可以說在他看來,葉青敢於用這種被世俗唾棄的方法治世,不是他有多麼的貪,而是他願意為了百姓背上貪官的罵名。

自己的名聲為先,民生次之,在他看來就是沽名釣譽。

可葉青這種為了恢復民生,甘願自己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才是真正的大聖之人。

王保保有了這麼個認知之後,就立馬調整探子的部署!

他想要了解這個可以為相的治世之才,是否還有將帥之才,所以就不斷派出精英探子來雁門。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派過來的探子,全部有來無回。

一個可以把他派過來的精英探子全部抓絕的人,得是個多麼厲害,又多麼神秘的人?

可也正因如此,他無法透過探子得到關於葉青,以及雁門縣駐軍的一點情報,只能透過過往商旅,瞭解到縣城的發展情報。

僅是這單方面的縣城發展情報,也足以讓他一次比一次震驚了!

在不斷的震驚之中,他又做起了一個美夢!

而他寫給葉青的私信,就是他做的這個美夢內容!

現如今,他要把選擇權交到葉青的手上,是和他一起築夢,還是和他為敵,全憑他葉大人做主。

“來人,”

“去把乃兒不花叫來。”

帥帳親兵行禮之後,就趕忙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乃兒不花便出現在了王保保的面前:“大王,要開始打了嗎?”

王保保沒說打,也沒說不打,只是把兩封信都交給乃兒不花道:“這兩封信,你用弓箭射到城門樓上去。”

乃兒不花看著手裡的戰書以及寫給葉青的私信,一時之間也是沒弄清楚他們的大王想的是什麼。

難不成還想著勸降?

人家殺了他的愛徒,還用如此屈辱的形式送回來打他王保保的臉,他還要舔著臉去勸降?

乃兒不花雖然很想問上一嘴,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他們的大王這麼做,就一定有他這麼做的道理。

“是,大王!”

乃兒不花行禮之後,拿著兩封信,叫上幾名親兵,就輕裝快馬往雁門關中門而去。

對於輕裝快馬來說,六里之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雁門關中門城門樓一樓大廳裡,

時任雁門關中門防守總指揮,雁門左衛李將軍,正看著中門戰術沙盤,以他的職責角度思考戰術問題。

“將軍,北元使者來了。”

李將軍聽後只是眉心微皺,他一時之間也沒想明白,他們怎麼還敢再派使者到來。

他來到城牆之後,這才看到對方來了一個將領。

北元士卒是單純的皮甲,唯有將領才是鎖子甲外套鑲嵌護心鏡的皮甲!

“來將何人?”

乃兒不花並未開口說話,只是拉弓搭箭,他先是瞄準了李將軍,緊接著就瞄準了城樓的柱頭。

城牆之上,值守弓箭手也拉弓搭箭,一副要射死來人的樣子。

都拉弓搭箭瞄準他們的將軍了,必須麻溜的射死!

“他是來送信的!”

李將軍擺了擺手,讓自己的近衛弓箭手放下弓箭。

弓箭手在聽到這裡一句話之後,這才看到箭桿之上,用紅線綁紮的書信。

“咻!”

乃兒不花鬆開弓弦,一支羽箭飛射上城樓,而李將軍也只是伸手一抓,就當著乃兒不花的面,緊緊的握住了箭桿。

乃兒不花見他射上去的弓箭,竟然連扎入城樓柱頭都做不到,也是氣惱又敬佩。

之所以氣惱,是因為對方掃了他的面子!

之所以敬佩,則是對方竟然有掃他面子的本事!

“我們走!”

李將軍的眼裡,乃兒不花只是很是重視的看了他一眼,就帶人調轉馬頭走了。

“太尉,大王為什麼這時候了,還要下戰書的同時,給那葉青寫私信?”

乃兒不花只是嚴肅斥責道:“大王自然有大王的道理,豈是你能過問的?”

其實他也在來的路上,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他看來,他們的齊王殿下必定不是真的還想要勸降葉青,只是想讓這封私信,讓手底下的將士懷疑他罷了。

也可以說這份堂而皇之的送去的私信,就是他王保保的‘離間計’。

其實他想錯了,他們的齊王殿下,是真的還想給葉青一個機會。

只要葉青肯投降,一個區區愛徒算什麼,就是把他的全部女兒都嫁給葉青,他也覺得是包賺不賠的買賣!

當然,也有那麼點離間計的意思。

只不過他的離間計,卻不是針對下面的將士,而是針對葉青身邊那個‘欽差大臣’!

一個被欽差大臣懷疑的葉大人,必須是有且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和他王保保一起築夢!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促成葉青歸順於他的結局。

此刻的城牆之上,

李將軍見他們走遠之後,這才拿著私信和戰書走下城牆。

李將軍也和乃兒不花想到一塊去了,如果他讓士兵送信的話,士兵看到這封私信之後,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要親自把這兩封信送到作戰指揮室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

李將軍在縣衙門口翻身下馬,徑直往位於縣衙正中位置的作戰指揮室而去。

“大人,”

“王保保下了戰書,還給您寫了一封信。”

正坐上位帥座的葉青,放下茶盞後,只是一副平淡道:“都寫的什麼呀?”

“大人,我沒看。”

葉青只是嚴肅道:“你要記住,戰場無私事!”

“除了皇帝和朝廷的軍令書信,需要專人看以外,敵軍給的任何信件,作為守關主將都可以看,以免中了敵人的離間計!”

李將軍忙笑著道:“大人放心,沒人可以離間你在我們心中的地位。”

“你放心嗎?”

“你放心的話,就不會親自來送信了!”

李將軍聽著這話,這才坦誠而釋然道:“末將受教了。”

坐在右座首位的朱元璋看著此刻的葉青,只覺得他是真的有大將之風,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懂。

但他在暗自震驚於此的同時,也很好奇王保保會給他寫一封什麼信。

如果說這封信是‘離間計’的話,他很想嘗試一下,他‘朱大帥’會不會中計!

而此刻,

葉青見郭老爺很想看,便大方的把王保保寫給他的信扔了過去。

“我來看戰書!”

“你就幫我看看,這位北元齊王殿下都允諾了我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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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