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的事,七恩謹記在心。”

喬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這種子湯藥,你也喝了一段時間了,感覺如何?”

江氏心裡憋著氣,這老夫人倒會轉移矛盾的。

安七恩神色淡淡回:“多謝祖母關心,三年的勞累,殫精竭慮,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好的,孫媳婦略懂醫術,已經給自己弄了方子調養身子,雖然孫媳婦暫時不能為侯府生兒育女,但請祖母放心,孫媳婦會盡快讓侯府開枝散葉的。”

江氏淡淡一笑,抿了口茶:“三年啊,不是三天,是春夏秋冬更替輪迴了三次,七恩這身子是累著了,休養好了,孩子自然就來了,老夫人暫且放寬心。”

話鋒一轉,江氏直戳喬老夫人心窩問:“老夫人,您家大姑姑奶奶的孩子是哥兒,還是姐兒?幾歲了吧。”

喬老夫人臉色黑了一瞬,大姑奶奶,出閣五年了,愣是一兒半女都沒生下。

因為這大姑奶奶沒少被婆婆叫站規矩。

喬老夫人跟江氏也沒因為這事少著急上火。

柳氏的臉也不好看了。

安七恩心裡快哉極了,她身為晚輩是不能頂撞,陰陽怪氣長輩的。

江氏這話不傷和氣,直中要害,她一臉不知情的樣子,笑盈盈道:“這姑娘出閣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父母的一番苦心了。”

喬老夫人是硬撐著臉皮,強顏歡笑的跟江氏聊了會。

她是沒心情再聊下去了,吳媽媽以老夫人腰疼毛病犯了需要休息結束了這場暗潮湧動。

江氏跟安七恩到秋水居坐坐。

喬老夫人回臥房後,窩了一肚子火。

吳媽媽給她倒了杯去火的普洱茶。

喬老夫人喝了好幾口,還壓不住心裡的火氣。

吳媽媽在一旁伺候:“這江氏看著溫柔賢惠,沒想到這嘴巴這麼不饒人,主母是個庶女,她倒挺上心,博一個好母親的名聲。”

喬老夫人冷哼一聲:“還是有區別的,口口聲聲說對七恩如親生,那出嫁的嫁妝可不說謊,不說別的,就那良田,安家嫡女百來畝,七恩才三十畝,首飾,銀子之類的哪一點比得上她那親生的女兒,到我這來擺母親的款來了!”

吳媽媽:“她總得做給別人看看,今天來這出,哪有當家主母的樣子,還好意思拿大姑奶奶來戳您的心窩,我看這江氏就不是什麼善茬。”

“她能是什麼善茬,一點規矩都不懂,還有她那個兒子還敢打人!真是欺負我侯府了!老侯爺在的時候,侯府什麼時候讓一個外人,登家門罵了!”

喬老夫人是越想越生氣,但這事終歸是自己孫兒口無遮攔惹出來的事。

吳媽媽一邊給喬老夫人扇著扇子一邊寬慰:“老夫人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喬老夫人想了想說:“七恩看著身子不錯,怎麼就一直沒動靜,江莞那身子也是的,什麼藥都用了,愣是沒點反應,她好些日子沒回來了,她那婆婆,唉.....”

想到孫女在婆家因為沒有子嗣的事受屈,喬老夫人心裡就不好受。

老夫人無奈的嘆息一聲,吩咐吳媽媽:“你在打聽打聽,還有沒有什麼偏方,儘快讓江莞懷上。”

怕是懷不上,要被休回來。

“是,奴婢再去民間尋尋方子。”

柳氏回到自己院子,難過的偷偷抹眼淚,她那苦命的女兒,從出閣就看婆婆的臉色。

如今一兒半女都沒有,可想而知在夫家的日子多難過了。

她把氣全撒在喬江鴻身上:“你說說你,喝個茶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岳母不光是把你罵了,連你祖母的面子都不給,還連累了我可憐的江莞。”

柳氏用手帕擦著眼淚,心裡是揪心的疼。

喬江鴻微微低頭認錯:“母親,兒子知錯,兒子一定下不為例。”

柳氏平靜了情緒看著他問:“七恩,這麼好的正妻,你怎麼能在外面說出那種話,還有你天天跟書梨在一塊,七恩那屋你多久沒去過了?你別寒了她的心,趕緊生個孩子。”

“母親,教訓的事。”

他是不想生嗎?安七恩連手都不給他碰,他怎麼生!

真是有苦難言。

....

江氏跟安七恩囑咐了很多,臨走時又囑咐了一通。

“你且記著,柔中有度,善中要有狠,切莫事事順他人心意,那樣別人只會覺得你好欺負,姑爺這事,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心收不住,就把錢拿住。”

“謹記,母親教誨。”

安七恩,屈膝行禮。

對於這個庶女,江氏始終是愧疚在心的。

她望了望,溫婉恬靜的安七恩,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拍了拍她的手,鼓舞她過好自己的日子。

江氏走後,喬江鴻就來了。

他沉悶著臉,坐在桌子上一言不發,一個勁的喝茶。

青碧,白露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安七恩也坐下看了眼喬江鴻,神色淡淡問:“世子怎麼了?”

怎麼了?這不是明知故問?

要是沈書梨見他不高興,早就摟著他脖子哄了。

她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

喬江鴻沉著臉道:“母親催我們生孩子,有孩子你在侯府也好過些。”

“世子說的有道理,自古都是母貧子貴。”

喬江鴻心中一喜,她這是同意了?

安七恩繼續補充道:“可我身子不太好,這幾年是真的累到了,得好好緩一緩。”

喬江鴻是知她過去三年的辛苦的,說到此處他心裡很暖,也很愧疚,看著安七恩的眼神也帶了溫度。

“七恩,你是好的娘子,我心裡也知道的,真的,你在我心裡真的比書梨重要的。”

安七恩淡淡一笑:“妾身信的,妾身與世子是結髮夫妻,自然是重要的。”

她說著溫和的話,一雙好看的杏眸卻冷冰冰的,毫無溫度。

她太瞭解喬江鴻了,牆頭草一樣的存在,優柔寡斷,見風使舵。

喬江鴻被她這番話哄的很開心,興致沖沖說:“你等著,我去去就回。”

喬江鴻回到文淵居,在廂房裡翻找什麼。

沈書梨聽說了江氏來的事情,心中很開心她的江鴻哥把她當寶一樣的說給外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