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嬋猶豫,苗培龍臉色一下陰沉起來,“怎麼,不願意?”

苗培龍的反應讓許嬋心頭一顫,下意識脫口而出:“我願意。”

“好,你願意就行,回頭我來安排。”苗培龍點了點頭。

許嬋猶豫了一下:“苗書記,這事是不是需要先跟喬縣長通氣一下,畢竟他現在是縣長。”

“不用,我是書記,組織人事調整我說了算,跟他通什麼氣?”苗培龍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許嬋聞言不敢再多說什麼,按說喬梁是縣長,縣府辦主任要換人,肯定得徵詢喬梁的意見,但苗培龍卻是專橫獨斷,擺明了不想徵求喬梁的意見,這分明是沒把喬梁放在眼裡,還有一點,那就是苗培龍現在明顯對喬梁有很大的敵意。

想到今後可能面臨的處境,許嬋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苗培龍和喬梁的關係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但兩人的矛盾越大,屆時她夾在中間肯定會更加難做人,而且苗培龍還要她盯著喬梁的一舉一動,這讓許嬋打心眼裡牴觸,但她又不敢違背苗培龍的意思,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以後還寄希望於跟著苗培龍能更進一步,她現在只能按苗培龍的話去做。

縣賓館裡,宴席已經快結束,今晚專為喬梁搞的接風宴,除了苗培龍沒到場,縣裡的其他班子成員都到了,但恰恰是因為苗培龍沒來,讓今晚的這場接風宴顯得不是那麼隆重,同時,也讓一些嗅覺敏銳的人隱隱察覺出那麼一點不對勁,苗培龍似乎對這位新來的喬縣長有那麼一點點不尊重?亦或者是不滿?

晚宴結束後,眾人逐漸離去,喬梁將班子主要成員送走後,依舊站在原地。

喬梁並不知道,不遠處的賓館停車場,一輛灰色的日產天籟上,一名男子正緊緊盯著他。

“喬縣長,您還有什麼吩咐嗎?”站在喬梁身後的府辦主任徐陽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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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徐主任,你先回去吧。”喬梁擺擺手。

“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徐陽說道。

“好。”喬梁點點頭。

看著徐陽離開,喬梁也並沒有返回宿舍,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沿著縣賓館旁邊的河堤路往下走,前邊大概五六百米處是一個小公園。

就在喬梁走向公園時,剛剛在賓館停車場的那輛灰色日產天籟也啟動起來,慢慢跟在喬梁後邊。

約莫走了小十分鐘,喬梁到了公園,在公園門口張望了一下,又拿出手機看了看,這時前邊不遠處有人探出頭來喊道:“喬哥。”

喬梁聽到聲音,將手機收起來,走過去笑道:“我說怎麼沒看到你,原來在門後。”

前邊站在公園大門後的,赫然就是姜秀秀。

看著喬梁走近,姜秀秀眼神裡帶著欣喜的神色。

“走吧,咱們在公園裡走走。”喬梁道。

“好。”姜秀秀點了點頭。

喬梁和姜秀秀往公園裡頭走進去時,之前一直跟著喬梁的那輛日產天籟停下,車上下來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跟了上去。

公園深處,喬梁和姜秀秀沿著公園的鵝卵石小路走著,這個時間點,公園裡的人已經不多,姜秀秀邊走邊道:“喬哥,真沒想到你會來松北工作,之前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都高興死了。”

“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來到松北工作,人生的際遇真是十分神奇。”喬梁笑笑,轉頭看著姜秀秀,“或許這就是緣分。”

“是啊,也許這就是緣分。”姜秀秀跟著笑。

“秀秀,你現在工作還順利嗎?”喬梁關心地問道。

“還行吧,反正就是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無事一身輕。”姜秀秀自嘲道。

“秀秀,怎麼能有這種想法?你現在還年輕,正是幹事業的時候,怎麼能如此消沉?”喬梁批評道。

喬梁說完,想到苗培龍,眉頭一下皺了起來:“是苗書記在針對你?”

姜秀秀沉默了起來,沒有正面回答。

看到姜秀秀的反應,喬梁立刻明白過來,知道自己沒有說錯,一定是苗培龍針對姜秀秀,才導致姜秀秀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心裡想著,喬梁有些生氣道:“這個苗培龍,怎麼能這樣?他堂堂一個書記,為了一點過去的事耿耿於懷,針對你一個女人,他還有沒有一點胸襟氣度了?”

