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第二次考驗

“什麼？讓我跟隨丞相的公子讀書？”宋歆聽到訊息，十分驚訝。他還以為要讓他去前線打仗來著。

“聽傳出來的訊息確實如此，當時我的好友司馬仲達就在旁邊處理公文，也是他偷偷告訴我這個訊息。”魏通在宋歆耳邊說道。

“目下丞相的命令還未到，恐怕是要等到北返的時候才會命你跟隨。”魏通接著說。

“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啊？”宋歆有些頭大，沒想到曹操想讓自己當保姆。

“是衝公子，丞相素愛衝公子多於其他公子，也有意在培養。你正好也可以安靜下心來認真讀書習武，戰場畢竟是兇險之地，你年紀尚幼，遠離些刀兵兇險也好。而且去了許都，那些修行者也不會去那裡找你的麻煩。”魏通說道。

“衝公子...曹衝？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宋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他了解的歷史中，曹衝應該是赤壁之戰那一年去世的，可為何現在還活著？難道歷史有了偏差，或者是因為自己而改變了？

魏通不知道宋歆這般想法，只是語重心長地說：“宮闈之內的兇險，不亞於戰場，到時候說話一定要小心謹慎。這也是另一種歷練。”說完拍了拍宋歆肩膀說道。

“嗯，大哥我記住了。”

十日後。

“丞相有令，命魏通率士卒兩千，為汝南軍李通之側翼，向江陵攻擊前進。”傳令官進來交給魏通一枚將令說道。

“丞相已經要啟程去譙了嗎？”宋歆問道。

“是的，張喜去往合肥的援軍也已出發。其他幾路大軍也開始調動，看來不但是要解合淝芝圍，還要再一次合圍關羽，為江陵打通糧道。”

“恐怕丞相給你的命令就會到了，你還是在這裡等候吧。”魏通接了令後說道。

果不其然，外面進來一個傳令官，並要單獨給宋歆傳令，不得有旁人在此。

“丞相令：宋歆升任典校署典校都尉，這是令牌和佩劍，因為此職位之特殊，沒有印綬。”

宋歆恭敬接過，傳令官說道：“憑藉此令牌和佩劍，你可以任意調動典校署校事，不必上奏。”

“宋歆明白。”

“請宋大人即刻動身，隨丞相大軍北歸，外面的馬已經備好了。”傳令官說道。

宋歆沒想到會這麼快，要和魏通分別了。

“兄弟，你我只是暫時分別，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就好好跟隨衝公子一起讀書吧。”

“嗯，大哥，我也沒什麼可以給你留的，這些保命的‘金剛符’就給你留下，如果遇到危險就拍在身上，可以半刻鐘內刀槍難傷。”宋歆抹了把眼淚，一股腦把剩下的十幾張金剛符都塞給了魏通。

“好，賢弟，你就放心去吧。”

宋歆辭別了魏通，跟隨傳令官啟程。出城幾里處就遇到了曹操北歸的部隊。

“丞相，宋歆到了。”傳令官在曹操的車子外面稟報。

“好，宋歆你進來。”

宋歆下馬、去履、摘劍後，進入車內。曹操的車子很寬大，裡面擺了很多書和竹簡。他正側靠著一個墊子，手中翻閱著一份簡書，他面前的盤中擺了一些葡萄，曹操不時的拿一顆放在嘴裡。

旁邊的曹丕，正在幫他整理著被看完放亂的書籍和文書。

“典校署，典校都尉宋歆，拜見丞相。”宋歆進車跪下對曹操一拜，然後對著一旁的曹丕一拜。曹操沒有說什麼，曹丕卻馬上回禮，顯得十分恭敬，全然沒有高門公子的傲慢。這讓宋歆對他印象十分之好，感覺和那些演義故事裡的曹丕很不一樣。

“嗯，宋歆。來，你可知道這是何物？”曹操指了指葡萄說。

“宋歆無知，不知這是何物，還請丞相示下。”宋歆知道這是葡萄，但這個時候這還是稀罕物，尋常人沒機會見。

“這是當年從西域帶回來的葡萄籽種出來的葡萄，成熟時摘下，藏在冰窖之內，才剛取出，你取一顆嘗一嘗。”曹操說。

“是。”

