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此去經年,眉目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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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破碎聲在墨故淵身後響起,霎那,原本的白色世界恢復如初,墨故淵轉過頭看了看身後,那裡,剎魂鏡四分五裂。
胡八仙就站在自己身後,捻鬚笑望,眉目淡然。
羽涅縱身而下,來到墨故淵身旁,擔憂問道「先前那傢伙不知使的什麼伎倆,竟然讓我無法動身,我眼睜睜看你被那粟白光攝入鏡中,還以為你出不來呢。」
半響,墨故淵深吸一口氣,向羽涅說道「別擔心,我沒事。」
羽涅並未多想,此刻見墨故淵安然無恙,自然也就鬆了一口氣。
「誒,對了,那白衣女子呢?不是和你一塊呆在鏡中嗎?」羽涅好奇問來。
「這剎魂鏡碎裂,她已經死了,和李大夫一同葬在這岩漿底下。」墨故淵伸手指去,口中如是說道。
羽涅看了看,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快快回去吧。」
墨故淵點了點頭,攜帶過羽涅和胡八仙御劍而起,不願久留。
末了,在飛躍至上方的時候,墨故淵回頭看去,地底,仍有風聲呼嘯,綿綿不斷。
三人在朝著洞口掠去之際,巖壁四周時而傳來各種叫喚聲,此起彼伏。
「是那些家禽,還有一些體型略小的異獸,奇怪了,難不成是李皋壬將它們關押在此?」羽涅好奇說道。
墨故淵看著四周巖壁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解釋道「李大夫昔年修煉血祭咒,陰氣頗重,為了能救櫻鈴姑娘,他需要維持體內的陽氣,可鎮魂村內大多數青壯年都被他吸食殆盡,為了自身需求,所以他將一些生禽關押此處,以備不時之需。」
「原來如此,那我們需要幫它們一把嗎?」羽涅問道。
「當然,不過先將胡仙師帶上去,我倆再來解決這裡的事。」
「墨少俠一身正氣,屬實難得。」後方,胡八仙笑著說來。
墨故淵回頭看了看他,半響,方才緩緩說道「胡仙師真是高人。」
胡八仙點了點頭,道「即是高人,待會這生禽老夫可否帶上幾隻,家中淒涼,老夫想帶回去圈養。」
墨故淵一愣,笑道「胡仙師喜歡,都可以帶回去。」
「那就多帶點吧,估計老哥你也養不活,還不如回去下鍋煮了佐酒來的方便。」羽涅摟過胡八仙,眨了眨眼道。
「羽老弟此話不無道理,老哥很是贊同啊。」
等到幾人忙活完回到村裡,天邊已經泛白,不時幾聲雞鳴傳來,有早醒的村民開啟房門,看著屋外一片晴朗明媚。
「這.......上頭的烏雲不見了?」有人呆呆望著天空。
「好像還真是啊,難不成老天終於睜開眼了?」
一會功夫,整個鎮魂村村民都走了出來,齊齊歡呼眼前的景象,人人喜笑顏開,吆喝吶喊。
這壓在村民心頭數十年的陰霾,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墨故淵站在村口,望著仍舊有些灰濛濛的天空,又看了看遠方那片槐樹林,許久,同樣淺淺一笑,雙眼溢滿柔和。
「墨少俠,羽老弟,你們這次可是功德無量啊,救了鎮魂村一方百姓,老夫在此代表村民,感謝幾位仗義相助。」胡八仙義正言辭,肅穆向著身前二人說道。
兩人笑了笑,示意胡八仙無需如此客氣。胡八仙也不客氣,領著三人朝村裡走去。
期間,在路過一眾人家門口前,有那風姿綽約,搔首弄姿的婦人頻頻向著幾人打著招呼。只是更多的關注是在胡八仙的身上,這讓他不禁有幾分困惑。
「奇怪了,往常雖說也對我挺熱情的,怎麼今日感覺格外殷勤啊,你看她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胡八仙邊走邊說,臉上一副思索之色。
墨故淵和羽涅相視一眼,不動聲色,羽涅開口說道「可能是頭上那片雲不見了,大傢伙高興,都以為是你之前的神機妙算解開了這裡的古怪,所以大家看你的樣子自然就不一樣了。」
胡八仙略有所思,道「如此倒是說得過去。」
說完,胡八仙不忘舉手向著眾人致意,同樣報以微笑回禮,這可讓那些寡婦和大齡婦女興奮的不行,人人掩面嬌笑,花枝亂顫。
胡八仙嘖嘖說道「你們看,鎮魂村民風是多麼的質樸無華,真情流露啊。」
幾人回到家中,胡八仙順手將帶回來的生禽丟在門口,正欲推門而入,恰巧竹門自內被人打了開來,裡外對視,正是魚清潺。
墨故淵望著那一張青澀動人的容顏,有一瞬間的恍惚,心底,莫名一陣驚慌。所幸墨故淵隱藏的極好,很快恢復原樣。
「潺潺,起的很早嘛,是不是知道我們要回來?」羽涅咧嘴笑道。
「那可不,大老遠就聞到你身上的味了,這不趕緊開門透透氣。」魚清潺笑道。
