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蘭和李震天坐在房間,挨個審問所有下人。但是,將所有的人下人都審問之後,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頭緒。根據歐陽蘭的安排,是一個下人和一個婢女為一班,正好五組。二個時辰換一班,輪流在門外候命,丑時和寅時不安排人候命。屋內沒有人的時候,是不允許進入房間的。這裡的守衛也表示,客棧從沒有外人進出過。因此,偷東西的一定是客棧內部的人。

此時,屋內歐陽蘭,劍馨,李震天和趙束,在屋內商議著,李羽和李龍戰也一旁看著。

歐陽蘭抱怨著:“我覺得,就那個女人的嫌疑最大!”

眾人心知,歐陽蘭說的是周夫人,但誰都沒有提出。

李龍戰道:“不會的。我娘平日裡就教育我不可做那偷雞摸狗之事,我也相信我娘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李震天道:“你大娘也只是懷疑而已。”

趙束道:“不會是二夫人。莊主和夫人的房間是在二樓,而二夫人的房間是在一樓。剛剛有人也說過,從始至終,二夫人都沒有上過樓。至於夜間偷盜,二夫人又不會武功,根本不可能。”

李龍戰道:“對啊。我可以作證,我娘即便在爹和大娘不在客棧的時間裡,也從沒有私自進過你們的房間。”

歐陽蘭不死心,“那會不會是她指示哪個下人去做的。畢竟她以前就是這京城的人,難保沒有個熟人什麼的。”

李震天道:“也不太可能。這些下人都是新招來的,縱然唯敏能認識其中一個兩個,也不能都認識吧。我們是兩人一班的,隨機分的,其中一個偷盜,難道另一個人會不知道嗎?況且,昨天,這裡的人,兩兩作證,我們不在客棧的時間裡,沒有人進過我們的房間。”

歐陽蘭道:“那就是有人說謊!”

趙束道:“其實不排除兩人作案的可能。但是,若真是兩人作案,那我們的確只能一個一個再次詢問了。要不就是報官了。”

李震天搖搖頭,“我今日既然說了,只要他自己主動送回的。我便既往不咎,如果報官,那這事可是瞞不住的。”

歐陽蘭抱著頭搖晃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是讓韓大哥來吧,他腦子靈光!”

趙束看向房門,厲聲道:“誰?”

只見房門那邊有個小腦袋探出頭來,是暮蘭。聽到趙束的叫喊後,暮蘭一點一點的走了進來。劍馨道:“暮蘭,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什麼,有什麼線索想說啊?”

暮蘭搖搖頭,“我沒有什麼線索。”

劍馨有些沮喪,道:“那你來做什麼呀?我現在沒法帶你學禮儀。現在頭等大事是找到丟失的玉帶。”

暮蘭抿了抿唇,“我有一個法子,你們要不要試試。”

歐陽蘭饒有興趣的說:“說來聽聽。”

暮蘭將法子講給眾人聽後,李震天點點頭,“倒是可以試一試。只是你要吃些苦頭的。"

暮蘭回道:“沒關係。”

到了下午,歐陽蘭將所有人再次召集了起來,放出狠話:“好啊!嘴很硬啊!今天你們所有人都不準吃飯!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準吃,我看你們能撐到幾天。還有,明日還沒有人承認的話,就一人是十鞭子。就是讓你們知道,一人犯罪,全員受罰。”隨後就一甩袖子,走了。

歐陽蘭走後,下人們立刻就炸開了鍋一樣。“誰偷的就自己認啊!別讓大家跟你一起受罰。”“那個狗孃養的,手這麼不乾淨!”“呸!真他麼晦氣,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如果老子明天捱打了,等找到這人了,老子他孃的要加倍打回來!”此類的聲音在人群裡叫罵了起來。這些人有的是罵罵咧咧的,有些人是愁眉苦臉的,還有幾個則是心神不定的。

李震天看著歐陽蘭離去的背影,對眾人解釋道:“各位不要見怪。我夫人就是這樣的性子。不過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竭力規勸我夫人的。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主動交還,我一定保你安然無恙。大家散了吧。”然後抱一個拳,就走了,剛走沒兩步,就回過身來。對著婢女的領班張姐,喊道:“張姐,你隨我來一下。”

