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古錢糧不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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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少年將軍”讓馬超臉上忍不住露出來了幾分喜色，不過很快就將所有的喜色壓制了下來。
只是朝著劉協高呼一聲。
“馬超，多謝陛下讚譽！”
不卑不亢，頗有幾分少年老成的模樣。
不過劉協知道這個傢伙早就不聲不響的將武都陰平的氐人收拾一遍了，他還真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這樣子的馬超才能夠成為讓羌氐率服，獯鬻慕義，信著北土，威武並昭的抗颺虓虎。
對於馬超的任命，劉協也沒有對其冷漠，對其頗為讚譽之後，給了他校尉的官職，並且讓他在軍中選拔兵士為自己的麾下。
然後讓馬超擔任自己身邊的禁軍親將之一。
當然，這種官職和任命對於馬超來說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不過劉協卻給了馬超一樣非常好的待遇。
那就是讓張飛也同時擔任自己的禁軍親將之一，官局虎衛中郎將。
對於這件事情馬超非常感興趣，因為他自己一直在雍涼都是頗為出名之人，而那個叫做閻行的則是差點將他殺死。
這是他最大的恥辱，而閻行在張飛的手中吃了大虧，所以馬超對張飛很有興趣...
勉強穩定住了馬超的情緒之後，劉協知道想要讓馬超徹底的信任自己，並且聽從自己的命令，這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也需要很長的過程。
但這最起碼是開了一個好頭...
處理好了馬超的任命之外，那麼下一步劉協就是要繼續穩定如今的局勢，並且擴張自己的勝利果實了。
“德容，如今朕的子民如何了？”
馬超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劉協再次見到了如今主掌長安政務的長安令張既，並且雙眼也變得火熱起來。
“啟稟陛下，如今長安百姓已然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之前的賊寇如今也已經被分化填充進入到了城池百姓之中，良善者為長安百姓，繼續屯田耕種。
有心事不軌者則是被懲處之後罰做徭役之事，數十萬百姓此時已經被我大漢消化。
最晚明年年底，我等便可讓這京兆郡慢慢恢復生機了。”
張既的話讓劉協也是微微點頭，有了這些百姓之後，他總算是可以讓自己的屯田更加的順暢一些。
當然，有了百姓就有了人口，有了人口就可以耕種更多的土地，就可以徵召更多的兵馬，就可以讓更多的土地產出更多的糧秣。
然後為他提供軍需輜重等等...
之後他便可以征戰雍涼，組建騎兵，揚名塞外，重整河山...
這些詞語已經出現在了劉協的腦海之中，只不過還沒等他幻想結束，張既就給他打破了。
“陛下，如今我等人口已然不缺，但若是想要快速讓這些人口變成我等的實力，還需要另一樣東西！”
“什麼？”
“錢！”張既是知道劉協的野心的，所以也毫不客氣打破了劉協的幻想，“陛下想要重整河山，便不是簡單的一生二，二生三這般簡單。
如今修繕城池不過就是簡單的清理罷了，所以尚且還能夠支撐。
可若是真正要做到修繕加固城池，日後清理擴寬河道，修繕各郡縣之間的道路。
這若是隻依靠徭役，那便定然會讓百姓再次生出遁逃之心。
陛下總不能行那暴君之事，逃一個殺一雙，那並非是長久之道。
畢竟我等日後計程車卒也是要從他們之中選拔出來。
殺一個不要緊，殺得多了...難不成讓陛下手中計程車卒去斬殺他們逃竄的親人？
這乃是取禍之道也！
想要讓日後的徭役真正做到為陛下所用，修繕三秦乃至雍涼之地，那麼這屯田之事就要放緩，這百姓之間要修繕學堂，這徭役之人要給予錢糧幫助等等...
簡而言之，需要錢！”
張既說完之後還順帶給劉協算了一筆賬。
單單是劉協曾經隨口說了一句開設學堂讓百姓人人有書讀，甚至要親自編纂“教材”這件事情。
劉協需要拿出實打實的錢帛來，而且僅僅是長安需要一個天文數字。
簡單幾個支出！
“陛下興辦學堂是為了造福百姓還是為了逼迫百姓？”
“自然是造福百姓！”
“大興教化不是為了讓百姓餓殍遍野？”
“當然不是！”
“那百姓來這裡讀書了，如何能夠去好好耕種...”
