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章 條件

“尸解功的秘密。”

此言一出，衛起眼神一眯，“你敢騙我！”他一揮手，屍奴抓起宋歆就要將他釘在牆上。

宋歆急忙說道：“我沒騙你，你的尸解功是不全的！你若想要練出積屍氣，就必須在晚上鬼宿星正南方，當四顆星中間的鬼星團發亮的時候。”

“等等！”衛起大喝一聲，屍奴停下了手，又將宋歆給扔在了衛起面前。他一捏宋歆下巴，沉聲問道：

“哼，你休想騙我，你怎麼可能知道尸解功的秘密！”

宋歆暗忖道：“哼，嘴上說不信，卻還是動心了。”他旋即冷靜地說道：“我有我的辦法，你是不是目前遇到了瓶頸，以至於積屍氣和靈核無法相融？”

衛起眼眸不經意地一縮，臉上卻不置可否一笑，“哦？你還懂積屍氣？不過，說什麼也沒用了。”

“別信他！”身後的蜥鯰獸姥姥說道，“我猜他根本就不知道！”

“觀象曰：鬼四星曰輿鬼，乃朱雀頭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謂之積屍，一曰天屍，如雲非雲，如星非星，見氣而已。若要溶積屍之氣，子時面向……”宋歆忽然開口，話卻說了一半戛然而止，然後戲謔地看著衛起。

“然後怎樣？面向哪裡？”衛起聽到他說出的尸解功原文，和聖使訂正過的一字不差，心中大驚。他想也沒想，就問了出來，旋即就意識到，自己洩露了心中想法。

宋歆哈哈一笑，“怎麼樣？天上有那麼多星，你可以一顆一顆試啊？”

“混蛋，我殺了你！”

宋歆一聲冷笑，“還想繼續聽下去嗎？想聽就把你爺爺鬆綁了，再給我好吃好喝伺候著，興許我一高興，就告訴你個一句半句的。”

“臭小子，你找死！”衛起怒喝起來，急忙上前，蜥鯰獸姥姥低聲傳音勸慰道：“先莫要動怒，他若真的知道，就暫時養他幾日，逼他說出秘密，到時候我再一口吞了他。”

衛起臉上猙獰之色消散，換了一副笑容，“好吧，我給你鬆綁，反正你也逃不掉。”

話音未落，洞穴內走進來幾個腮下長著兩條肉須的傢伙。“去找些吃的來！”蜥鯰獸姥姥吩咐一聲。

“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吧？”

衛起聽到有尸解功的秘密，心中已經是麻癢難耐，他得到的複製本之內，錯漏篡改之處頗多，除了劉京的版本上本來的錯漏，也有許多被劉京篡改的地方。若不是聖使告訴了衛起正確的辦法，他恐怕到現在都無法煉出積屍氣，只能像個老鼠一樣躲在暗處。

可是接下來的瓶頸，就是如何用積屍氣同化自己的靈核，屍修的術語稱為核變。

宋歆看他貓撓心的樣子，暗暗冷笑一聲,“我累了，先給我捶捶腿！”

衛起一把抓住宋歆的衣領，壓著怒意道：“小子，少給我來這套！你不說，我就撕你一根指頭。”

哪知道宋歆卻並不害怕，“你以為這對我有用嗎？實話告訴你，我吞了符，如果身體受到傷害，我就立即激發，到時候連你一起死。”

“你！”衛起臉色一白，不由縮手。

宋歆又冷笑道：“讓我猜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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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你的修煉還有六道關口要過，除了核變，還有體消、五葬、蛆還、附體、重生。當然你也可以照著劉京那裡偷來的摹本去練，不過到時候結果如何，嘿嘿，你應該比我清楚。”

見宋歆居然能把這些步驟一字不落地說出來，衛起的臉色直髮白，妖異的瞳子盯著宋歆，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不過他捏緊的拳頭還是暴露了心中的怒意。

宋歆卻不怕，平靜和他對視著。

“你想怎麼樣？”終於，衛起忍耐不住說話了。

“先放了朱府的人。”

衛起先是一愣，然後冷笑起來，他身後的女人也笑了起來。

宋歆也笑起來，“怎麼，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殺的這些都是無惡不作的山賊。朱氏的人並沒有什麼過錯，你殺他們也會減少氣運。”宋歆看了一眼牆壁上被剝了皮的山賊。

“我是屍修，我怕什麼減少氣運，朱氏的人都被我殺了。”衛起搖著頭道。

宋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衛起，你的靈核變成屍核之前，是不可能逆運的。”

衛起吃了一驚，沒想到宋歆還知道“逆運”這回事。

所謂的“逆運”，乃是對應修行者的“正運”而言的。鬼修、巫修和屍修功法裡，都會在到達一定層次以後，產生一種“逆運”的效果，就是氣運越低，甚至氣運變成負數，也不會被天罰降下的雷電劈死，而且還會讓修煉事半功倍。但是在他們達到這個層次之前，也要承受氣運損失的負面效果。

