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神秘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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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墨故淵揹著魚清潺,牽著餃子靜靜走在長街石板之上。
此刻無光也無風,安謐的小鎮上,只有三人款款踱步行走,直到長街盡頭的路口,墨故淵方才看見一間還未打烊的客棧。
「眼下天色已晚,我們就先不回去了,羽涅那邊要是有訊息應該會來通知我。明兒個個我們再去逛逛城隍廟吧。」墨故淵回過頭向著身邊餃子說道。
餃子「阿巴阿巴」叫喚了一聲,笑著點頭。
店裡昏暗,只剩幾盞燭火搖曳,見有人走進,掌櫃的立馬笑臉相迎了起來,道「客官這是住店還是要先吃點東西?」
墨故淵回道「勞煩掌櫃幫我們安排一間客房,東西就不吃了。」
聞言,掌櫃爽快利落的誒了一聲,便引路走在前頭將墨故淵幾人帶了進去。
一間樸素雅緻的廂房,墨故淵把魚清潺輕輕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則是走到另一側的木椅上,淺淺端坐在旁,一時並未發出什麼動靜。
餃子在屋內來回走了走,不時好奇的打量起二人。片刻,墨故淵回過神來,朝餃子笑道「今晚你就和魚姑娘挨著睡,我在這坐一會就好。」
餃子搖了搖頭,臉上有幾分心疼墨故淵,她伸手指了指他,而後又指了指魚清潺睡的床,目的不明而喻。
墨故淵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餃子身邊將她抱起,而後把餃子放在床邊,讓她好生躺下休息。
餃子準備也把墨故淵拉上床的時候,忽然窗外視線一暗,看來是客棧掌櫃熄滅了最後幾盞燈火。
「等會我還有事,魚姑娘喝多了,我怕她有什麼危險,所以只要了一間房。待會我出去一趟,你就好好守在魚姑娘身邊,以防不測。」墨故淵湊近餃子跟前,小聲說道。
餃子狐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幹嘛。
墨故淵摸了摸餃子腦袋,笑道「別擔心,我就是出去看看。」
餃子只得作罷,向著墨故淵重重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放心。
墨故淵替餃子捏好被子,轉身便小心翼翼開啟窗戶,徑直飛掠了出去。
月黑風高,小鎮上除了徐徐刮來的寒風聲,再也沒有任何異響。墨故淵凌空幾個輕點跳躍,隨著身影在小鎮屋頂上踏縱,在一片屋簷下落去身姿後,就看不見人影了。
客棧樓上,先前被開啟的窗戶尚未關好,此刻被外頭的風吹的咯吱咯吱作響,餃子聽的不厭其煩,又怕關上了窗待會墨故淵回不來,當下只能將自己的腦袋縮排被窩裡,不再去聽那煩悶的雜聲。
隨著此起彼伏的響聲陣陣傳來,躲在被窩底下的餃子也漸漸平穩了氣息,似乎睡著了過去般。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響聲嘎然而止,整個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連屋外的風聲好像也被隔絕。
躺在床榻上的魚清潺和餃子閉目沉睡,渾然不覺屋內正有一人緩緩朝她們靠近。
黑燈瞎火,一人影虛晃漂浮,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就只是一步步向著床邊走去。待來到床榻邊沿,只見此人緩緩抬起右手,一隻白皙的手臂從衣袖下伸出,接著朝床榻上的魚清潺伸手抓去。
魚清潺突然翻轉了個身姿,面對那隻白皙的手爪依然斂眸酣睡。
站在床沿邊的黑影兀然間五指如鉤,狠狠的朝魚清潺項頸抓去,只是在臨近魚清潺身體的那一刻,猛然間整個身軀從床邊倒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牆壁之上。
黑影愕然,正想奪門而出的時候,恰巧一把利劍穿透窗紙,懸浮在了黑衣人的跟前,直指黑影額頭。
一襲紅衣女子緩緩站起身,走到黑衣人的身前,美目冰冷,死死盯著眼前人。
墨故淵翻
窗而入,在看見那襲紅衣之後同樣也是一愣,目光中多了幾分明亮。
「混沌。」
紅衣女子正是恢復真身的混沌,她沒有理會墨故淵,而是將身前人所有的退路死死封鎖,不讓此人有任何逃竄的機會。
墨故淵徑直來到她的跟前,繼而仔細打探在牆角下的蒙面人,冷聲問道「打從傍晚從聚福樓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原來是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黑衣人不為所動,除了那一雙目光透露幾分陰鷙之外,整個人似乎並沒有那麼慌張。
「說出來歷,留你全屍。」混沌冷冰冰說道。
軒轅劍依舊劍指此人門面,劍氣凜冽,只需墨故淵一個念頭,便可直接刺下。
許久,那黑衣人始終不為所動,好似並沒有將眼下的境況放在心上。
混沌目光漸漸收縮,耐心已然到達極限,她看了看墨故淵,後者沒有說話,緊接著混沌一手揚起,一道猩紅色的氣流徑直湧向黑衣人而去。
可在紅色氣流飄去之際,卻僅僅只是在黑衣人身上蕩了蕩,沒有任何異樣。
混沌挑眉,略有幾分詫異說道「原來是陰魂。」
墨故淵一愣,陰魂?死人?