“當然是夜間！”
“百姓每日在田間操勞，到了夜間還要被刀兵架在脖子上送到學堂..”
“當然是讓他們自願！”
“陛下，昨夜臣讓陛下再勤修半個時辰的政事，陛下也感覺太過於勞累了...”張既一句話就讓劉協臉紅了。
黑紅黑紅的。
這咋還揭老底...
“陛下需要讓百姓知道這所學之事乃是至關重要的，乃是他們所需的，那就需要給他們可見的好處。
何為可見的好處？
大字不識的百姓明白自己的名字如何寫，這是好處！
但若是讓他們學習諸多典籍，可對他們的耕種有所好處？”
“這...但是朕新編撰的教材...”
“那所謂的...嗯...教材雖然很好，無論是其中有關算術之事，還是有關這天地之間的道理都讓臣等大為受用。
雖然臣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從何而來，又是否是真正的道理。
但...臣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德容請說！”
“學會了這個，陛下可能讓百姓們每年增產倍數之多？”
“這...”
“五成？”
“嗯...”
“增收三分？”
“啊...”
“那有什麼用處？”
“此乃道理！”
“與他們有何干系？”張既忍不住笑了，“這世間的事情很多都是對的，陛下難道不知道勤於政務，遠離奸佞是對的？
天下的諸侯寇匪難道不知道罷兵歸於朝，天下從新歸於平靜是對的？
百姓難道不知道學文斷字，明書識禮是對的？
這天下對的事情太多了，可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對的事情而去做。
陛下如此，臣如此...這天下的百姓都是如此。
他們有血有肉，有心有肝，不是我等一句話就要改變他們已有的東西的。
世家豪族為何讀書？臣當年也算是豪族子弟，當年臣家道中落，幾無生存之地。
那時候臣明白讀書好，但卻是無可奈何，因為臣得活著！
若非是當年遊公相幫，讓臣年幼之時免除了這最基本的生存之苦，因此臣才能夠繼續修習有此成就。
可那些百姓可以麼？
陛下，想要讓他們安心讀書，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不用擔心錢糧之事。
陛下打算從此供養治下所有百姓？
那陛下庫府之中的糧食恐怕不足半月所用。”
“.....”
“而且這糧食尚可，那這布帛之事呢？百姓們的生活可不是僅僅有一口飯吃就可以的，這布帛...陛下，如今我連個桑樹都沒種一顆。
治下百姓都要衣不蔽體了。
百姓現在以物易物，這都需要錢財才能夠撫平，才能夠解決。
再者說這學堂之事，陛下編纂我等可需要抄寫，可需要有先生教導，可需要建立學堂徵用土地建設？
總不能是隨意尋找一個廢棄的宅院然後就是學堂了。
若是朝廷如此做，那陛下覺得治下百姓當真會覺得這東西那般重要？就會用心學習之？”
“.....”
“再者說這募兵，百姓入伍我等當讓其飽食，還需要給他們糧餉才是，是給與糧還是給與布帛或者銅錢？
這征戰之後的犒賞需要什麼？
難不成全都用糧食來解決？
那若是如此，這糧食的消耗可遠在我等屯田耕種的發展之上了，而且...日後當百姓們再次開始有販夫走卒之後。
那最基本的糧價可是要了百姓的命了。
此乃遺禍無窮之道！”
“....”劉協現在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理想主義了。
他這純純是穿越過來受打擊了。
除此之外，還有內外交流，採買戰馬，招募流民...錢糧錢糧，自古錢糧不分家。
這糧食尚且還好，這錢可是..劉協都要從後宮選點東西賣了了。
“哎...”劉協一聲嘆息，將這位自己麾下的重要謀士和肱股之臣，青年俊傑張既送了出去。
然後有些孤寂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面前那一卷捲上奏的文書，他第一次有了疲憊的感覺。
或許是這段時間事情太過於多了，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讓他過於疲懶，什麼政務都不想處理，更多的就是想要休息..休息...
如今被張既這般勸導了一番，雖然頓時明白了許多，但是這處理起政務來還是很不願意。
“不行！”劉協一拍桌案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再這個樣子了，“若是再這般墮於政務的話，定然會讓朕麾下的重臣對朕失望的。
他們都是朕的肱骨之人，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如此事情。
朕...必須要找個合理的理由將政務合情合理的他推卸給其他人才是！”
劉協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立刻再次下達了命令。
“來人，將麋芳將軍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