這張姐走過去,李震天和這張姐走到了一旁,這些下人紛紛瞅著李震天和張姐,但是也聽不清二人說了什麼。一會兒,張姐走了回來,這些下人紛紛圍著這張姐,問怎麼回事。

張姐說:“沒什麼,這李老爺就是問我要一份咱們所有人的名單。”

這些下人聽後,都垂頭喪氣的各忙各的去了。

到了第二天,歐陽蘭又把所有人召集了起來。坐著椅子上,趾高氣昂的看著眾人,道:“昨天,莊主替你們求情。看在莊主的份上,我準你們吃飯。”

這些下人聽後,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然而,這份高興還沒維持太久,就被歐陽蘭的另一句話打回了冰窖。

“飯可以讓你們,但是,這頓鞭子是少不了。”歐陽蘭伸出手,劍馨遞過來了一個鞭子。歐陽蘭拿著鞭子,對著前面的趙束一扔。趙束接過鞭子,歐陽蘭道:“每個人十鞭子。包括二夫人的那個婢女,春桃,也不能免。”

春桃聽到這話,立刻抱怨道:“既然我不能免,為什麼劍馨就可以免?”

歐陽蘭反駁道:“劍馨從小就服侍我,我對她是絕對的信任。況且,她想害我用得著偷玉帶這麻煩。直接在我的飯菜裡下毒,我都能毫無防備的吃完。”

春桃聽到後,一臉怨恨看著歐陽蘭。

“看什麼看!那就拿你先開刀。趙束,動手。”

“好的。夫人。”隨後,趙束對著春桃道:“春桃姑娘,你還是背過身去吧。”

春桃極不情願的轉過身,只聽“啪”的一聲鞭響,春桃猛烈的呼吸著,後背鑽心的疼痛遍佈全身,春桃痛得齜牙咧嘴,扭頭看著歐陽蘭。

歐陽蘭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最好扭回去,還沒有打完呢,如果傷到了臉,那就不好看了。”

春桃的這十鞭子終於打完,春桃想用手去撫摸自己後背,但是剛剛碰到,陣陣的疼痛就伴隨而來。累累的鞭痕,黑中帶紫,讓人看著觸目驚心。這些下人均是臉色慘白,腿都在發抖。

“還沒人承認是吧。那就一個一個來吧。”歐陽蘭拿出了昨天張姐給的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著。這些人悉數被趙束的鞭子,一頓猛烈的抽打,甚至連暮蘭也沒有幸免。

這一番鞭刑之後,歐陽蘭道:“好了。一個一個來,我們接著審。”

歐陽蘭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讓這些人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他們沒想到,擁著如此美麗的臉的女人,會做出這麼狠毒的事情。歐陽蘭繼續念著名單,開始審理著所有人。不過,審問之後,仍是沒有什麼頭緒。歐陽蘭放下話:“還沒人承認,那咱們明天繼續。”帶著劍馨離開了。留下這些人,苦苦忍受著皮肉帶來的疼痛。

這時,李震天又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說:“各位,對不住。我實在是盡力了,可我家夫人,唉。一會兒我安排人給大家準備些藥酒擦擦。張姐,你過來一下。”李震天又把張姐喊了過來,對她說道:“夫人已經安排人暗中調查此事了,我想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你就去安慰一下眾人吧。”便走開了。

此時,仍是有幾個人來詢問張姐,交代了些什麼,張姐將李震天的話複述了一下,不過今日明顯沒有昨日人那麼多了。

春桃回去後,將此事告訴了周夫人。周夫人找個空閒,又去了醉春樓,說了此事,驚恐道:“這樣打,她不會招了吧。到時候把我們供出來。”

此事正是尤大姐安排的,去的婢女中有一個叫小紅的。他的父親和哥哥都是地痞無賴,好賭成性,欠錢不還就把小紅給賣了,小紅想恢復自由,尤大姐就給她說,讓她去偷玉帶。趁快換班的時候,讓周夫人喊上即將換班的二人去搬一些東西,將人支開,因為就只是上下樓,而且時間很短,連半盞茶功夫都沒有,所以這兩人也沒在意。如果是平常的話,趙束還真有可能察覺到,但是,當時正好在屋內收拾錢晾。

