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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嬋回答蘇華新這話時,心裡同時感到了些許發寒,表面上看,蘇華新和徐洪剛的關係好得跟什麼似的,徐洪剛一口一個‘師兄’叫得無比親切,蘇華新對徐洪剛也是照顧有加,傾力提攜徐洪剛,但這些都只是表面,蘇華新在提攜照顧徐洪剛的同時,看起來對徐洪剛並不是很放心,又或者說,這是蘇華新的馭人之術,他重用徐洪剛,但他又需要加強對徐洪剛的掌控,所以蘇華新讓她利用眼下的工作之便盯著徐洪剛。

許嬋暗自琢磨時,蘇華新亦是在想著心事,他給予徐洪剛那麼大的支援,自然也會在私底下找人多瞭解一下徐洪剛,也正因為此,蘇華新聽到了一些對徐洪剛不太好的評價,因此,蘇華新也就多了些別的心思。原先他是不贊同許嬋再回江州的,但因為許嬋流產的事,他答應許嬋的條件,讓許嬋回來,而現在他的心思也逐漸在發生轉變,讓許嬋回江州,或許不是一件壞事,對比徐洪剛和王堯華等人,他無疑更信任許嬋這個枕邊人。

“對了,我有個經商的朋友想要到江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投資的機會,你幫忙照顧一下。”蘇華新突然又道。

許嬋聽到這話愣住,下意識道,“蘇哥,這事您跟徐市長打個招呼不是更方便嗎?”

蘇華新淡淡笑道,“這麼點小事,就不麻煩洪剛了。”

許嬋聞言,登時明白了過來,也不再多問,點頭說了聲好。

兩人討論著徐洪剛,另一頭,徐洪剛等人從溫泉小鎮離開後,徐洪剛特地讓蔣盛郴跟自己坐同一輛車,車上,徐洪剛道,“盛郴,你咋回事,晚上和蘇書記吃飯也無精打采的。”

“徐市長,我晚上吃飯已經是儘量打起精神來了。”蔣盛郴無奈地笑笑,這要不是跟蘇華新吃飯,他就找藉口推脫不來了,要不是想在蘇華新面前露露臉,蔣盛郴現在哪有心思參加飯局。

徐洪剛聽了道,“是為了詹東傑的事?”

蔣盛郴輕點著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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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洪剛咂著嘴,“盛郴,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也是市班子的領導成員,所處的層面已經不一樣了,遇事也要有處變不驚的大將風度嘛。”

蔣盛郴苦笑了一下,心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心裡想歸想,蔣盛郴嘴上道,“徐市長,詹東傑雖然是我的下屬,但我們幾年相處下來也跟老朋友一樣,所以我是不希望看到他有事的,希望能拉他一把。”

徐洪剛聽了,拍了拍蔣盛郴的肩膀,再次表態道,“這事我瞭解一下相關情況,回頭我會過問的。”

徐洪剛這話主要是為了安撫蔣盛郴,他對蔣盛郴終究還是比較看重的,也不希望蔣盛郴跟他產生什麼嫌隙,只能儘量照顧蔣盛郴的想法。

第二天上午,蘇華新從溫泉小鎮離開時,徐洪剛專程來送行,而後和許嬋一起返回市區,對於許嬋和單希熙這雙重身份的事,徐洪剛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有些時候,該裝傻的時候就得裝傻。

時間一晃過了幾天,這一天,喬梁剛從市檢回到辦公室,王小財就進來彙報道,“喬書記,那詹東傑很不配合吶,一問三不知,態度還很橫。”

“態度很橫?”喬梁挑了挑眉頭,“落在咱們紀律部門手上,還敢這麼囂張?”

“可不是,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進了咱們紀律部門還這麼橫的。”王小財附和著點頭,他在紀律部門工作的時間也不算長,否則就會見識到各種形形色色的表現,被紀律部門採取措施後,有的人痛哭流涕,拼命懺悔,有的人死豬不怕開水燙,對抗審查,有的搞起了絕食……總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喬梁站起來咂著嘴道,“我去會會這個詹東傑。”

喬梁說完將桌上的資料夾收起來,他這會正在看的一份資料是截止到目前為止關於古華集團的調查情況,以及涉及到的一些違紀線索。

將詹東傑拿下後,喬梁下一步準備拿古華集團開刀。

和王小財一起來到紀律部門辦案基地,喬梁來到留置詹東傑的房間,見詹東傑正翹著二郎腿在抽菸,喬梁皺起眉頭,“詹東傑,你倒是悠哉得很嘛。”

喬梁說著轉頭看向辦案人員,指著詹東傑道,“誰允許他抽菸的?”

