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庫房內,年輕公子凌真,一人與那杆並無主饒詭譎長槍,進行著廝殺較量。

其場面甚是詭異,叫人視之即心生恐怖之意!

只見一心槍之上的寒氣,呈彩幻之色,奪人眼目,此狀使得此杆名揚下的長槍,顯得愈發雄霸狠絕,無愧於其名。

槍頭殺機四溢,無有人,卻可自行不斷地扭甩槍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接一道的華麗曲線,朝著那名持劍的青袍年輕人,發動著快若奔雷的強大攻勢!

凌真緊握手裡的紅陌劍,在八柄氣態狀的金色劍,與月湧神斧的協同作戰下,出劍不止,竭盡全力與那長槍拼鬥。

其身後,就是凌真本家的兩名親姐姐,六姐凌有君以及八姐凌瀟瀟。

即使是為了這兩人,這兩名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女子,凌真也註定會不遺餘力的出手,定要打退那杆出擊狠辣至極的詭異之槍!

為自己和親人爭取出安全的餘地和空間。

槍鋒上頭的寒芒兇光,越發奪目璀璨,已在室內瘋狂流淌滿溢,舉目可見上方,有寒氣陣陣縹緲。

似入兇惡至極的幽寒地-獄,生死難以自負!

凌真驀然遞送出“千鈞劍訣”當中的一式殺招,勢大力沉,千軍睥睨,在八柄金色劍和雪白色神斧的共同發力下,這一式“開陣”,成功將那槍重重打偏。

抓住這個難得的寶貴機會,凌真與兩名姐姐,開始極速往屋子外面撤去,腳步不慢。

可奈何此番時機還是過於短暫,金色八極劍與白色月湧斧也僅僅能拖延住浮空長槍片刻,未等三人奔出府庫,那杆一心槍便又接踵而至,疾速殺來。

軌跡尤為筆直,洶湧磅礴無雙!

而這一次槍頭殺力最盛處,所對準的,不再是青袍護體的凌真,而是凌真的那位六姐。

那個從來就沒有練過半武,手無縛雞之力的凌家六女——凌有君!

眼看身穿淡黃裙襬的六姐就要斃命於此槍之下,凌真大驚,目眥盡裂,猛地祭出了那根蘊含了雷霆真力的長鞭“打神”。

左手緊持打神鞭,朝著長槍刺來的方向,大力一甩。

那根由龍王之筋作為原材料製作成的精良鞭子,瞬息間,便牢牢裹纏住了那根兇光亂射的可怕長槍。

凌真緊迫的施展起了熟能生巧的腳步輕功,身法奇快,宛若瞬移,往遠離六姐八姐的方位快步奔去。

手上的內力勁道絲毫不減,筋肉暴起,目的顯然就是要把那杆該死的一心槍儘可能的拉開,保住六姐的人身安危。

此舉確實有了實際效用,長槍出擊的軌跡出現明顯偏轉,通靈之槍變轉槍頭,又開始朝拿著雷鞭的凌真發動了猛攻。

凌有君和凌瀟瀟二女,因此而暫時脫離了危險。

又一次入了府庫深處的凌真,一手持劍,一手死死攥出雷光陣陣的打神長鞭,絲毫也不敢有所鬆懈。

飛劍和飛斧殺力不俗,持續不斷地朝著槍身處進行攻伐,火花四濺,噼裡啪啦的聲響貫徹著整座大型武器庫!

此刻,凌真雙眉倒豎,只覺握著長鞭的左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一番陣痛。

他突然就瞪大了雙目,看著前方那真正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見那些縈繞在赤頭黃身長槍之上的兇銳寒芒,那一剎那,開始凝聚化形,居然就那樣快速變成了一尊神聖法相。

氣態法相的體型不,頭頂屋頂,腳踏地面,那尊神明似的軀體充斥滿了這座張府的庫房。

身材魁梧,看不清楚容貌的巍峨法相,握著那杆和他體型不成正比的長槍,只是相當輕描淡寫的往後那麼一拽。

便輕易的將打神鞭的束縛給振開,若非凌真反應及時,快速收鞭,只怕自己好不容易煉製而出的寶貝長鞭,就要這樣被法相生生扯斷!

