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威風凜凜的真武營鐵騎,已然列陣在了桃花宮之前,直面鐵血悍戾的敵軍。

在這個巨大陣仗之前,那批極元藩王兒子凌熙所帶領大批軍隊,與之相同,同樣的也是重騎重甲,氣勢尤為雄魁,霸道無匹!

兩支戰力決計超強的藩王軍隊,就那樣和彼此死死對峙著,在寒夜的冷冽月光之下,越發顯得令人寒意透骨,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幽涼無比!

畢竟換成是誰,都會十分心知肚明,如此巨大的陣仗出現在此,那麼接下來,不管怎麼樣,一場轟轟烈烈的征伐血戰,一場死人搞不好會比活人還要多的大戰,就要餘宮門外的這裡,拉開序幕了。

道門聖地外頭的廣場上,近一萬騎重甲騎兵之前,那頭身上長著藍黃皮毛,生有雙角的異獸背部,那一名雍容華貴的藍袍公子,見有對面有了這等數目的騎兵,且無一例外都是從白衣少女手腕處的鐲子裡魚貫而出,確確實實有被震驚到。

凌雲峰之子凌熙,他猛地一條眉毛,瞪著眼睛,衝著凌瀟瀟說道:“你這是……墟鐲?”

凌瀟瀟微微咧嘴,點頭笑道:“沒錯,見過沒,此乃‘酒肉墟鐲’,裡頭蘊含了一座喚作酒池肉林的歸墟秘境,可以容納成千上萬名騎兵。”

由八姐瀟瀟負責介紹,而凌家九子凌真只是那麼挺身站立著,笑而不語,如同這場即將到來的廝殺與他沒什麼干係。

和大少爺凌真一樣,貴為藩王世子的世子凌熙,表情有些複雜,咬了咬牙,腮幫子略微鼓了一下。

因為對當下發生的這種特殊情況,地敵方戰力的暴漲,有些出乎意料的緣故,凌熙凌少爺的神情略顯難看。

但也不至於說過於難看,很顯然的是,自己這邊的人馬戰力還是要高於對面的。

對面再多再強,那不過就只有數百的騎兵而已,外加區區一個桃花宮宮主陸敕,以及一些戰力並不高的小道士而已。

如此敵人,何足掛齒?

凌熙胸中那顆竹子又已長成,自信心恢復如初,表情亦變得春風和煦,重新撿起了最開始的那份趾高氣揚,志在必得般囂張跋扈,他扯了扯嘴角,“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本世子就可以將你們徹底定義為是謀逆反賊,然後徹底的剿滅掃除了吧?”

一身青色長袍的神元世子凌真開口了,笑道:“凌熙,哦不,世子殿下,你可曾聽過一句話麼?叫歷史都是由強者和勝者來定義的,若這回是由本世子殺掉了你,那麼‘反賊’這一難聽至極的二字頭銜,是否就可以反過來扣在你們頭上了?”

凌熙愣了一下,朗聲說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反叛之徒,胡言亂語!難不成就指望著這幾個歪瓜裂棗的兵,能夠打贏本世子今夜所帶來的這些精銳騎兵了?笑話!”

立在宮門處的凌真也跟著露出笑意,神色淡然,回應道:“正如你剛才所說,能否一戰,唯有打過以後方知,用不著再多廢話了吧?”

敵對的大世子凌熙哈哈一笑,表情舒朗,“確實,咱倆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頃刻,極元世子猝然間有一聲令下。

在他的這記突然到來的大聲號召之下,那批強力的軍隊拔刀策馬,衝鋒而上。

馬蹄聲踏著大地,震碎了夜晚的寧靜。

其音劇烈,宛如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

青袍世子凌真,同樣也發號了自己的命令,那一支名為真武的鐵甲大陣,在神元世子的命令之下,亦向著前方迅猛衝殺,蹄音奔雷。

作為雙方“主帥”的凌真和凌熙,目前都處在原本的位置,沒有發生什麼移動。

所謂兵對兵將對將,而作為王,也應該對王。

敵不動,我不動!

雙方之“帥”,均是氣定神閒,鎮定自若,觀看兩軍對沖。

兩支鐵甲錚錚的強橫騎軍,在如雷馬蹄音裡,開始對殺。

短兵迅速相接,就那樣開戰,兩者迸發響脆兵戈相擊之音,一場位於桃花宮宮門外的血戰,已經宣佈打響!

照現在的這人數來看,凌真真武營的鐵騎數量,不過僅有對面大軍的十分之一,看似劣勢極大,十分危險且弱小。

可令人極度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人數差異那般巨大,真武大軍仍能以絕猛的作戰士氣,奮力應敵而攻,便好似在開打之前,就人人心中篤定,那個象徵著勝利的甜美果實,最終肯定能夠落入自己這一陣營當中。

那是一種獨一無二,專屬於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者的極高的自負心理!

