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善惡度與限制

主神的傳送只是一瞬之間的功夫，在這半夢半醒的飄流中，感覺到的是一種既短暫又漫長的存在，就像是一剎那的閃爍，又彷彿穿越了無盡的歲月。

楊雲的眼睛緩緩睜開，而在睜開的瞬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是中洲隊內第一個從沉睡中甦醒的人。而就在他身旁的鄭吒，則是在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內同時恢復了意識，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較之鄭吒早醒來半分並不能說明什麼，些許微小的時間差亦不代表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因為這個男人一向是專精於肉身方面，迴歸環太平洋世界的時間內也都在磨練自身，塑造自己的“完美之軀”，精神屬性方面則是相對的短板；而楊雲在經歷了那場拯救世界意志的戰鬥後，則是將主要的精力花費在了心靈之光的開發上，兩者其實殊途同歸……

——儘管如此，楊雲仍然從中獲得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鼓舞。

贏。

深吸一口氣，將細微的興奮壓回心底，楊雲望向了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眾人。除了自主神空間直接進入任務世界的十名資深者之外，這次主神卻是給他們送來了六名新人，三男三女。

“十六人難度。”

楊雲若有所思的望著這些尚未醒來的新人，他記得在中洲隊團滅之後的第二個世界，也就是星河戰隊的三隊團戰當中，主神未曾給中洲隊送來哪怕一名新人，現如今的新人卻是有整整六名之多：“看起來這就是主神對於我們在上一場當中刷分的行為，給出的回應了。”

“嗯？”

同樣看清這個世界對應難度人數的鄭吒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對啊，不僅是難度的提升，這場恐怖片同時還有著團戰的屬性……”

“新人的大量進入，使得我們不僅需要分配有經驗的隊員來保護他們，確保他們的安全和生存，還需要採取其他措施來彌補戰鬥力的缺失，這本身就是一項巨大的負擔。”

楚軒的聲音響起，接上了鄭吒的話：“這種做法將不可避免地使我們的隊伍處於一種困境，因為在團戰類世界中，每個隊員的實力和協作都至關重要。考慮到需要保護新人的因素，這無疑會讓我們在戰鬥中受到制約，行動上變得更加束手束腳。”

繼鄭吒之後，中洲隊的其他隊員也都相繼醒來，而發話的正是楚軒。除了鄭吒和楊雲兩名四階強者之外，他的甦醒速度僅次於精神力控制者詹嵐，也僅僅遲了鄭吒數秒鐘而已：“新人死亡之後的扣分，分散戰力的後果，都是主神對於我們的一種隱形限制。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實際上是從一開始就處於一個極其不利的位置，需要在戰略和戰術上做出更多考量和調整。”

“沒辦法，後入場的就是會受到針對，或者說主神沒一次性給我們塞進來十個新人，把難度拉滿到極限的二十人，就已經算是一種不幸中的萬幸了。”

楊雲倒是很看得開，因為在楚軒和鄭吒說話的過程中，他已然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錶上的全部提示：“我建議你們先看看這一次的主神任務。”

“聽你的意思，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見除了六名新人外的資深者們都全部醒來，鄭吒也嘟囔著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讀出了手表上的文字：“徹底消滅尤里，全隊獎勵B級支線劇情一個，五千點獎勵點數；摧毀尤里試圖統治世界的最終兵器，全隊獎勵B級支線劇情一個，三千點獎勵點數。兩項任務目標完成後，迴歸主神空間。”

“重要人物麥克-杜根，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亞歷山大-羅曼諾夫不能陣亡，本次任務世界結束時，每存活一人獎勵C級支線劇情一個，陣亡一人則扣除雙倍支線劇情。”

“部分盟軍及蘇軍可能會被尤里心靈控制，殺死他們將會被扣除相應獎勵點數……艹？”

當鄭吒讀到那段文字的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個八度，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情緒。這個男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確認自己的視覺沒有欺騙他，待到確認文字無誤後，他才情緒激動地向著天空比劃出了一根中指：“我日你，主神！這個限制是什麼鬼東西？”

“問題的關鍵，是我們隊伍的善惡立場傾向。”

楚軒同樣望著這段文字，他並沒有像鄭吒一樣激動，而是平靜的道：“或者說，主神在防止我們無視一切的限制強行以力破巧，將這個世界打成一片焦土。而這種相應的限制，也是它在平衡各輪迴小隊之間的‘勢’。”

“……什麼意思？能不能說的再明白一點？”

“很久之前我就曾經提到過，主神對每個輪迴小隊都有一套隱性的善惡價值評估體系。它會根據小隊的行為和選擇，形成對其性質的判斷。基於這種評價，主神會為不同的小隊佈置與其價值觀和道德立場相匹配的任務。這種任務設定不僅考驗隊伍的能力，也考驗其道德取向。同時，主神可能會在任務中設定某些限制，避免隊伍採取與其善惡價值偏向背道而馳的行為，確保他們在執行任務時不會輕易偏離自己的原則。”

楊雲嘆了口氣，為鄭吒解釋道：“主神是以人為本的，從過往的任務要求來看，它為我們安排的任務，大多數時候都強調了對人類價值和道德選擇的考量，似乎預設輪迴小隊在各個世界中執行任務時，應當遵循某些道德準則。除非萬不得已之際，否則不應隨意屠殺人類。”

“而一直以來，我們都很好的遵循了這項原則。而這次明確的態度，可能證明我們在歷次任務中表現出的善惡價值觀，可能已經影響了主神對中洲隊的判斷，讓它形成了一種判斷基準，認為我們會自然傾向於保護人類，而非無差別地傷害他人。”

“你這麼說我就能理解了……既是限制，也是提前的預警？”鄭吒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我們反倒應該慶幸主神將這一點提前寫在了任務的說明裡，而不是將其隱藏起來，等到我們觸碰了這條隱形的界線後，再作出相應的懲罰？”

“以常規情況而言，是這樣沒錯。”

楊雲笑了笑，心中卻是想到了別的事情。因為無論是在《無限恐怖》還是在《無限未來》中，主神都從未輕易做出如此明確的限制，所以……

——是因為，我在上個世界的所作所為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