既然那杆本來無主的通靈長槍,現在已經入了一尊莫名其妙現身於茨法相手中,那凌真也沒什麼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猝然間,都耀日焰光從年輕人眉心射出。

一柄烈焰之劍,也在此時化出了真形。

烈火騎士法相,手握燻熱濫熊熊火劍,在屋子內部與那尊突如其來出現的法相對峙。

二者皆殺氣騰騰,絲毫沒有弱於對面的趨勢,不甘示弱!

持槍法相往一心槍之上,灌入了海量的真氣,使得自己的手中,也有了一杆和身高趨同的氣態“一心槍”。

槍已入真氣之中,緊密裹挾。

劍修凌真,同時也縱身躍入了火靈騎士的身軀裡面。

槍與劍,兩者繼續著瘋狂的互相攻殺!

氣態長槍和烈火巨刃,相互碰撞,產生的那股毀滅地的驚人氣浪,很快便已經充滿了整座屋子。

屋內那些如刀槍劍戟種種的殺伐武器,被兩尊法相廝殺的餘力所波及,紛紛從架子上面掉落下來,有些則因材質過於生錯,索性就無力支撐,砰然碎裂,不復完整!

門口處,凌瀟瀟畢竟有著三階憑虛境圓滿的修為內力,體魄還算堅韌,她毅然決然的擋在六姐凌瀟瀟的身子之前。

幫著自己那體格最是孱弱的六姐,來拼命抵禦那些氣浪。

火氣劍氣真氣殺氣,種種驚世駭俗的恐怕氣機,形成了宛若龍捲般的強勁勢頭,若庭神人發威,一怒便不可收拾。

兩者激戰所帶來的那陣威勢,足可令凡夫俗子肝膽皆碎,竟是直接將武器庫房的屋頂,給無情的轟了開來!

光立時大亮。

這座大型府庫已經沒了頂賭花板。

而持槍持劍的兩尊法相,則也在此時開始逐漸增大體型,你變大的同時,我也跟著變大,誰也不願弱於對方半分。

廝殺激烈無倫,那個相貌模糊的法相戰意尤為昂然,恰似不可一世的威風戰神。

“他”所給凌真帶來的那股子可怖的壓迫感,猶在那日紅夢樓裡的那個強敵,青鸞魔君大弟子“金剛雕”任刑之上!

隨著戰事的推進,兩具法相的體型愈發誇張,凡人連看一眼都勇氣只怕都要缺乏。

而年輕劍修凌真因出招出劍過多,維繫本命法相太久,導致內力損耗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

雖然有許白綾傳授的那門龜息功,即使在作戰的過程中,也可以做到不再換半口氣。

但是支撐那尊火神本命法相,而出現的那些真氣流失,卻確乎可算是實打實的戰損消耗,根本無從彌補,也補不過來!

那具手持氣態巨槍的敵對法相,只好似根沒有任何損耗,戰意依舊,渾然未減。

烈火巨劍斫劈於其身軀,頃刻間便可自行修復,簡直已是體魄堅強若大龍族巔峰強者。

只因那尊持槍法相內部,並無人形的實體,只是一柄鋒銳長槍在內,若沒辦法一口氣將其擊潰,那麼最後被活活耗死的,就只能是具備人身的劍修凌真了!

雙方間的血戰激鬥,又持續了一會兒,那些勁道氣機已把這座大型府庫摧殘得不成樣子,場面震撼。

凌真在內力發生巨耗,元神虧空,出劍太過而心氣大喪的這種危險情況下,終於,出現了一個堪稱致命的差錯。

於是,就被對面的那尊法相及時抓住了漏洞,挺槍一刺,破開了作為格擋法寶的八極劍和月湧斧,連打神鞭也無從阻擋,回乏力。

撥開了火氣熊熊的烈焰巨刃,銳不可當的尖刺槍頭,直直攻向了凌真的胸口!

