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剛才所說的話,是要把一己私慾,置於隊伍的戰略目標之上?”

複製體鄭吒的語氣愈加冰冷,而幾把黑炎所塑的兵器則在他身體周遭逐漸成型。

這是複製體鄭吒動了真怒的表現,他原本只是要求趙綴空給出一個解釋,但趙綴空先是把他的話語視若無物,此時又清晰的表明了他的脫隊意圖……雖然複製體鄭吒不知道趙綴空進入主神空間前的過去,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妹妹究竟是誰,但明顯是和楊雲對他說的那句話有關。

那句話,必然是中洲隊設下的又一個陷阱。

惡魔隊,幾乎是複製體鄭吒的一言堂。就算複製體楚軒平日裡也只是提出意見,由複製體鄭吒自己進行選擇採納,而這個隊伍中遵從的更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或許複製體鄭吒可以因為趙綴空的實力,對他有著諸多優待與特權,甚至容忍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聽從命令自由行動。但在如今惡魔隊剛吃了一個大虧,趙綴空可以說是第一責任人的情況下,複製體鄭吒不找他算賬倒還罷了,這傢伙居然在明知道有問題的情況下,要去自說自話的和自己妹妹“約會”?

面對複製體鄭吒的戾炎包圍網,趙綴空的眼神也認真了許多,但他依然沒有收斂自己臉上的笑意,只是道:“鄭吒,就算是你,也擋不住我……你應該明白的。”

“我或許攔不住你,但我能讓你身上的某些部件,徹底的留在這裡。”

複製體鄭吒的目光在趙綴空的要害部位一一掃過:“頭顱,心臟,大腦,甚至於靈魂……你應該很清楚我戾炎的具體功效。”

“這片領域,現在是我的主場。”

——沒有人比複製體鄭吒更清楚趙綴空的實力。

就在他剛被複制入惡魔隊的時候,趙綴空就已經在隊伍中待了不知道多久。即便在當時還滿是養殖者的惡魔隊中,趙綴空也是處於其中最超然的那個,而他恰好還是那群養殖者們最看不起,最仇視的黃種人……這一切的理由,都是源於趙綴空強大的實力,他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經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

但令人奇怪的是,趙綴空就像一個遊戲的旁觀者般,一直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惡魔隊中發生的一舉一動。儘管他會時不時的提點兩句,興致來了時也偶爾會下場玩玩參加戰鬥,可他卻從未真正融入過惡魔隊之中。

養殖者們欺壓複製體鄭吒,將他的納戒奪走,命令他交出身上所有的支線劇情和獎勵點數時,趙綴空視而不見。只是在事後告訴他,要去變強,就得先拋棄掉自己的感情,測試自己的器量……如果器量不夠,那死掉也是咎由自取。

當複製體鄭吒忍辱負重,在鐵血戰士的世界裡,藉助楚軒的智慧和鐵血戰士的科技,將曾經欺壓過他的養殖者們反殺之時,趙綴空只是笑著在一旁鼓掌,彷彿欣賞了一出好戲。

複製體鄭吒成功在下一場恐怖片裡透過了隊長認證,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成功成為了惡魔隊的新任隊長時,趙綴空就像一個正常人般恭喜了他。

就算複製體鄭吒以鐵腕與叢林法則統治了惡魔隊,並在蜀山這個世界中擊垮了天神隊,正式登上了主神空間的頂端之時,趙綴空卻又顯得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他在這場至關重要的戰鬥中,只是遵從了複製體楚軒交給他的戰鬥任務,彷彿見證了複製體鄭吒的崛起與成長,便已滿足……

複製體鄭吒也曾疑惑過,趙綴空生命的意義究竟為何,他又是為何進入主神空間,現在這個答案似乎已經揭曉……但卻是以一種不合時宜的時刻揭曉的。

“但是鄭吒啊,難道將一己私慾,置於隊伍的戰略目標之上的那個人,不正是你自己嗎?”

將恐怖的壓力視若無物,在說出讓複製體鄭吒更加憤怒話語的同時,趙綴空又將剛剛收起的匕首再度拿了出來,在手上把玩著:“從得知這場恐怖片將要遇到中洲隊之後,你就一直將親手殺死自己的本體視為最優先的目標。”

“明明取得團戰的勝利,完成主神的任務,才是你身為隊長該做的事情。但在你的眼中,似乎團滅掉中洲隊的打算,只是你為了讓自己的正體感受痛苦的手段,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道路才是最為正確的過程,並非結果……怎麼,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說到這裡時,趙綴空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笑著道:“對了,我都差點忘了,這就是你的心魔,你一直都未曾忘記那一天……難道說你表面上說著太上忘情,說著絕情絕性,說著以力證道,實際上還一直邁不過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只能將自己所犯下的疏忽,歸咎於正體的你身上?”

“……你越界了。”

不知何時,這片天空已然被洶湧無比的黑炎所包圍,就像一個牢籠一般,將包括趙綴空在內的惡魔隊全體成員都包圍在了其中。明明是燃燒的黑炎,此刻卻顯得冰森無比,這也代表了複製體鄭吒的心境,冰冷,而又憤怒。此刻這個惡魔般的男人,緊盯著趙綴空的面容,臉上是毫不抑制的殺意:“趙綴空,莫非你真以為,我不敢在這裡殺了你嗎?”

“你看,被我說中了痛處吧。”

面對複製體鄭吒鋪天蓋地的黑炎,趙綴空卻只是笑容濃郁:“就算一顆蘋果會逐漸由青澀變為成熟,但處於正中心的果核卻不會有著太大的變化……鄭吒,你本質上是和我一樣的人啊。”

即便內心殺意滔天,在聽到趙綴空這一句似乎摻雜了萬千感情,比平日裡任何時刻都更加正常的話語時,複製體鄭吒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而就是這一愣神間,趙綴空手中的匕首忽然向著後方的黑炎直刺而出,頓時一道淒厲的血痕斬破了空間,硬生生的撕開了戾炎的牢籠,開出了一條通路來。而他整個人更是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僅留下一句話語……

“我會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解決掉中洲隊的另一名四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