衛起修煉的尸解功，若要達到“逆運”的層次，就必須在轉變屍核，體消、五葬、蛆還、附體、重生這六步之後。一般的屍修在這段時間內，往往都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這是屍修最脆弱的時候，不但氣運低，而且功法也無法和修行者相抗衡。最後的結果不是修煉走火，就是被別的修行者發現殺掉。

衛起想了想說道：“好，我可以放過他們。但是你要把如何轉變屍核的辦法告訴我！”

“我要看見人再說。”宋歆道。

衛起一點頭，蜥鯰獸姥姥抬手一揮，地洞的牆壁上傳來一陣微微的震顫，接著牆壁就像是在紙張中心點火一樣，迅速向四周退開，露出後面的一個大洞。

洞口一開啟，一股濃重的臭氣差點讓宋歆暈厥。

“好臭！”他暗暗抱怨了一句。

“是衛大爺嗎？”漆黑的空洞裡，傳來一個微弱的男人聲音。接著就聽見一陣騷動，彷彿這裡還有其他人。就是這一陣騷動，讓滾滾的臭氣再一次撲面而來。

宋歆悄悄放出神識，一查才知道這裡居然有數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他沒看到鄭妥娘和鄭叔，還有朱老爺的身影。

男人女人都是赤身露體，因為吃喝拉撒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他們幾乎都是一身的髒汙，頭髮都板結在了一起。陣陣臭氣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看樣子是已經被囚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這些人宋歆並未見過，他隨即明白，第一次救出朱家之人的時候，這些人依舊被蜥鯰獸姥姥囚禁在地下，因為蜥鯰獸挖洞的時候，會在洞裡塗上一種黑色膠狀的東西，一干燥就堅硬無比，能夠隔絕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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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並不是他們口中的“衛大爺”，頓時嚇得縮回了角落裡。

“人你都看見了，現在把尸解功的秘密告訴我吧！”衛起急不可耐說道。

“急什麼，先讓朱府的人離開。”

衛起一揮手，屍奴大步走進了洞穴，接著就聽見裡面傳來一片驚呼。不一會一群瘋癲的人衝了出來，見到宋歆還有滿牆的無皮屍體，嚇得哭喊起來。接著幾個蜥鯰獸幼妖衝進來，將他們趕著走出去。

“大鬼來了！大鬼來了！”人們驚懼萬分地喊叫著，如同一群羊似的被趕出了洞穴。

宋歆聽出了不對勁，這些人顯然是被長期精神折磨，已經瘋了。“你把他們逼瘋了。”

“我網開一面留了他們一條命，已經完成了和你的約定。該你了！”衛起冷著臉說道。

宋歆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可沒說這是唯一條件，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衛起大怒，一把揪住宋歆衣領。

“唉，你可別亂來，我一緊張或許會激發體內的靈符，到時候，你我和這個洞穴怕是都沒了。”

衛起猛然一推，將宋歆扔在地上，“說，還有什麼條件！”

宋歆緩緩偏頭，雙眸陡然射出精光，鎖定了衛起身後的蜥鯰獸姥姥。

“你要殺了這個妖婦。”

衛起和姥姥頓時一愣，旋即兩人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是不是糊塗了！？”

宋歆看著衛起，“她殺了我的妹子鄭妥娘，還剝了她的皮、扮做她的樣子騙我。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你若肯殺了她，我不但告訴你全部的尸解功，你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只要你離開許都，我們此生再不見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衛起眼眸眯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

姥姥一看衛起不動了，頓時神情緊張起來。試探著問道：“你，不會真信這個小子的鬼話吧！？”

衛起這時候慢慢轉頭看向她，忽然展顏一笑，“你放心，我怎麼會聽信他的鬼話呢，你對我而言，比什麼尸解功重要。”

“呼！”蜥鯰獸姥姥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她猝不及防之時，衛起身影一閃，一把捏住了她脖子。

“你！？”女人大驚失色，頓時感覺體內一股陰冷氣息亂竄，

“積屍氣！”

幾個呼吸之後，她就感覺頭暈眼花。身後兩個小蜥鯰獸看了，想要過來幫忙，可是看到巨大的屍奴正虎視眈眈看著他們，頓時就軟了，畏縮著退後幾步。

“你...別信他....騙你的....”女人掙扎著說道。

衛起轉過頭看著宋歆道：“我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斷她的脖子，現在你把接下來的功法告訴我。否則......”

“你不過是想要騙我說出功法，然後再放了她。當我小孩子嗎？”

宋歆話音未落，就聽一聲清脆的嘎巴聲響，如同刺骨之針。接著蜥鯰獸姥姥眼神渙散，軟倒在地。

“她死了，說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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