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雲把剛摘下的新鮮竹葉放在籃子裡,起身微微一笑回答:“太太近日為府裡的事勞心傷神了,貧妾就想著弄點新鮮的竹葉給太太清心除煩。”

於蘭一聽這話更惱了,沒想到林煙雲現在玩起了心機,居然想討好江氏和大爺了。

於蘭擺著張臭臉問她:“林姨娘最近對大爺,母親不是一般的上心,這是想通了要好好過日子了?”

林煙雲心裡得意極了,她就喜歡看於蘭這亂了分寸的樣子的,表面上她恭敬回:“回夫人,貧妾既然入了安府為妾,命既然已如此,就只能接受了,貧妾之前是做了不少混賬的事,現在想來後悔不已,眼下貧妾只想平平靜靜的在安府度過一生。”

於蘭輕嗤一笑,她才不信林煙雲這鬼話。

“你若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不挑撥是非,這一點還是很簡單的,別人不知道你什麼樣,我還能不知?”

“我警告你若是再在母親面前挑撥事非,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於蘭也不是吃素的。”

林煙雲立馬一副林黛玉滴滴答答落淚的樣子,她委屈的捏著帕子抹眼淚道:“夫人這是何處此言?貧妾最近都是老老實實的,該說的不該說的,貧妾都像個啞巴一樣沒有言語半分,夫人這真是誤會貧妾了。”

林煙雲這副嬌滴滴假惺惺的樣子更讓於蘭惱怒了:“你今早給母親請安時說了什麼!”

於蘭直接了當問。

林煙雲老老實實回:“貧妾什麼都沒說,只是給太太請安而已。”

於蘭更不信了,斥責道:“你就不是想離間我跟大爺的感情嗎,大爺從來不去你屋,你就羨慕妒忌恨的跑到母親面前挑撥是非,大爺知道我有身孕寧願要我都不多看你一眼,你不就是因為這個妒忌在心嗎?”

“前幾日你還日日天黑到中門等大爺,就你這種歹毒心腸的女人,無論你怎麼偽裝大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於蘭是越說越氣,醋意也越來越濃。

林煙雲委屈十足的掉眼淚,一個勁的直說:“夫人誤會了,貧妾從沒妄想得到大爺的愛,只要大爺好,貧妾就心滿意足了。”

話落,林煙雲一抬眸就看到了於蘭身後不遠處走來的江氏。

這番話讓於蘭醋意更深了,內心裡她就不允許有女人對安時安有心思。

她惱怒的紅了臉,氣憤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你的下場是你預見不到的慘。”

林煙雲故意刺激於蘭:“夫人,貧妾是沒資格,但貧妾既然已經是大爺的妾室,就一定會一心一意愛大爺的,貧妾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夫人一樣生下大爺的血脈,貧妾是真的死心塌地跟大爺了。”

於蘭聽不得這話,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林煙雲的臉上。

“啊......”

林煙雲順勢倒地,捂著臉吃痛的尖叫一聲,柔弱的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蘭兒!”

江氏嚴厲的呵斥一聲,她沒想到於蘭是這般的無理取鬧,之前於蘭給她的印象都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於蘭一驚,立馬轉身臉上沒了囂張氣焰恭恭敬福身:“母親。”

她心裡忐忑萬分,懊惱讓江氏看到了她打人的一幕。

“這是怎麼了?”

突然傳來了安時安的聲音。

於蘭心裡更緊張了,她很在意自己在安時安裡的形象。

江氏一副是失望又嚴肅的樣子說道:“你有身孕脾氣大,我也是能理解的,但因為爭風吃醋的事動手打人確實有失當家主母的分寸。”

於蘭低頭緊張道:“母親,大爺,蘭兒確實是衝動了,蘭兒只是想警告林姨娘安分些。”

安時安冷眼瞥了眼坐在地上手捂著臉,淚眼汪汪的林煙雲,他語氣很冰冷的問:“你又作什麼!”