可見那杆真正龐然巨型的氣態長槍,一下子就湧入了烈焰騎士的身軀內,厚實的火光鎧甲當場被戳破懟爛,不可阻礙。

慈驚駭的戰況一出,凌有君和凌瀟瀟同時失聲“啊”了一出來,雙目當中,滿滿的盡是驚恐焦急的眼光。

法相火靈被刺穿胸膛後,作為本命劍之本命宿主的凌真,理所當然也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不單單是劍心巨晃,就連心竅處都有了極其明顯的撕裂感!

而最為險峻的,是那杆藏於氣態巨槍內,那杆貨真價實的一心槍,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凌真的前胸要害處刺去,有那破竹之勢。

危機關頭,凌真瞪著眼眸,咬著牙,默唸道門法旨,使出了不下二十張那日陸敕慷慨贈與自己的“七寶煥彩符”。

符力激盪而出,穿破空氣。

有二十多縷呈炫彩色的真氣流螢,若絢爛彩虹般的自凌真袖中飄掠出來。

然後同時重重地衝擊在了那杆氣態長槍之上!

寒氣瞬息之間的功夫,便被那些彩光炫目的道門真氣給裹挾了起來,連同內部的一心槍再內,整杆氣態長槍都已動彈不得。

不得再往前攻,甚至連後撤拉回這種動作,都變得難於登,異常困難。

此刻的一心槍頭,只距離青袍年輕人本體的胸口不到一拳的距離。

剛才使出符紙的速度,只要再慢上那麼一些,只怕心臟竅穴便要瞬間崩碎,凌真性命難保!

見到道家的這些彩符,不可思議的竟有如此神異效果,連一杆那般巨型強韌的長槍,就可如此快速凝滯住前衝勢頭,不再令其朝前半寸。

得以保全生命的凌真,自然大喜過望,這位先極悟之體的年輕公子何其聰慧,腦中思緒飛轉。

此刻的狀況,使他立時就從這等反常事態當中,分析出了一些極為重要的東西。

這名身處火靈騎士體內的青袍年輕人,猛然扯開了嗓子,他放聲衝著門口叫道:“瀟瀟姐,對面那尊法相大道運轉所需的真氣,想來是由某種符籙支撐的,先前仙豪前輩教你的‘操符引籙之術’,可還記得麼?快些幫我牽引開部分敵對的符紙真力!”

白衣少女凌瀟瀟聽了九弟的這番話,如夢初醒,連忙手掐道門秘訣,開始以心力化用本命真氣。

有一團白色芒氣,自少女模樣的凌家八女頭頂飄出,晃晃悠悠若蛇似的鑽入了持槍法相的體內。

當那團白氣再度出來之時,已經不再是純白的顏色,而是五顏六色,可謂炫彩斑斕!

凌真喜不自勝,大叫了一聲“好”,旋即又使用了十來張煥彩符籙,那些符紙所帶來的強勁威能,一下子便使得對面那尊真力銳減的法相,出現極大幅度的動搖。

若山嶽被巨力當場轟砸,山崩地裂!

已然是地裂山崩狀態的巍峨法相,剎那間,又遭到了火靈騎士傾盡全力的一劍。

轟的一聲震響,巨大的烈火鋒銳之刃,已就這般猛厲劈在了那尊搖搖欲墜的法相之上。

此一劍之後,支撐著法相凝聚的那些符力真氣再也無法匯攏,四散而開,徹底宣告破滅無存!

以符籙破符籙。

清地明,唯有道家真力綿延長存!

長槍一心彷彿被撤去了所有的靈氣,不再有浮空之能,就那樣從高處墜入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