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楚恆和章梅長談了一次,楚恆終於答應章梅和喬梁離婚了,但同時又告訴章梅,雖然季虹辭職離開了江州,但自己和季虹並沒有離婚,她和喬梁離婚後,不準馬上催自己和季虹離婚。同時作為補償,楚恆答應送章梅一套剛買的房子。

一聽楚恆這條件,章梅心裡樂開了花,馬上就答應下來。這樣好啊,不但自己瞞著楚恆和喬梁離婚的事沒了顧慮,還能得到一套房子,實在划算。

至於當官太太的事,先不著急,等和喬梁離婚的事公開,等房子到手,再回過頭逼楚恆和季虹離婚,實在不行,想辦法找到季虹撕開臉面談,到時如果季虹非要離,楚恆也沒辦法。

越想越得意,章梅下午給楚恆打了電話,說喬梁今天回來,週一就和他去辦離婚手續,楚恆預設了。

楚恆此時想的是,喬梁既然已經徹底完蛋,那自己精心設計的喬梁和章梅的婚姻就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這時候章梅提出和喬梁離婚,在外界看來是順理成章的,錯在喬梁,章梅是受害者。

楚恆此時遺憾又惋惜,他不是為喬梁遺憾惋惜,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充分利用喬梁,沒有讓喬梁為自己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想到這一點楚恆就對唐樹森不滿,對丁磊也不滿,這小子是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暗算喬梁的時候竟然瞞著自己,一點口風都沒在自己面前漏,顯然,在自己和唐樹森之間,他知道哪個更牛逼,哪個更值得投靠。

如此想來,楚恆不由憤懣,卻又似乎有幾分理解丁磊,官場中人都是實用主義者,丁磊是如此,自己不也是這樣嗎?自己此次被省委組織部列為考察物件,如果只靠唐樹森,未必能達到這目的。

當然,唐樹森還是起到了某些作用的,如果沒有那次他帶自己去黃原拜會那位老爺子,自己怎麼會有機會攀上高枝?如果自己不暗地在老爺子身上下功夫,老爺子又怎麼會向省委組織部的頭推薦自己?

要知道,在全省廳級幹部調整中,省裡的一二把手只會關注各地市各省直部門負責人的人選,大量的副職都是依靠省委組織部來考察提名,沒有特別的意外,省委常委會都會尊重組織部門的意見。

當然,楚恆暗地操作的這事,是不會讓唐樹森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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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季虹不在自己身邊,章梅和喬梁離婚後,自己和章梅廝混更加方便,楚恆又覺得凡事有失必有得。

當晚,喬梁出去吃了點東西,然後在街上散步。

正走著,迎面遇到趙曉蘭和一個男人走過來,這男人不到50歲的樣子,個頭高高,不胖不瘦,頭髮梳得油光,面色白淨,看起來很精神。

喬梁立刻意識到,這男人應該是趙曉蘭的老公、關州市長駱飛,他週末回家的。

喬梁想回避來不及了,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趙書記好。”

“哦,小喬啊。”趙曉蘭衝喬梁笑笑,然後又給喬梁介紹駱飛,“這是我愛人。”

“駱市長好。”喬梁衝駱飛點點頭。

駱飛漫不經心看了喬梁一眼:“小夥子,在哪上班啊?”

喬梁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正在猶豫,趙曉蘭在駱飛耳邊低語了幾句,駱飛邊聽邊點頭,忍不住多看了喬梁幾眼。

喬梁知道趙曉蘭和駱飛說的什麼,不由難堪。

然後駱飛衝喬梁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測,接著就和趙曉蘭走了。

看著他們離去,喬梁鬆了口氣,又皺皺眉,尼瑪,駱飛和秦川關係不錯,說不定回關州後會告訴秦川,那自己可就真的臭名遠揚了。

喬梁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市委家屬院門前的廣場,這季節廣場上冷冷清清,只有幾個人在遛狗。

喬梁在廣場上隨意走著,不經意看到前面有個人揹著手在散步,藉著燈光定睛一看,景浩然。

草,老傢伙現在退了,無所事事了。

“景書記好。”喬梁主動過去和他打招呼。

景浩然抬頭看著喬梁,臉上還是帶著以前那種威嚴的表情。

雖然還是那種表情,但景浩然此時的心情很鬱悶,一直想著卸任江州市委書記後,能升半格,到省人大或者政協弄個副職噹噹,過幾年退休在黃原養老的,沒想到耗盡心思折騰了這麼久,最後竟然一無所得,還是留在了江州。

景浩然此時有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淒涼和沮喪,但此刻見到喬梁,還是不由擺出了市領導的威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自己雖然退了,但還是威風凜凜的老幹部,這小子已經是無業遊民,在他面前,自己當然還是高高在上的。

“哦,小喬啊,最近還不錯吧,在忙什麼呢?”景浩然隨口道。

“嗯,還行,託您的福,我現在和您一樣,都無官一身輕,自由自在著呢,正打算明年開春回老家開荒種地。”

景浩然從喬梁這話裡聽出了他對自己的譏諷,暗罵,你小子之前不過是個小小的科級,老子是市委書記,你還無官一身輕,你算個屁官啊。

隨即景浩然又感覺喬梁這話裡帶著對自己的怨恨,不由心虛,乾笑了下:“小喬,你的事可不能怪我,都是你自己作的。”

“是啊,我哪裡敢怪您呢,我真的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我覺得您最大公無私了,其實我該感謝您的,沒有您,我哪裡能徹底滾出官場成為自由人呢。”喬梁不冷不熱道。

這小子明擺著在說反話,景浩然皺皺眉頭,嚴肅道:“小喬,對你的處理是紀委、組織部和宣傳部三家聯合做出的決定,你不要小人之心,認為我是因為之前那事公報私仇。”

“我可沒這麼說,莫非是景書記做那個心虛不打自招?”喬梁諷刺道。

景浩然怒了,尼瑪,這小子看自己退了,就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太囂張了。

隨即景浩然又無奈,這小子已經被自己雙開成了無業遊民,還能怎麼處理他?何況自己現在已經不在位了,想搞他也不方便了。

景浩然冷笑一聲:“喬梁,隨你怎麼認為,我就是想公報私仇又怎麼樣?就你這等刁民,能拿我如何?我雖然退了,但還是堂堂的正地級退休幹部,有本事你去告我,就怕你沒這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