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向前一步恭敬說:“王爺,安娘子現在身子不適,不如讓安娘子先喝點藥歇息養身子。”

陸博初隱隱擔心,皺著眉道:“你先把藥喝了,本王會經常過來看你。”

他是絲毫不避嫌了,這話也是刻意說給林哲華聽的,看他還敢不敢耍小動作。

同為男人,林這哲華看出了陸博初的心思,心裡是有怕又擔憂,但又覺得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再喜歡安七恩也是隻能背地裡偷偷苟且,根本不可能給一個棄婦名分,沒有一個王權富貴想成為天下的恥笑。

安七恩低眉渾身暈乎乎的,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她是想說讓陸博初為自己的清譽著想,不必時常過來,剛撐著勁想說話時,就聽到陸博初說。

“坐好,本王給你喂藥。”

他知道此舉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看她這副弱不禁風跟片紙似的柔弱,他實在狠心不下現在走人。

安七恩吃了很大一驚,緊張道:“王爺,這不合規矩,七恩能自己喝藥的,王爺不必看在哥哥的份上,對七恩如此照顧的,萬一有辱王爺清譽就不好了。”

安七恩的臉更紅了,不知是發燒的還是因為陸博初,她心裡的情緒很複雜,雖然高燒使她渾身如墜冰窖般寒冷,但陸博初的話讓她心中很暖很暖,暖到可以忽略到身體上的寒冷。

陸博初沒了耐性,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瞻前顧後,他聲音溫和且嚴肅:“坐好,不用你教本王做事。”

安七恩拒絕不了他的霸道,誰讓人家是位高權重的王爺呢。

她乖乖坐好,虛弱的被子蓋住半身,難為情的心臟跳的快而急。

阿貴開啟食盒裡面是煮好的藥,陸博初接過藥就站在安七恩的床前俯身喂她。

安七恩心跳的更厲害了,因為緊張她不敢抬眸跟陸博初對視,陶瓷勺子喂到她嘴邊的時候,她緩緩睜開嘴巴,陸博初的動作很溫柔,就跟喂孩子般小心翼翼。

一口又一口,迴圈往復這個動作,他始終是站著的,連衣襬都沒有碰到她的床,溫柔且有分寸。

安七恩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陸博初滿是擔憂之色,一點都沒有尷尬的意思。

她心裡猶如小鹿亂撞,複雜的情愫又一次翻湧而來。

陸博初把藥喂完了,碗遞給身邊的阿貴,叮囑安七恩:“本王有空就過來,沒空會讓人過來給你送藥,你安心養病。”

“是。”她低頭,聲音很輕。

林哲華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震驚,王爺居然給一個嫌疑犯親力親為的喂藥,這不就擺明了不論這事是不是安七恩做的,都不能懲罰她嗎!

陸博初眼神露出幾分不捨的走了,他走後好一會,安七恩就還跟做夢似的。

從小到大除了哥哥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對她這麼好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這麼無條件的相信她!

林哲華送走了陸博初驚魂未定的回到林府,來到林煙雲的院子裡就聽到林煙雲耍大小姐脾氣。

“王爺,壓根就不正眼瞧我,他居然還去看那個小賤人!”

朱氏在哄她:“對她再好有什麼用,她棄婦的身份擺在那呢,王爺再喜歡她,她也進不了王府。”

林哲華雙手背在腰後,愁眉苦臉的嘆氣進來,母女倆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在王爺那沒得到什麼好臉。

林哲華把陸博初親自給安七恩喂藥的事說了,這下林煙雲心裡更受不了了。

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陸博初這是明目張膽的偏袒。

朱氏心裡也堵得很,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陸博初居然不顧聲譽做出這種不符身份的事。

林煙雲氣的腳都快跺廢掉了。

朱氏知道安時安已經深入調查,雖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但她心裡還是隱隱不安。

但現在又不好下手,只能靜觀其變。

林哲華也警告母女倆不許再有小動作,自從陸博初來了荊陽後,他的日子那是如坐針氈。

林煙雲因為此事,氣的一天不吃不喝的。

.........

一個星期後。

衙門公開審理了此事。

安七恩經過藥物的調理過病雖然已經好了,但整個人還是憔悴蒼白的。

幾個事件責任人都跪在地上接受審理。

林哲華坐在審判席上威嚴凜凜的拍了下驚堂木:“陳老二,吳老四,是不是你們自己以次充好,陷害安娘子的,快從實招來!”