尤大姐淡淡道:“又不是你偷的,你怕什麼。那小紅,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供出我來。”

又過了一天,距離新皇登基大典只剩兩天。如同昨日一樣,對眾人又是進行了鞭刑和審問。同樣的事後,李震天喊來張姐,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而今日的人,來問張姐的,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而已了。

又是了一天,距離新皇登基大典只剩明日一天,如果今日在找不出來,明天李震天只能去找皇帝認錯開恩,再賞賜一條玉帶了。再對眾人又是進行了鞭刑和審問。同樣的結束後,李震天喊來張姐,這次李震天對張姐說:“已經找到人了。你們明日就不用受苦了。”

張姐聽後自然是喜笑顏開,隨後苦澀道:“我們這當下人的,哪有不捱打的,只是夫人這般,接連打好幾天的,實在是吃不消啊。李莊主,是誰偷的呀?”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李震天丟下這麼一句便走了。此時,唯有一個人,佝僂著身子,忍著劇痛,來問張姐怎麼回事。在張姐告知之後,她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精神跳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慌張,那婢女便是小紅。這一切都讓不遠處的李震天看著。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小紅偷偷的走出了客棧,走到巷子中一個破舊的屋舍裡。這是她自己的家,或者說是她曾經的家。走進屋內,屋裡好像很久都沒人回來了,髒亂不堪。小紅偷偷的從床下拿出了一條玉帶。她本是把玉帶交給尤大姐,誰知尤大姐她不收,讓小紅自己處理掉,只要不被發現就行。小紅想毀了這個玉帶,奈何玉帶的質地結實,她用剪刀根本剪不動。況且這玉帶也如同李震天所說,無法找人轉手,一出手就會被人發現報官的。她開始懊惱了,她怨恨著家,怨恨著自己父親和哥哥,怨恨著尤大姐,怨恨著世間的一切,舉起玉帶就打算往地上狠狠地砸下去。然而,還未等這玉帶落地,一陣狂風襲來,李震天已經出現在小紅面前,搶過小紅手中的玉帶。小紅定睛一看是李震天,心如死灰,拿出床單下的剪刀,一下子就紮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甚至連哀嚎都沒發出,就含恨而終了。

李震天搶到了玉帶,正欣慰時,卻不料這小紅自盡了。李震天嘆息道:“何必呢。”帶著玉帶回到了客棧。

今天是新皇登基大典前的最後一天了,玉帶失而復得,大家肯定是心中欣喜。李震天給所有的下人一番重賞。以安慰他們之前受的苦。這得了錢,那些人也就不在乎前幾天受的苦了。至於小紅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不過人已經自盡了,他們也不會對一個死人不依不饒。

房間內,歐陽蘭對著暮蘭道:“暮蘭,多虧是你的主意,才找到這玉帶的。你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捱打的。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沒事。二少爺天天給我送藥的,他送的藥效果還挺好的。”

歐陽蘭饒有意思的笑了笑,說:“那當然,這藥可是那位韓大夫配製的。效果可不是一般的藥能比的。讓我想想賞你些什麼呢?”

“不用了夫人。您的大恩,暮蘭這輩子都報不完,怎麼還能要獎賞。”

“那可不行。”

“真的不用了。能在夫人身邊服侍就是對我的福分了。明天就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夫人您今天要好好沐浴一番,我去給您燒水。”暮蘭說罷就走出門了。

歐陽蘭和劍馨笑了笑。

醉春樓後院,尤大姐恨恨道:“做事機敏,出手狠辣。我還以為這歐陽蘭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女人,想不到她如此精明。”

周氏道:“這次不是她的主意,是當時從你這帶著的那個姑娘,好像叫小蘭。”

“那小妮子居然這麼聰明,我都有些後悔把她送走了。”

“那咱們現在?”

“只能先緩一陣子。登基大典之後,你們應該就會回洛陽,我給你安排一個人,到時候我們再繼續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