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夫人悲痛欲絕的問張大夫:“孩子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張大夫回:“老夫人從小少爺的症狀看來是吃奶嗆死,小少爺可能對人奶不適有過敏致死的可能。”

喬江鴻紅著眼眶一臉震驚:“張大夫,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人奶過敏,人不都是吃奶長大的!”

這可是他第一個兒子,情緒激動的他拍了下桌子。

張大夫也覺得侯府少爺死的蹊蹺,但他只知道這些,也解釋不出什麼花樣。

柳氏也覺得不可思議,視線看向安七恩急問:“七恩,這到底怎麼回事?”

喬江鴻也把希望放在安七恩身上了:“七恩,這中間有沒有隱情?”

侯府失去這個無辜的孩子,安七恩也覺得可惜,這孩子死的是蹊蹺,從孩子的症狀看來確實是過敏性中毒,這種過敏性中毒就跟喬老夫人的腿似的,不是一朝病發,而是經過日積月累爆發。

她用銀針試過奶孃的奶水是無毒的,也就是說有可能棋哥兒就是跟奶孃的奶相斥,吃了一個月左右過敏性毒發。

安七恩把自己的知道的都說了,喬江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聽說有嬰兒喝奶致死的!

這簡直是天下最滑稽的笑話!

喬老夫人覺得事情不簡單,但又沒證據,眼下焦頭爛額的是明天的事!

這一年多來,侯府是整個上京的笑話,一個笑話接著一個笑話的!祖宗八輩子的臉都在一年多時間丟完了!

明兒大傢伙都會知道侯府的第一個孩子夭折了,這茶餘飯後的談資恐怕能談上好幾月!

喬老夫人唉聲嘆氣的:“明天,怎麼跟大傢伙說,這喜事直接辦成喪事!這到底怎麼了,一件事情連著一件不順利!”

柳氏捏著帕子抹眼淚,泣不成聲的。

突然,小云慌張的跑進來帶著哭腔彙報:“老夫人,不好了,四姨娘上吊自盡了........”

喬江鴻晴天霹靂一驚,頓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下一秒直接暈倒在了椅子上。

柳氏嚎啕一聲,仰天大哭:“老天爺呀,你睜睜眼吧,讓侯府轉轉運吧......”

喬老夫人激動的差點喘不上氣,吳媽媽餵了顆定心丸才平復情緒。

安七恩去了存菊堂處理後面的事,青翠,跟梁宛如也過來見如迎最後一面。

青翠捏著帕子抹眼淚,看著臉色慘白躺在床上的如迎,她很能感同身受,十分惋惜道:“三姨娘,你怎麼這麼傻,你這樣做不就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梁宛如也紅著眼眶:“你這跟孩子一塊走了,到下面了就能跟小少爺團聚了,可得好好的。”

平時三個姨娘處的比較和睦,如迎這一走,大家心裡都空落落的。

安七恩吩咐傭人準備了喪事的東西,棋哥兒還沒行過繼大禮,所以還是庶子。

吳媽媽來了傳達了老夫人的意思:“少夫人,四姨娘青樓出身的本來就不光彩,老夫人的意思是讓人抬到亂葬崗丟了,小少爺就安葬就行,庶子也不用什麼排場。”

青翠,梁宛如心裡都不舒服,雖然都是小妾,但好歹也是盡心盡力伺候世子,這人都走了最起碼挖個坑埋了也好,可沒想到老夫人如此狠心,居然讓如迎做孤魂野鬼。

那她們死後的遭遇就更不用多說了。

吳媽媽轉達完喬老夫人的意思就走了。

青翠才敢吐槽一句:“這老夫人看著宅心仁厚的,怎麼連個坑的度量都不給我們這些姨娘。”

梁宛如心裡也後怕感嘆道:“生前過得戰戰兢兢,死後做孤魂野鬼,不就是妾的命運嗎。”

兩人意識到在安七恩面前說這個話大為不敬,立刻認錯。

“夫人,貧妾嘴賤您別往心裡。”

“夫人,貧妾無心之失,還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安七恩裝作沒他聽到,淡淡一笑,她生母是小妾,她是庶女,自然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青碧,把子云叫來。”安七恩吩咐身邊的丫鬟。

“是,夫人。”

青碧把子云叫來了。

安七恩吩咐子云:“找個地方把四姨娘安置了。”

子云抱拳:“是,夫人。”

青翠跟梁宛如心裡一暖,這偌大的侯府,也就安七恩這個主母有人情味。

處理完如迎這邊的,安七恩就回到秋水居了。

青翠跟梁宛如也跟著到秋水居喝會茶。

安七恩知道她們倆是有話說,才跟過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放下茶盞主動問:“你們有什麼就直說吧。”

青翠也不憋著了,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夫人,您沒覺得沈姨娘,有點奇怪嗎?她自從從莊子回來後,就從不出院子了,今兒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那麼愛看笑話的一個人,居然也沒有出來?”

梁宛如附和:“貧妾,也覺得沈姨娘這事做的不地到,好歹都是侯府的姨娘,出來見最後一面,面子上也要過的去的,您看她到現在好了,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我看她啊就是有靠山了,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安七恩神色淡然,淺淺的語調裡帶著意味深長說道:“隨她去,不用管她。”

青翠跟梁宛如不好再說什麼,就拆開話題了。

沈書梨這邊在自己院子裡洋洋得意的,她現在可是老老實實,誰懷疑她都沒用。

棋哥兒下葬這日,沈書梨露面了,庶子葬禮簡單,連族人都沒請,就侯府自己人送了棋哥兒最後一程。

她也沒多待,表面出席一下就以身子不適要回院子裡休息了。

半路上遇到了穿著一身桑服的喬江孺。

“二少爺。”沈書梨福身,四目相對,意味不明,滋生曖昧,又快速躲閃掩蓋。

“沈姨娘。”

喬江孺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沈書梨的肚子,四月有餘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打了一聲招呼後,兩人就擦肩而過.....

棋哥兒的葬禮很簡單很快就入葬了,喬江鴻因為這事一蹶不振。

整日喝酒度日,喬老夫人傷心過度,已經臥床幾日。

秋末,快要入冬,安七恩站在窗前,眺望模糊窗戶外的世界,心裡細細數著日子,腹誹:“這侯府的日子終於快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