林煙雲委屈道:“大爺,貧妾只是在這摘新鮮的竹葉,竹葉泡茶喝可以清心除煩,太太最近為了府裡的事傷神不少,貧妾就想著摘點竹葉給太太。”

“是貧妾做的不好,不該不問夫人一聲就私自討好太太,夫人可能是對貧妾有誤會,認為貧妾到太太那告狀離間了大爺跟夫人的夫妻情,才讓大爺跟夫人分房的,貧妾是真的沒有挑撥是非。”

她頓了下看向江氏懇求道:“還望太太幫貧妾給夫人解釋下。”

江氏心裡更氣了,認為於蘭這是藉著懷孕的事恃寵而驕。

“林姨娘確實什麼都沒說,只是過去給我請安,蘭兒你有孕脾氣再大,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於蘭忐忑的地下頭恭恭敬敬聽訓:“母親是蘭兒誤會了,蘭兒知錯了。”

江氏擔心她不死心當著安時安的面又說了一次:“時安,蘭兒現在有身孕是至關重要的時候,你們倆暫時就分房睡,這是我的意思,別亂怪罪人。”

安時安知道自己昨夜沒控制住自己著實不應該,可夫妻分房這就嚴重了,尤其是這個時候孕婦是最需要關愛的。

“母親這樣不妥,蘭兒現在是最需要照顧的時候。”

於蘭聽到安時安也不願分床,心裡暖極了。

江氏一副不可置疑的樣子:“這事就這麼定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安時安欲言又止不好再說什麼。

林煙雲還哭兮兮的優雅斜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捏著手帕擦眼淚。

江氏看了眼林煙雲,心想她這段日子確實回頭是岸,她母親做的事也不能怪罪在她身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時安,把林姨娘從地上扶起來。”

安時安心裡是抗拒的,但他又是個大孝子只能勉強的伸出手扶起地上的林煙雲。

林煙雲竊喜,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刻意整個人往安時安身上貼了貼,淡淡的桃花粉香味瀰漫在安時安的鼻尖。

他剛硬的心似乎不由得一軟,但立馬又想到了林煙雲做的那些心狠手辣之事,他臉上的嫌棄藏不住了。

“多謝大爺。”林煙雲溫聲軟語的低眉答謝。

看出安時安臉上的萬般不情願,她很識趣的主動往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於蘭憋屈的低著頭,無可奈何的接受這一切,正當她以為事情就這樣時,突然聽到林煙雲說。

“太太,大爺,夫人,貧妾有一事還想請你們做主。”

江氏:“什麼事?”

林煙雲溫聲道:“貧妾的臉因為抹了有問題的白粉導致毀容,這個白粉是府裡庫房給的,還請太太,大爺,夫人查下此事,貧妾也不知得罪誰了,此人居然這麼用心良苦的想置貧妾於死地。”

安時安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賊喊捉賊!

“這東西不是你給七恩用的!你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煙雲故作一副驚訝比竇娥還冤的表情:“大爺,您就是給貧妾一百個膽子,貧妾也不敢啊,那可是王妃啊,傷著了王妃別說是貧妾了,就是貧妾的孃家人也要跟著陪葬。”

“貧妾就是再傻再蠢也不會做這種連累家族命運的事,貧妾今日才得知自己莫名的背了這鍋,還請太太,大爺一定要徹查此事。”

安時安皺著眉審視林煙雲,林煙雲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剛正模樣,這讓篤定的安時安開始半信半疑了。

“真不是你做的?”

林煙雲舉起手指天發誓:“貧妾發誓,這事若是貧妾所為,貧妾不得好死。”

她嘴上是這麼說,心裡立馬矯正:“各路神仙,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們就全當我剛才說的話是屁話。”

她這一發誓,江氏,安時安都有點信。

“這事是得好好查查,我看到底是誰有這個狗膽子敢在我安府興風作浪。”

話落,江氏就威嚴凜凜的朝正事廳走去,安時安,於蘭,林煙雲都跟著去了。

到了正事廳,江氏立馬就命令人把庫房負責胭脂水粉的押來了。

丫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求饒:“太太,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幹活的,奴婢不會偷懶了。”

江氏冷著一張嚴肅的臉質問她:“這盒白粉是你負責送給各房裡的,林姨娘用這盒白粉後臉就毀容了,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丫鬟滿眼的惶恐心虛道:“太太,奴婢沒有做手腳,還請太太明察。”

林煙雲提議:“太太,這種東西是不是劣質,有沒有毒只有專業的人一看便知,太太不如把庫房的白粉胭脂水粉都拿出來檢驗,便可知庫房裡的東西有沒有問題了。”

江氏覺得這主意好,立馬吩咐身邊的媽媽:“去把庫房裡所有的百粉胭脂水粉拿過來,再去請莊娘子過來。”

莊娘子是這方面的專家,這些白粉胭脂水粉有沒有問題,她聞一聞看一看便知。

下人立刻領旨出去辦事,沒一會兒白粉,胭脂水粉全都擺在了正事廳的桌子上,足足三大箱子。

莊娘子來了,江氏跟她客套了幾句後,莊娘子就開始一一查驗裡面的白粉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