在場的一名負責人連忙道,“喬書記,詹東傑說他要抽菸,抽完煙後再好好配合談話,我考慮了一下就批准了。”

“是嗎?”喬梁聞言又看向詹東傑,“詹東傑,你煙也抽了,是不是該好好配合我們的談話了?”

“急啥,我還沒抽完呢。”詹東傑斜瞥了喬梁一眼。

“行,那我就等著你抽完。”喬梁冷冷看了對方一眼,直覺告訴他,詹東傑依舊不會配合,無非是找藉口要煙抽罷了。

靜靜地坐著等了一會,見詹東傑抽完煙把菸頭扔掉後,喬梁才道,“詹東傑,這下咱們可以好好談了吧?”

“喬大書記想跟我談啥呢?”詹東傑淡淡道。

喬梁瞅了眼桌上的談話記錄,只見談話記錄上仍是一片空白,不由道,“詹東傑,你也進來好幾天了,怎麼,你是一點都不打算配合?”

“喬書記這話說的,我敢不配合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都落到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剮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不配合嘛。”詹東傑戲謔道。

“詹東傑,你說話沒必要陰陽怪氣的,對你的處理處分,是組織紀律和法律法規說了算,我們可沒資格對你又殺又剮的,你這時候還耍這種口舌之利就沒意思了。”喬梁目光凌厲,“你要真想爭取寬大處理,就好好配合。”

“寬大處理?”詹東傑撇撇嘴,“我都沒犯什麼錯,爭取啥寬大處理?”

“詹東傑,你這會還狡辯?”喬梁拍了拍桌上的案卷,“這上面記錄的都是你的違紀證據,你到現在還抱有幻想?”

“喬書記,既然你們都有證據了,那還問我幹什麼?你們依法依規處分我不就行了?”詹東傑神色桀驁,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嚴重懷疑你們的證據是偽造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詹東傑,你說的話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還能偽造證據誣陷你?”喬梁氣得一樂。

“誰知道呢,指不定就真有這種事,也有可能是有人要打擊報復我呢。”詹東傑嘀咕道。

聽到詹東傑的話,喬梁臉色黑了下來,特麼的,詹東傑這叫抽完煙後就配合談話?靠,這貨分明是在耍他們,剛剛王小財說的沒錯,對方這姿態分明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壓下心頭的怒火,喬梁坐了下來,面對面盯著詹東傑,“詹東傑,你以為你在外面的所謂靠山,還能撈你出去?”

詹東傑目光微微動了動,同喬梁對視著,沒有吭聲。

“怎麼,被我說中了?”喬梁繼續追問道。

“喬書記,話可都是你說的,我啥也沒說。”詹東傑哼了一聲。

“你沒說,但不代表你心裡不是這麼想。”喬梁提高了嗓門,“詹東傑,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你不要抱有任何僥倖和幻想,這次沒人能撈你出去,你不好好配合,到時候可是罪加一等。”

“喬書記,我好歹也是在體制裡幹了二十多年的人了,你覺得你這樣嚇唬我有用嗎?”詹東傑平淡地說道。

“到了這份上了,你還覺得我是在嚇唬你?”喬梁道。

詹東傑避而不答,反而道,“喬書記,你們談話審訊的那一套話術對我沒用,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功夫了,反正我該說的已經說了,我沒啥問題,你們要是覺得我有問題,那你們就根據你們查到的證據,對我做出處分嘛。”

尼瑪,這貨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喬梁盯著詹東傑,心裡忍不住暗暗罵娘,碰到這種滾刀肉,連喬梁都覺得頭疼。

盯著詹東傑看著,喬梁突然道,“詹東傑,我被查酒駕那晚,是誰授意你臨時安排的查酒駕行動?”

喬梁這話問得極為突然,詹東傑愣了愣,臉色變幻了一下,旋即道,“喬書記,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晚的查酒駕無非只是我們局裡安排的一場正常行動罷了,喬書記是不是想多了?”

“詹東傑,我敢這麼問你,你以為我會啥都不知道?”喬梁冷笑。

“那喬書記都知道些啥?”詹東傑眨了眨眼。

喬梁咬牙切齒地看著詹東傑,這貨是個老油條,而且心理素質極好。

就在喬梁和詹東傑談話時,另一場談話也在徐洪剛的市長辦公室裡進行著。

此刻,徐洪剛在和鄭世東東拉西扯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說起了詹東傑的事,“世東同志,詹東傑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你們紀律部門這事搞得盛郴同志意見很大吶,說你們不尊重他這個市中區的書記,往大了說,你們這是破壞班子的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