宋歆很小心的從裡面拿了一顆，放在嘴裡，牙齒一咬，葡萄的香味隨著冰涼凜冽的汁水充滿了口腔，

“真是人間美味...”宋歆此時五感十分靈敏，這也無疑放大了葡萄的鮮甜味道。

“葡萄，真是好吃..”宋歆嚥下葡萄說道，葡萄在他那個時代只是普通的水果，在這個時代卻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自己也很久沒有品嚐過這種久違的味道了，或許這是兩個相隔幾千年的世界，唯一的一點聯絡...

“你還想吃一顆嗎？”曹操問道。

宋歆剛想再吃，但是頭皮突然一緊，覺得有些不對，伸出的手馬上縮了回來，低頭回答道：“......宋歆，只吃一顆就好。”

“嗯，真的只要一顆？”曹操此時身體轉過來面對宋歆，把書放在一邊，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離宋歆很近，臉幾乎要碰到他的頭了。曹丕在一旁也沒明白父親的意思，握著毛筆的手也僵住，看著父親和宋歆。

“嗯，只要一顆。”宋歆確定了，這又是一道考題。

曹操突然面綻笑容，緩緩向後靠去。曹丕回過神來，趕緊把靠墊放在他身後。“好，就吃一顆葡萄吧。”

曹操道：“這一次，我命幾路大軍出擊，圍攻關羽，就是用的你十日前說的近策。”

“那都是宋歆隨口胡言，宋歆無謀，言語幼稚，豈能和丞相神算相比。”宋歆低頭說道。

“是不是胡言，試一試就知道。就算錯了，也說的有幾分道理。”曹操說道。

“今日叫你來，也是為了讓你見一人。”說完曹操對著旁邊的曹丕說：“你去叫他進來吧。”曹丕遵命下車。過了一會，他帶來一個人，年紀約十七、八歲，長的很斯文的年輕人。

“父親，周文直來了。”曹丕說道。

“嗯，你在此角落等候吧，我與這二人有話要說。”他對著曹丕吩咐了一聲。

“周文直參見丞相。”這個少年是周文直，一口荊襄口音。他進來看到宋歆時並沒有什麼反應，直接和曹操見禮，彷彿無視了他。曹操看見，眉頭微微皺了下，但是馬上就放平緩了。

“今日召你來，是讓你認識一個人，他是宋歆。今後他會與你一道輔佐我兒曹衝。”曹操指了指宋歆說道。這時候彷彿周文直才看到了跪在一旁的宋歆，對他拱拱手說道：“宋兄，在下荊州周文直，有禮了。”

“周兄，宋歆有禮。”宋歆也對他拱了拱手。

曹操也指了指盤中的葡萄說道，“你也嘗一嘗吧。”

“是。”周文直也拿起了一顆葡萄吃下去說：“這葡萄真是味道甘香，汁水如瓊漿，形如寶珠，色澤如翡翠，十分可口。”

“哈哈，文直還想吃嗎，可以再吃。”曹操指了指葡萄說。

“謝丞相”，周文直一隻手撩著大袖子，另一隻手又捏了一顆葡萄吃下去，他略帶得意瞥了一眼在旁邊跪著的宋歆。說道：“丞相，這葡萄恐怕是西域的葡萄籽在中原培育的吧。其甜度適中，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淡，實在是絕品。”

曹操只是微笑看著他說道：“葡萄籽是專門從西域引進，在鄴城培植成功，只是西域和中原溫度氣候都不同，味道也大不相同。”

“原來如此，西域葡萄味道多偏甜，香味濃郁，因此西域人士多性格奔放。但是不如中原葡萄味道淡雅，所以我中土文人喜歡寧靜淡泊。看來這水土的差異不但能夠種出不同的葡萄，還能讓人的性格也大有不同。”周文直說道。

“哈哈哈，原來文直也是個行家。能從葡萄的口味類比西域和中原人。”