陳老二,接受了酷刑逼問身上早就被打的全是淤青印子,他依然不改口:“回大人,小人句句屬實,若不是安娘子說不會出問題,給小的十條命小的也不敢啊。”

吳老四:“大人,小的深知要死了,不管撒謊啊,撒謊對我們也沒好處啊。”

這時圍觀群眾都難以相信安七恩會做出這樣的事,議論紛紛。

安時安一臉正氣的說道:“這死鴨子嘴硬的話就別說了,來點新鮮的,你說說為什麼你們的老婆孩子都舉家搬遷了?”

吳老四跟陳老二心慌的眼神躲閃,但想到朱氏給他們保證的絕對找不到他們的老婆孩子,他們倆就強裝鎮定了。

吳老四:“小的一個月前就跟休了那蕩婦,所生的一兒子兩女也是野種,她們去哪裡都跟小的沒關係,小的家裡有休書,各位大老爺可以去小的家的書房櫃子裡翻,那裡有封休書。”

林哲華早就搜到了這封休書,他把休書交給手下,手下恭敬的送到陸博初手裡。

陸博初淺淺的看了一眼,就把休書又交給了手下。

林哲華說:“據卑職調查,吳老四確實休妻了。”

安時安輕嗤一聲:“你是休妻了,可不是因為你老婆給你戴了綠帽子,如果她給你戴綠帽子休妻的,你為何把所有的家產都讓那女人帶走了?”

吳老四哭哭啼啼道:“小的冤枉啊,是那蕩婦偷走的,不是小的給的,小的恨不得將那蕩婦碎屍萬段怎麼可能給她家產。”

安時安嚴肅的命令手下:“把人帶上來!”

吳老四的老婆和三個孩子被帶了上來,吳老四看到老婆孩子被捉住了心裡的防線一下蹦了。

他慌張失措又故作鎮定。

安時安冷厲的看著幾人,義正言辭道:“大夥兒瞧瞧,這幾個孩子是不是跟吳老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為了公平起見還是驗血吧。”

三個孩子簡直就是吳老四的縮小版,換誰都不信是野種。

吳老四的老婆早就全招了,她急忙哭著說道:“當家的,對不住了為了孩子們我全招了.......”

吳老四瞬間天塌了,無奈的痛哭流涕。

安時安嚴詞道:“吳老四你一年前打死了一個泥工,害怕事情暴露就把泥工悄悄埋了,泥工的家人去你那找人,你說泥工早就走了,到現在泥工的家人還以為泥工是失蹤了,朱氏帶人在你家的地裡挖出了泥工的屍骨。”

“她因此事要挾你,如果不陷害安七恩就把你一家全送牢裡,因此你只能接受朱氏的威脅做了這喪盡天良的事!”

安時安越說越氣憤,額頭的青筋因憤怒凸顯了幾分!一身正氣的他給人一種無法褻瀆和反駁的威嚴感。

林哲華瞬間腿軟了,驚嚇的握著驚堂木的手顫抖,從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此事他是不知情的。

林哲華坐不住了,就像脖子上有把刀似的,恐懼又難以置信。

安時安又命令:“來人,把朱氏帶上來!”

朱氏被綁了起來,哭兮兮的死不承認:“老爺,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沒有做過此事,老爺您救救妾身.......”

安時安從袖口裡拿出朱氏給吳老四老婆的一千兩銀票,上面刻著林府的印章。

安時安在朱氏面前晃了晃銀票質問:“那請問,林府的銀票為什麼會出現在吳夫人的手裡?”

朱氏慌的一時找不到藉口,求助的看著臺上魂都快要被嚇沒的林哲華。

吳夫人為了保住孩子主動認罪說:“是林夫人要挾我家男人的,如果我家男人不照做,她不光要把我家男人送牢房裡處死,我也要以包庇罪處死,三個孩子她更不會留一個!”

吳夫人越說越恐懼,一邊哭一邊跪爬到陸博初面前:“王爺,民女有罪,民女認!可我的孩子們是無辜的,還請王爺饒了我的孩子們。”

吳老四也痛哭流涕的求陸博初:“王爺,小的死不足惜,還請王爺饒了三個孩子......”

陳老二見吳老四一家都被扒出來了,他也慌了急忙坦白道:“王爺,都是林夫人逼的,如果小的不從他就要我的老婆女兒都弄到窯子裡啊,小的因為喝酒打架,不知怎麼的打死了個人,朱氏就以此來要挾我,現在小的懷疑我根本就沒打死人,一切都是林夫人的陰謀詭計.......”

朱氏無法自證清白,一個勁的哭著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安時安又讓人帶上了陳老二的老婆家人,還有遺童院的管事的。

管事老張懊悔不已,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他對著安七恩嘭嘭嘭的磕頭認罪:“小的糊塗啊,罪該萬死,對不住安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