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明瞭

保證。

有些時候，保證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這不是發誓，也不是契約的文書，不必付出什麼代價，也不必付出確實的後果。

若是原本的那個楚軒，恐怕輕描淡寫的保證對他毫無約束力，只是吃飯喝水平常一樣的事情。但現在的楚軒，楊雲願意給他這份信任，那是對於夥伴的信任，也是對於一名智者最為基本的信任。

——只是，被瞞在鼓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即便解開了第三階基因鎖，去模擬楚軒的思維，楊雲依然無法窺破他的佈局，他的謀劃，楚軒的計劃當中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他在刻意避免著精神力的使用，同時也幾乎是以一種幾近隱藏的方式，去不讓中洲隊顯露真正的力量……至今為止，中洲隊的資深者們甚至沒有真正的出過一次手，經歷過一次戰鬥。

單純怪獸的力量在中洲隊的面前，幾乎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楊雲對當前中洲隊的實力有著充分的信心，他自己和鄭吒先不提，就算詹嵐與齊騰一駕駛機甲，也可以打出比“尤里卡突襲者”更為優秀的戰果，別說三分鐘之內解決怪獸，估計三秒之內就能將“病毒”的生命體徵徹底磨滅。畢竟精神力感應框架系統的出力，本身便與駕駛員的精神力有著最為直接的關聯。

如果是他們兩人開上了巨型機甲，那怕不是連唯心的精神力護盾或是精神力場都能使用的出來。畢竟高達系列的作品說是真實系，實際上可以改變小行星墜落軌道的精神力場，以及那臺穿越時空改變物理法則的獨角獸高達，即便放在超級系裡面也是不弱的存在……但就是在這種佔盡優勢的情況下，為什麼楚軒要將中洲隊的所有力量全部深藏起來，一點都不肯動用？

——是因為考慮到這個世界可能隱藏著的某種力量嗎？可是詹嵐明明沒有發現人類社會中有著超凡的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甚至連基因鎖的開啟者都沒有一個。在之前給潘提考斯特元帥治療時的楊雲已經感應過他體內的情況，即便是能夠獨自操控巨型機甲作戰三小時的元帥，也沒有解開第一階的基因鎖。

——是因為顧慮到其他的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嗎？然而這個世界不是團戰，沒有需要敵對的其他輪迴小隊，時空逆流對楚軒的影響看起來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大。就目前而言，時空逆流在楚軒身上體現出的副作用，最多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罷了。

即便想了半天，楊雲也想不出楚軒為何要如此謹慎的緣由。小心謹慎固然無大錯，但謹慎過頭便成了風聲鶴唳，這種佈局完全不符合楚軒的風格，可以平推過去的局卻還要藏著掖著，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楚軒要憋個大的……他肯定有什麼驚人的巨大謀劃。

大的要來了，可是，大的在哪裡？

楚軒的佈局，謝律音的毛遂自薦，扭轉羅甘道的態度，以及大機率是引導者，只知道當一個乾飯人的高文，還有按兵不動，選擇信任楚軒的中洲隊其他人……這麼一想，似乎想要揣測楚軒想法，看破他佈局真相的，只有楊雲一個人。

——果然，我的智力還是比不上楚軒啊。

“在想什麼？”

楊雲關閉了第三階的基因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用生命能量治療了一下高速運轉的大腦。而當一隻右手拍在了肩膀上時，他才發現鄭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旁，這個男人帶著一臉爽朗的笑容問道：“怎麼了？看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楚軒突然要讓我去環太平洋地區收集資料，而且還是這麼突然……”

楊雲舉起楚軒交給他的風水羅盤，在鄭吒的面前示意了一下：“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難不成在這幾天打醬油的時間裡，實力又有進步？”

“之前是挺高興的，但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我就不太高興了。”

鄭吒的嘴角耷拉了下來，看得出來，他對於楊雲的這一趟出差不僅沒有懷疑，反而還是相當羨慕：“真好啊，能去外面一趟，說不定還能遇到兩三隻不長眼睛的怪獸，也好讓你練練手……不像我天天待在這裡當保鏢，都快閒出病來了。”

“你有那時間，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渡過心魔，以及打造你的‘完美之軀’吧。”

——真是心大，鄭吒你完全沒明白表面上的平靜，實際上是暗流湧動啊，要是你知道了楚軒在謀劃著其他的東西，不知道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楊雲看著鄭吒面上的表情，在心底裡暗暗吐槽道。

不得不說，無知是福，以鄭吒的智商而言，有些時候難得糊塗反而是一件好事，而楊雲倒也沒有把這些話向鄭吒挑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楚軒為什麼要讓我去收集資料。明明以你的實力，就算憑藉一把子力氣強行用拳頭毆打‘裂隙’，也能將其徹底摧毀，完成主神的主線任務吧。”

“也沒那麼誇張，終究還是要試一試的……”

——而且，我在力量上還是比不過鄭吒，他可以憑藉自己的實力強行以力破巧，而我不行。

看著鄭吒撓撓頭，但並未直接否認的舉動，楊雲又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強大的實力便是託底的保證，就算鄭吒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力量也足以讓他從看似毫無生路的絕望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有力量，有時候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鄭吒，我問你一件事情。”

突然之間，楊雲開口道：“如果你覺得楚軒有什麼東西瞞著你，而且不對你說的話，你會去狠狠揍他一頓，然後強行逼他說出來嗎？”

“啊？怎麼突然問這種事情？難不成楚軒他……”

“沒有，只是隨口問問。”

見鄭吒大驚失色的表現，楊雲連忙擺擺手，他不可能為自己尚未確定的推測就將這些事情向他人去訴說，說到底楚軒的陰謀也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詞：“就是突然想到，另一條世界線作為中洲隊長的那個你，對於楚軒究竟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就算你問我這些，我也沒辦法和另一個我完全共情啊。”

鄭吒想了想道：“不過我覺得，就在之前的幾個世界裡，你也瞞著作為隊長的我不少事情吧？我其實對此也有一些察覺，不過也沒去真揍你一頓……大概是這麼個道理沒錯吧？”

“所以說楊雲，你在憂慮的事情我也大致能夠猜到，你沒必要為自己的智力比不過楚軒而失望，那傢伙無論在思維方式還是在釣魚的學習能力上，都和正常人類已經差別甚遠了……”

說著，鄭吒還特意做賊一樣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楚軒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像幽靈一樣冒出來。

而看著鄭吒故意做出的搞怪舉動，楊雲笑了笑道：“多謝，鄭吒，我大致明白你和楚軒之間，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態關係……我不在的這幾天裡，你可要盯著點他啊。”

“啊，放心吧。”鄭吒也是同樣一笑。

“我一定會盯著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