“丞相過譽了，文直在家時，也曾嘗過西域葡萄，故而略知一二。”

宋歆心中暗道：“這個傢伙可真夠凡爾賽的。”

兩人聊了幾句關於葡萄的事。然後曹操說：“今日二位也見了面，今後我兒曹衝讀書，就請二位相伴左右，文直文采出眾，宋歆機敏果決，今後你們要多向對方請教。”

“是，宋歆明白。”宋歆說道。

“嗯，文直你先下去吧。我還與宋歆有幾句話說。”

周文直離開以後，曹操讓曹丕進來，同時收起了笑容，對著宋歆說道：“你覺得此人如何？”

“周兄文采出眾，能從葡萄品嚐出水土育人的道理，宋歆自愧不如。宋歆只是吃了葡萄，卻想不到其他，只是....只是覺的好吃。”

曹操一眼就看出宋歆是言不由衷，卻只是笑道：“宋歆你年紀雖比他小，但是性情卻遠遠強於他。牢牢記住你的典校都尉身份，同時也是保護公子的。這些葡萄，你都拿去吃吧。好了，下去吧。”

曹操語帶他意地笑著說完，伸手拍了拍宋歆肩膀，將盤子拿起來遞給了他，盤子裡面還有半串葡萄。宋歆也不敢違命，雙手恭敬捧起盤子，退出了車子。

宋歆下車以後，感覺渾身都輕鬆了許多，雖然曹操是個凡人，但是他給宋歆精神的威壓，卻不亞於遇到一個修行高深的修行者。

“真是好險，還好魏大哥提醒我講話時要小心。”宋歆看了看手中的盤子，鮮美的葡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宋歆走後，曹操抬手對著曹丕招了招。曹丕馬上近前來。

“子桓，你說說，這兩人如何？”曹操看著曹丕問道。

“父親，兒子覺得，二人都有可取之處，宋歆貴在誠實質樸，周文直才思敏捷。此二人跟隨衝弟，正是....正是相得益彰。”曹丕被突然這麼一問，有些違心地回答說。

曹操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眉頭一挑說道：“子桓，你說的心裡話？”

曹丕跪下伏地說道：“父親，剛才正是兒子的心裡話，兒子不敢隱瞞父親。”

“子桓倒是個敦厚的人吶。”曹操似乎很滿意，輕輕摸了摸曹丕的後腦。曹丕被感動的都要流淚，父親可是很久沒對自己這麼慈愛的表示了，不過他的心底，也漸漸生出一絲危機感來。

宋歆出來以後不久，就聽到了小玉的聲音，“宋歆，你端著的就是葡萄嗎？”

“嗯，是的，剛才丞相給的。”宋歆說。

“好吃嗎？”

“好吃，但剛才可是兇險無比啊。他問我還要不要一顆，可是那眼神語氣，卻似在問我是不是隻對沖公子盡忠。”

“這個老頭真實奇怪，有話為什麼不直說。你扔進來幾顆，我看看。”小玉也很好奇。宋歆悄悄地把葡萄扔進了瓶中空間裡。小玉此時已經可以用靈魂體抓取物品，她拿起一粒葡萄，說道：“這個真好看，像一顆寶石。裡面還有籽。”

“小玉，瓶中不知能不能種植這種葡萄？”宋歆突然想到。

“你吃完把籽扔進來，我在裡面試一試，這裡陽光好，而且不會有黑夜，水源也乾淨，靈氣也濃郁，說不定還能種出什麼有趣的靈果來。”

“嗯，可惜小玉你沒法吃這些葡萄。”宋歆說著，就把葡萄送進嘴裡吃。和剛才比起來，這葡萄味道更好，剛才是太緊張。宋歆吃完葡萄，把葡萄籽攏起來送給小玉，她在裡面除了修煉就是瞎逛，已經把瓶中界逛了好多遍有點無聊，正好種葡萄能讓她有點事做。

“還真有點期待，這裡面能種出什麼樣的果子呢。”宋歆想著，騎上馬隨著大隊人馬緩緩向北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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