若換成其他的軍隊,一旦面對人數比自己高出一倍的敵人,十個裡會有九個都心生濃烈的膽怯害怕之意,從而導致士氣變得異常的低迷。

大概就是兵書上常說的,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那樣的話,就根本沒有什麼打的必要,人數少的可憐的那一方,直接舉白旗認輸,乖乖投降算了。

真武營這一支軍隊,完全不同於“其他軍隊”,史書上出現的任何一支騎軍,都無法與之抗衡。

這一支在天神山莊神元藩王府內,都可以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頂級戰隊,幾乎可說是代表了藩王凌璞所帶戰隊實力的極致體現!

凌老爺當初肯讓他們出來,陪伴自己唯一的兒子凌真南下出門,就非常能夠作證,他們作戰能力的登峰造極,讓人完全放心。

隊伍裡,有許多的戰士將領,都是昔年跟隨著老藩王凌璞在各地浴血征戰,南征北伐,立下過赫赫戰功的精銳中的精銳。

現如今,凌璞凌老爺已經幾乎平定了錦繡王朝內部絕大部分的武林宗門,令所謂“俠以武亂禁”的荒唐時代一去不復返,留下來千古留名的傳奇佳話。

而那些功勳卓絕的“老兵”,也就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這一支保衛山莊保護世子的真武營當中。

此番他們出門的目的地,在那南海之畔的白骨灘,那是最後一個沒有被剿殺乾淨的魔教巢穴,是王朝極其礙眼的一塊烏煙瘴氣之所。

瞭解到此事後,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兵,都十分有信心在保護好凌真凌大少爺人身安全的同時,再好生廝殺一場,將那座名為白骨劍宗的魔教宗門徹底覆滅,再一次打下莫大的戰績功勞,讓王爺心生歡喜!

那是一種絕高的,沉澱了極多戰事的超強自信心。

若不是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死戰血戰,真武營的這些馬上戰士,也不可能如這般戰力無極、如同鬼神。

猶如前方無人,可如入無人之境,殺人如割草!

管你數目有多少,敵人是我們軍隊的多少倍,那就只管衝殺,竭力而戰,戰到此生最後的那一刻。

他們所要儘可能展現出來的,並不單單是作為騎兵戰士最基礎的那份作戰實力,還有身為天神山莊護衛隊的那一股榮光和驕傲,是骨氣,是血氣還是豪氣。

若是心生怯弱害怕的情感,那他們就不配穿這一身錚錚鐵甲。

不配以神元藩王麾下的真武大軍騎兵的身份繼續活著!

兩軍相接之後,所發生的,是令異獸獸背上的凌熙大感震撼,甚至由衷感到匪夷所思的恐怖東西。

只見自己王府內耗費了無數金錢栽培的那支鐵血軍隊,在真武鐵騎的衝刺功伐下,居然會顯得那麼羸弱不堪,弱不禁風,簡直就好像是嬰兒孩童和大人打仗一般。

僅是剛一開戰,就出現了極為明顯的頹敗之勢。

就好像對面騎兵的戰馬是真的,而自己軍隊的戰馬通通都是紙糊的一般脆弱。

一撞之後,落馬而亡者,絕對不會是對面,而好像理所當然般的是自己軍隊的騎士。

他們明明就那麼安穩的騎在戰馬的背上,卻不過只是和對面戰士一次對轟,兵器與兵器之間發生了相撞,立馬就會出現令人大跌眼鏡的可怕畫面。

我方騎兵手裡的兵器,要麼一下子就從手裡脫開飛了出去,變得手無寸鐵,被瞬殺。

要麼就是露出了再明顯不過的破綻和漏洞,被對面的騎士所察覺,並迅速抓住了那個漏洞,加以利用。

敵軍一揮之下,然後自家辛苦培養出的鐵甲戰士,就當場斷了一條握著刀刃的手臂,那就不再單純只是手無寸鐵那麼簡單,那就變成連手都沒有的可憐蟲了。

再或者,就是分明只是兩個人,敵我雙方在相同的時間裡,揮刀向敵人砍殺而去,但最後真武營的鐵甲軍隊,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擊中,被砍中的,一定自己方的那些無辜鬼。

比如肩頭部位,那個地方分明就有十分厚重的甲冑覆蓋著,刀槍難入,按道理來說應當是堅不可摧,異常的頑固才對。

可是真武營騎兵手裡的利刃,就好像是具備著巨強無比的真氣力道,只是那麼一下,就似武學宗師擅長的那種隔山打牛的技法一樣,力道頃刻間就穿透進入了甲冑當中,迅捷無倫。

那一股子驚人的巨大猛力,已經不只是摧殘血肉那麼簡單,就連埋藏在筋肉裡面的一根根骨頭,都會被當場斫斷。

如此生脆無能,簡直已經不是什麼常年打熬鍛煉出的堅實骨頭,簡直就是一塊塊酥糖餅乾,輕輕的那麼碰上一碰,就會出現碎裂,根本就無濟於事,沒法充當戰力!

有時候不針對肩膀,而是換成其他更加脆弱的地方,那麼就會死得愈發迅速,快捷至極,敵對面的人可以贏得輕輕鬆鬆,入虎殺羊。

比如像前胸的位置,那個地方明明就有一塊鋥亮至極又異常堅固的護心鏡存在,可是真武騎兵他們手裡的那柄附帶真力的長刀,只需要往前方那麼一戳。

鋒利絕俗的刀鋒,就會以摧枯拉朽的絕強威勢,當即崩碎那一塊堅固的護心鏡。

鏡子碎裂,人命也無!

