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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鄭國鴻剛剛和廖谷鋒通話的口氣可以看出來,鄭國鴻現在對廖谷鋒的態度多少帶著幾分恭謹,這跟過年時的態度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廖谷鋒還沒有高升,兩人的身份地位還是平等的,但如今廖谷鋒可是更進一步了,論地位論級別都在自己之上,鄭國鴻對廖谷鋒的態度理所當然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上午,喬梁坐著老三的車,從酒店載著父母前往機場。

因為酒駕的事,喬梁半年內不能開車,又不想讓單位的人知道自己訂婚的事,所以現在只能麻煩老三了,昨天下午也是委託老三開車回喬家峪把父母接到市裡來的。

昨天下午把父母接到市裡後,喬梁陪同父母去商場買了兩身比較得體的衣服,晚上直接讓父母住在酒店,免得早上從喬家峪出發太趕了。

這一次,平時節儉慣了的喬梁爸媽也沒有拒絕,畢竟是要跟女方的家人談兒子的婚姻大事,穿得莊重體面一點也是對對方的尊重,這無關於對方的身份地位。

機場的出口通道,喬梁和父母親在通道口等待著,喬梁一邊看著時間,一邊注視著前面的機場通道出口,不時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經意間轉頭看到父母親的神情有些侷促,喬梁莫名有些感慨,父母親或許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娶這麼大一個領導的女兒吧?

喬梁很清楚,對於他們喬家這樣的一個普通農村家庭而言,能夠跟廖家這樣的家庭結為親家,說是祖墳冒了青煙亦不為過,不管在誰眼裡,都只會覺得他喬梁這次是抱上了大腿。

此時此刻,喬梁的腦海裡亦是充斥著各種念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當感情要走向歸宿時,他的心真能平靜下來嗎?

短暫的失神後,喬梁回過神來,安撫著父母道,“爸,媽,你們也不用太拘束,呂倩的父母親都很好相處,你們過年時也見過了,現在就把他們當朋友一樣看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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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樣,過年在醫院那時候,咱們也沒想過能跟人家這麼大的領導攀上親家,所以也就沒那麼在意,現在要跟人家的閨女談親事,心裡難免有點忐忑,就怕咱們禮數不周到怠慢了人家。”喬梁母親說道。

喬梁聽了笑道,“媽,人家不會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的,這次見面,主要也就是走個過場,其實我都讓呂倩爸爸不用親自過來了,他平時工作忙得很,我跟他說跟你們打電話簡單商量一下訂婚的事就行了,他卻非要親自過來。”

喬梁父親聞言道,“人家越重視,那咱們越不能怠慢。”

喬梁父親說著,還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衣領,問喬梁道,“樑子,我這衣服沒穿歪吧。”

喬梁好笑道,“爸,沒穿歪,您穿得很有型,我就沒見過您有這麼帥的時候。”

喬梁父親笑道,“都老頭子一個了,哪有什麼帥不帥的。”

父子倆開著玩笑,喬梁並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網上逐漸出現了一些關於他酒駕的負面輿情,此時,省紀律部門的一把手陳正剛正將副書記蘇華新送出辦公室門外。

目送著蘇華新離開,陳正剛眉頭微擰,剛才蘇華新來他這,是為了喬梁的事,蘇華新說他上午注意到網上出現了跟江州市紀律部門個別領導有關的輿情,還打電話跟江州市方面的幹部確認了一下,確定網上的輿情屬實,所以特地到他這來聊一聊這事。

蘇華新雖然沒直接說什麼,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很明顯,說喬梁這個事一旦處理不好,會給紀律部門的形象帶來很不好的影響,而江州市的主要領導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明顯有失公允,蘇華新的意思其實就是一點,那就是要省紀律部門出面跟江州市方面施壓,要從嚴處分。

陳正剛雖然明白蘇華新的來意,但他不會直接按蘇華新的意思去做,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鄭國鴻對喬梁這小子挺欣賞,之前他有聽到過鄭國鴻表揚喬梁來著,眼下蘇華新無緣無故關心起喬梁這事,陳正剛可不會傻到給對方當槍使。

沉思片刻,陳正剛給鄭國鴻的秘書打了個電話,確定鄭國鴻這會在辦公室後,陳正剛立刻前往鄭國鴻辦公室。

鄭國鴻辦公室。

鄭國鴻看到陳正剛過來,笑著起身相迎,“正剛同志,你找我?”