羽涅白眼一翻,懶得搭理,自顧走了進去,胡八仙亦是緊隨其後。
院門外,魚清潺看向墨故淵,後者望向她明眸皓齒的模樣,悸動不已。
「墨故淵。」
「魚姑娘。」
兩人異口同聲。
朝陽升起,光芒萬丈,暖冬之下,一片輝煌。
「事情都解決了?」魚清潺笑著說道。
墨故淵點了點頭,道「村中古怪是李大夫所為,這一夜可是很漫長啊。」
「這一夜,我也覺得很漫長,不過餃子睡的老香了,你說餃子最近是不是吃的有點多啊,她居然會打呼嚕。」
墨故淵愣了愣,詫異說道「這打呼嚕和吃得多有關係嗎?」
「不信?這會她還在睡,要不去看看?」
墨故淵心中好奇,直直往裡頭走去,等到他走到房門之前,忽而回頭看向魚清潺,後者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
墨故淵看向魚清潺,莞爾,輕輕一笑,道「沒事,就是想看看你。」
魚清潺站在原地,墨故淵已是步入房中,剩下她在外頭怔怔出神。
冬冷如鋒芒,早枝細芽稀零,寒霜在日光下,漸漸融化,卻又額外添上幾分寒意。
臨近下午時分,幾人無所事事,胡八仙和羽涅端坐在堂前,前者一手抓過羽涅的左手,正繪聲繪色的給羽涅說起道來,羽涅聽的很認真,一點都不願錯過胡八仙的金玉良言。
墨故淵一手抱著餃子坐在一旁,向魚清潺緩緩道出昨夜所歷經的一幕。在說到鏡中所看到的一切之後,連胡八仙和羽涅二人都側耳傾聽了過來,皆是唏噓不已。
「沒想到李大夫用情至深,如此執著,真是痴心人啊。」胡八仙喟然一嘆。
「器靈化人,別說,一般人還真是做不到,倒是我小瞧他了。」羽涅點頭附和。
「世間沒有未完的故事,只有未死的心,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各自眼中除了彼此,整個世界或許都不存在。這愛情啊,它就像一本書,有的人只是信手拈來看了幾個片段,不過如此,有的人卻流連忘返,為它灑下熱淚斑斑。」胡八仙笑道。
「喲,聽老哥所說,莫不是年輕時也有那感人肺腑的愛情往事?」羽涅順藤摸瓜說道。
「這個嘛,自然是有的,羽老弟想聽,故事很長,你看是不是......」
羽涅大袖一揮,美酒閃現桌前。
一旁倒是魚清潺聽的有幾分感傷,幸好是墨故淵口訴說來,若讓她親眼看見鏡中一幕,不知又會是如何的感受。
許久,魚清潺臉色漸漸好轉,向墨故淵說道「那女子去往九幽,在九幽之下見到的人應該是凌姐姐吧。」
墨故淵點頭道「不錯,正是他,當時我也很驚訝,想不到他也會在九幽之底。」
魚清潺一陣彷徨,緩緩說道「我曾聽饕餮和我說過,凌姐姐為了自身修為能變的更強,在九幽地心之下身居千年,為的就是能收服九幽金炎,凌姐姐或許也有自己的希望吧。」
看著魚清潺臉上的陣陣擔憂和牽掛,墨故淵莫名一陣煩躁,他知道,那是昨夜在剎魂鏡裡看見的一幕,讓他始終無法釋懷。
「九幽之力,我們早在滄海就已經見過了,他擁有半神修為,又有九幽之火。如今他願望成真,以他如今的實力,怕是想要什麼都能輕而易舉得到吧。」墨故淵喃喃說道。
魚清潺沒有說話,臉上迷離失神,不知是想到凌九泉還是沉浸在李皋壬和櫻鈴的故事中。
「對了墨故淵,昨晚你在那面剎魂鏡中看見了什麼?」正在喝酒的羽涅忽然側過頭看向墨故淵問道。
聞言,連魚清潺都有些好奇看來,口中說道「是啊,你在鏡中看見了什麼,最後聽你說剎魂鏡的映象可以照出人心底的樣子,你的是什麼樣子?」
墨故淵一窒,看著魚清潺近在咫尺的樣子,無端一陣壓抑。
「幹嘛問我,你怎麼不說你看見了什麼?」墨故淵犟著嘴,將話頭轉向羽涅。
羽涅可不知墨故淵心境變化,徑直說道「我看見了一本書,好像還是一本很老的書,在其中一葉,有一抹標本,好像是一朵枯萎的葵花。」
「葵花?」
「對啊,那株葵花沒有顏色,就夾在書頁當中,我當時也覺得奇怪,怕不是剎魂鏡年久失修,故意瞎照的吧,我是沒瞧出半點和我有關。」羽涅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應該是壞了,我也沒照出什麼來。」墨故淵脫口而出道。
村西李皋壬家,那間草房別緻優雅坐落在前,院中滿是花草異香,眼下季節,竟未有半分凋零之態。
一陣凜風吹來,吹開了堂前廳門,居中掛有一副女子研墨的畫像。
畫像飄忽作響,隨著寒風陣陣,終是掉落了下來。
畫卷在半空徐徐飄落,直至散落在地。
在畫卷其上,那女子眉黛如山,嘴邊笑意淺淺。
在女子手中研墨的石臺邊,還畫有一把古銅色明鏡。
入眼望去,畫中那面明鏡之上忽有一道人影緩緩浮現。
明鏡照著那位研墨女子,所照之樣,是畫中女子相由心生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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