被刀鋒戳中之人,其下場就會非常的慘烈悲劇,膻中府海位置就好似被人用重兵器打中一般,內臟骨骼血肉軀體,在一瞬間同時變得血肉異常模糊,再也不具備任何作戰的實力,會變得像一具假人模型,從戰馬的馬鞍之上重重摔落下去。

根本就沒有什麼補刀並再殺的必要了。

也根本就非從背上跌落下去而摔死這個可能,壓根就只是被刀鋒罡氣一戮之後,就已是性命無存,死得那叫一個乾乾脆脆!

至於那匹雄健的覆甲戰馬,也只要再非常輕鬆的劈砍出一刀即可,同樣死得乾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和再戰之能。

一匹匹極元藩王府內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肥碩戰馬,體格肥碩結實,明明身上穿著玄鐵金剛的厚實甲冑,卻根本沒有什麼餘地,能夠防禦得住對面那些瘋子一樣的絕猛攻勢。

一刀,僅一刀過去,就可以砍瓜切菜似的將戰馬的脖子給當場砍斷,令這片廣場上面,又多了一具人馬的新鮮屍體,血湧無數,鋪滿地面黃土!

兩支軍隊彼此攻殺,按道理來說,肯定是人數佔優勢的一方,可以獲取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中的“人和”,強過對面太多太多。

但這一回情況跟兵書上寫的迥然不同,其根由大概還是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差。

碰上的這支軍隊不是尋常軍伍戰隊,而是真武營,是來自北方天神山莊,代表了不亞於仙家天神般的頂級戰力。

是曾經有足夠的恐怖實力,能夠把王朝內部海量武林宗門,悉數碾壓踏破的那一支超級軍隊!

要知道,那些習武修行的仙家宗門,一個個都有頂尖大能和修行之路上頗有造化的人物坐鎮,作為看家護法和鎮山供奉,他們不論是殺力還是修為境界,都可以說是相當不俗,出神入化。

可他們全都淪為了歷史,或者說是死人,再也活不過來的死人。

他們全都沒能戰勝凌璞凌大藩王所率領的山莊軍隊,全都變成了馬蹄之下的塵泥,死得非常窩囊,宗門覆滅得也十分窩囊,沒人能夠力挽狂瀾,只能任憑悲劇憑空發生!

沒辦法,他們的對手哪是什麼普通人,那可是瀚藍洲人族十大高手之一,號稱錦繡戰神的凌璞凌老藩王所帶的戰隊啊。

即使是面對修仙無雙的一些絕頂宗派,劍仙如林,武者如雨,凌璞麾下戰爭鐵騎軍隊也從來不知道懼怕二字應當如何書寫,只知道一味的衝殺衝殺再衝殺。

如果一鼓作氣都沒辦法拿下那個俠以武亂禁的仙家宗門怎麼辦?

很簡單,那就再殺!

殺了一次殺不死沒關係,再衝鋒一回,二回三回,直到徹底剿殺殆盡為止。

正是因為和一個個能夠在天上飛的絕頂強者、修仙大能戰鬥過,故而天神山莊凌家出來的軍隊戰士們,其心態和膽氣,都是前無古人且後無來者的強無敵。

不誇張的,沒有水分的說,可以說是人族千百年來,歷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在作戰勇猛的程度上,能否與凌璞老爺培養出的戰隊相媲美,一個都沒有,連修仙者凝聚起來的隊伍都做不到。

在這座瀚藍大陸上的人族的土地上,只有兩種戰隊。

一種是天神山莊出身的無敵鐵騎。

還有一種,就是其他!

其他,被前者輕鬆碾壓!

完全可以這麼說,天神山莊裡出來的所有精銳戰士,就是人族最強最猛最無敵的戰士。

“戰無不勝”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其他軍隊,可能只不過是誇大其詞的一種虛假頭銜而已,並不真實,過於虛浮。

但是對於山莊凌家的那批鐵騎戰隊而言,那就是貨真價實,已經再也不能更加真實的恰當比喻!

極元藩王凌雲峰乃一介權柄重藩,他培養出的那支鐵騎軍隊原本自信心爆棚,士氣膨大,在沒有開戰之前,都還幻想著自己可以透過人數和精英的作戰能力,來戰勝碾壓對面。

可只有真正開戰了以後,他們才會非常悲哀而痛苦的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自己想得過於天真可笑了。

簡直和那愚蠢、封閉而不自知的“井底之蛙”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可笑。

這一夜,自己所要面對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麼“人”。

而是一支殺勁通天、氣勢蓋地,戰鬥力強得足可鬥戰仙佛的絕世軍隊!

此隊伍裡每一個披甲乘馬的持械騎兵,都身具強悍的修為和鼎盛的內力。

衝鋒迎戰,勢氣萬難抵擋。

殺起人來,宛如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