聽見混沌所言,此時的黑衣人方才有了一絲緊張,來不及猶豫,整個身軀兀然一陣潰散,化作白煙向著各處瀰漫飄散。
「不可放過此人。」墨故淵喊道。
混沌「哼」了一聲,只見她昂頭挺胸,紅唇微啟,整個身軀表面泛起紅光漣漪,其中更有絲絲金光閃現。
隨著混沌異能散發,那些四處潰散的白煙悉數向著混沌周遭湧來,彷彿某種吸力一般,讓這些白煙無處可逃。
「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免得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混沌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白煙再一次匯聚成形,那人漸漸顯現身影,痛苦掙扎的看向混沌,目光中帶有幾分悔恨。
「你究竟是誰,為何跟蹤我們?」墨故淵一旁追問說道。
半響,那黑衣人垂頭喪腦,道「是你們先來這青雲鎮的,為何要多管閒事?」
聲音沙啞渾厚,可以判斷出是一位男子。
「我等途經此地,恰逢小鎮怪事連連,既然這青雲鎮是鬼鎮,小鎮上的百姓都死在了那場瘟疫當中,怎能袖手旁觀,不做理會?」墨故淵義正言辭說道。
「那你們又是誰,救世主麼?」沙啞之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充滿了嗤笑和不屑。
墨故淵還欲說些什麼,一旁混沌趁著此刻身體中的變化,一手抓在那人脖口,笑道「剛才你便是想用此招限制我們吧,那我就讓你也嚐嚐這窒息的滋味。」
混沌手中紅光越發猩紅,隨著她每用一份力,黑衣人的瞳孔都在急劇收縮,詭異的是,此人明明是遊走在青雲鎮的陰魂,可這人的模樣和氣息,分明和活人無異。
被混沌束縛的黑衣人心中同樣掀起滔天巨浪,以他藏身在此數百年的道行,早已將陰陽融會貫通。本以為仗著陰氣之法可以避開兩人攻擊,卻是沒想到這紅衣女子手段如此古怪,居然可以有拘靈捕陰的本事。
趁此機會,墨故淵直接上手將黑衣人的面紗撕去,想看看此人真面目究竟如何。只是在揭開面紗的那一刻,墨故淵忽然多出了一分熟悉之感。
露出真實樣貌的男子臉色蒼白,卻難掩其俊俏輪廓,劍眉星目,一臉方剛卻又有幾分秀氣。若不是臉上的蒼白太過明顯,實在很難想象此人會和邪祟陰氣之物牽連一塊。
墨故淵蹙眉凝思,看了好半天猛然一震,脫口而出說道「你是梁君?」
混沌好奇打量看來,不知墨故淵怎的就認識梁君。
黑衣人目光暗淡,無動於衷。
墨故淵走到此人身旁,略作沉吟,緩緩說道「眉目之間倒是和梁言有幾分相似。」
聞言,黑衣人方才倏然一驚,道「你們見過言兒?」
墨故淵如實說道「我等途經此地去往弱水歷練,半路被梁言帶回家中,他和我們說了一些大概,自己的爹孃被鎮上百姓冤枉而死,想讓我們教他仙法,替他爹孃報仇。」
「原來如此,言兒他怎的還如此糊塗啊。」黑衣人顫抖,整個人多了幾分蕭然。
見此異狀,混沌漸漸鬆開對他的束縛,卻還是將他牢牢困在原地。
「先生,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否告知晚輩我等,若能幫得上忙,晚輩自當義不容辭。」墨故淵拱手說道。
名為梁君的黑衣人一震,先生二字,如今這般模樣的他又如何擔當得起?
沉默半響,已經是陰魂之物的梁君默然嘆息一聲,道「既然知曉我是言兒的父親,他讓你們替我報仇無非是出於某種緣由罷了。現在我可告訴你們,我的仇無需你們干涉,你們想去弱水歷練儘管去便是,可否不予理會青雲鎮上之事?」
墨故淵和混沌不約而同皺起眉頭,前者是納悶好奇,後者則是有些惱恨梁君的不識抬舉。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聲在屋內響起。
「那可不行,我是去弱水走江的,沿途自當要行善積德,為此好鞏固我的走江旅程。青雲鎮數百條亡魂被拘押在此,雖說還和從前一樣活著,可對於我們來說,既然撞見了,焉有不顧之理?要知道因果緣由,從我們來到這青雲鎮就已經沾染上了。」
墨故淵轉頭看去,只見魚清潺正對著自己眨眼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