陳正剛笑著點頭,“鄭書記,有件小事,我覺得還是得跟您說一聲。”

鄭國鴻聽得一笑,“什麼樣的小事還得勞正剛同志專門跑一趟?”

陳正剛道,“鄭書記,剛剛華新書記去我那了,聊了聊喬梁的事。”

鄭國鴻疑惑地看著陳正剛,“喬梁?”

陳正剛點頭道,“沒錯。”

鄭國鴻納悶道,“華新同志還能聊喬梁什麼事?”

陳正剛道,“今天上午,網上出現了一些負面輿情,是跟喬梁有關的,華新書記是專門過來說這事的。”

鄭國鴻聽得一怔,“是嗎?關於哪方面的負面輿情?”

陳正剛道,“是有關喬梁酒駕,江州市裡只給了他一個警告處分,這不,網上出現的輿論就是質疑這個處分太輕了,說是領導幹部之間互相袒護。”

鄭國鴻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喬梁酒駕?這事屬實嗎?”

陳正剛點點頭,“這事屬實,華新書記來找我的時候,我當著他的面給江州市紀律部門的負責同志鄭世東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詳細情況,喬梁酒駕一事確實是屬實,不過按鄭世東同志的說法,這事另有隱情,不是單純像網上傳的那般。”

鄭國鴻神色嚴肅,“什麼隱情?”

陳正剛於是將從鄭世東那瞭解到的情況同鄭國鴻說了一遍,鄭國鴻聽完之後,臉色緩和下來,“既然是這個情況,那是情有可原嘛。”

陳正剛點頭道,“可不是嘛,江州市的主要領導也是這麼認為的,鄭世東同志跟我說他們對喬梁做出的處分也是綜合權衡了各方面,這才給予一個警告處分,不存在什麼徇私的情況,他還在納悶說網上怎麼這麼快出現這樣的輿情。”

鄭國鴻淡淡點頭,轉而又問道,“那華新同志怎麼說?”

陳正剛道,“華新同志認為不管喬梁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酒駕,他酒駕違紀都是不容否認的事實,尤其是喬梁還是市紀律部門的主要領導,知法犯法,這種行為更惡劣,必須從嚴處分。”

鄭國鴻眉頭微蹙,蘇華新這麼說,倒也不能說他的話有錯,不過蘇華新這明顯是有針對的意思。

鄭國鴻撇嘴道,“華新同志現在操心的事很多嘛,省裡的工作就夠忙了,他還能操心到江州市裡的事情去了。”

陳正剛笑道,“可能華新書記對江州市的事情比較關心吧。”

鄭國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市裡的事情就交給人家市裡自己去處理,我們這些省裡的領導又不見得了解實際情況,隨便插手人家市裡的事情,那是亂彈琴。”

鄭國鴻這麼說,無疑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陳正剛立刻會意,道,“我也贊成鄭書記您的意思,所以剛剛華新書記聊這事的時候,我最後也就找藉口給他敷衍過去了,不過我這邊要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華新書記事後還會來找我。”

鄭國鴻擺擺手,“不用管他,我看華新同志操心太多了,市裡邊的事情,咱們亂插手那反而是不負責任,再說了,聽你剛剛所說的情況,喬梁酒駕是情有可原,並且也沒造成什麼事故和財產損失,情節輕微,給他一個警告處分完全是符合相關的法律法規以及組織紀律規定的,這有什麼毛病好挑的?”

陳正剛點頭道,“就是這網上的輿情出現得這麼快,似乎有點蹊蹺,我聽說吳惠文同志現在在江州大力推進作風紀律整頓工作,喬梁正是專門負責執行這項工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

鄭國鴻聽了笑道,“你說的這個情況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所以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相信下面的幹部,不能因為一點事情就小題大做。”

鄭國鴻說著話鋒一轉,道,“華新同志那邊你不用管他,他要是再找你,你就直接跟他說這是我的意思,讓他來找我。”

陳正剛微微點頭,鄭國鴻的態度十分明確,陳正剛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不管蘇華新摻和這事的動機是什麼,回頭他給頂回去就行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陳正剛便起身告辭,喬梁這事在陳正剛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要不是蘇華新出面干預,陳正剛也犯不著來鄭國鴻這裡跟對方通個氣。

鄭國鴻將陳正剛送到門口,目送著陳正剛離去,眉頭皺了起來,蘇華新對江州市的事情委實是插手太多了,包括江州市的人事,蘇華新一直往江州市摻沙子,當真以為他鄭國鴻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