喬梁此刻直呼苗培龍的名字,可見對苗培龍已然是十分不滿,苗培龍對他喬梁有意見,喬梁還覺得比較無所謂,但苗培龍針對姜秀秀一個女人,喬梁委實是覺得苗培龍太小家子氣,更何況當初姜秀秀那樣做本也沒啥錯。

姜秀秀聽到喬梁的話,連忙道:“喬哥,慎言。”

“我說的是實話,有啥好怕的?”喬梁冷哼一聲。

“喬哥,你以後畢竟要和苗書記搭班子,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你和苗書記產生隔閡和矛盾,那樣會影響你以後的工作。”姜秀秀低聲說道。

喬梁聞言呵呵一笑,“就算我想和他好好相處,恐怕他也不願意。”

“為什麼?”姜秀秀疑惑道。

“你不知道吧,今天晚上的宴席,苗書記並沒有過來參加,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心裡也同樣對我很不滿。”喬梁淡淡道,“而且他這麼做,一點顧全大局的想法都沒有,只會對外傳遞一些不好的訊號。”

“這……”姜秀秀很是驚訝,她沒想到苗培龍連喬樑上任第一天的宴席都不去參加,這無疑會讓別人察覺出一點什麼,正如喬梁所說,這的確是對外傳遞了很不好的訊號,如此說來,苗培龍確實是一點胸襟氣量都沒有。

想及此,姜秀秀不禁有些為喬梁擔心:“喬哥,那你以後咋辦?和苗書記搞不好關係,怕是不利於你今後開展工作。”

“還能咋辦,井水不犯河水唄,我的工作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嘛,只要苗書記不隨意干涉我的工作,我也懶得去管他的事。”喬梁說道。

嘴上如此說著,喬梁心裡卻是還想著今後如果能儘量修復他和苗培龍的關係,那就得儘量去修復,畢竟只有兩人齊心協力的搭好班子,才能開創松北發展的新局面。

兩人邊走邊聊著,突地,從草叢裡竄出一個人,喬梁和姜秀秀俱是嚇了一跳,尤其姜秀秀是女人,險些嚇得尖叫出來。

“你是誰?”喬梁把姜秀秀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喬縣長別誤會,我不是壞人。”男子急忙道。

“你認得我?”喬梁盯著眼前的男子,眼神依然保持著戒備,特別是在聽到男子的話後,喬梁陡然反應了過來,“你跟蹤我?”

“喬縣長,我不是故意跟蹤您,我只是想跟您反應問題。”男子連忙解釋了起來。

“那你怎麼認識我?”喬梁盯著對方,今天才剛剛到松北來上任就有人認識他,喬梁還真有些奇怪。

“喬縣長,要認識您很難嗎?前些天,報紙媒體上有不少關於您的報道,只要有心留意一下,都會認識您的。”男子說道。

喬梁聞言,一下恍然,只要有去看新聞報道,確實是會認得他,當然了,那些平日裡不看報紙新聞的另當別論。

“你說你要跟我反映問題?”喬梁再次看著對方。

“對。”男子忙不迭點頭,接著主動道,“喬縣長,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雲成,之前是咱們松北縣醫院的副院長。”

“你就是魏雲成?”這時,姜秀秀指著魏雲成突然出聲,一臉的驚訝。

“你認識我?”魏雲成看向姜秀秀.

“我看過你的報道,你因為騷擾女病人被衛生局開除了,還吊銷了你的醫師執業證。”姜秀秀看了魏雲成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沒想到我在松北縣也算個名人了,只不過這個名聲卻是惡名,臭名昭著。”魏雲成自嘲地笑道。

喬梁聽到姜秀秀說的有關魏雲成的事,對魏雲成的第一印象也變得不好起來,淡淡道:“你找我什麼事?”

“喬縣長,我被開除,是被人故意栽贓陷害的,我根本沒有騷擾女病人。”魏雲成急忙說道。

“你說你被人栽贓陷害,有證據嗎?”姜秀秀出於職業習慣,下意識就搶在喬梁面前開口,看著魏雲成道,“我可是看過咱們縣報紙採訪過那位女病人,人家聲淚俱下地控訴你騷擾她,還說你請了一些社會上閒散分子威脅她。”

“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是刻意編造的謊言,是他們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無非就是為了把我一棍子打到底。”魏雲成一臉激動道。

“你說別人栽贓你,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如果沒有證據,那你的話也沒有任何說服力。”喬梁淡然道。

“喬縣長,我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是栽贓我,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整我,報復我,讓我不敢再對外出聲。”魏雲成著急地說著。

喬梁看著對方的反應,眉頭微擰,他沒有想到剛上任第一天就會遇到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