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喬梁,見呂毓才打完電話,不由問道,“張處長現在是在哪?”

“張處長已經先走了,說是周處長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家裡一趟,待會他會和周處長一起過來。”呂毓才撇著嘴,和張寶青打完電話,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會喬梁聽到張寶青已經走了,也有些不敢相信,“張處長竟然真走了?”

“可不是。”呂毓才苦笑了一下,又有點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太不靠譜了,連聲招呼都沒打,讓咱們坐在包廂裡乾等。”

呂毓才說著,看著桌上已經上來的飯菜,咂嘴道,“還讓咱們提前讓服務員上菜,現在倒好,一個人都沒有。”

喬梁沒說話,別說是呂毓才,連他也覺得有些古怪,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喬縣長,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呂毓才說道。

“嗯,是有點古怪。”喬梁點著頭。

“那現在怎麼辦?繼續等下去?張處長說他待會會和周處長一起過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放咱們鴿子。”呂毓才皺眉道。

“酒也點了,菜也上了,現在只能等他們過來了,過一會你再打電話問問他們。”喬梁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呂毓才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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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華,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群人推門走進包廂,有人還拿著相機衝著桌上的酒菜一頓拍。

喬梁見狀,皺眉站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呂毓才更是朝那個拍照的人衝過去,喊道,“你拍什麼,誰讓你拍的?”

呂毓才說著要搶對方手裡的相機,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下意識反應就是不能讓對方拍照。

對方跟呂毓才推搡了一下,邊上的人衝過來推開呂毓才,呵斥道,“住手,我們是省紀律部門的。”

省紀律部門?聽到這話,呂毓才一下呆住,眼睛瞪得滾圓。

喬梁同樣目瞪口呆,沒想到來的這些人竟是省紀律部門的,一時之間,喬梁竟是有些失神。

“拍照留存,做好記錄。”為首一人站出來說道,一邊又看著喬梁和呂毓才,神色冷峻,“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好大的膽子,省裡三令五申嚴禁違規吃喝鋪張浪費,你們倒好,又是茅臺又是海鮮大餐,頂風而上,簡直就是無視省裡的禁令。”

聽到對方的話,喬梁腦海裡劃過一道亮光,剎那間醒悟過來,特麼的,他們這是被人坑了!今晚是個提前設好的局,專門等著坑他們!

這時候,紀律部門的人要上來登記喬梁和呂毓才的身份,喬梁沒理會,睜大眼睛問道,“我想問下,是誰檢舉的我們?”

“是誰檢舉的,我們沒必要告訴你,我們有我們的保密條例,怎麼,你還想報復人家不成?”為首那人冷冷看著喬梁,又指了指桌上的茅臺和珍稀海鮮,嚴肅道,“窮奢極欲,你們等著被通報吧。”

喬梁神色陰沉,這時候喬梁已經確定無疑,他們被人設局坑了,而那位張處長,絕對是參與的人之一。

只是喬梁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他和那位張處長在今天之前還素不相識,兩人更沒有任何仇怨,對方為何要設局陷害他?

這時,紀律部門的人上前要登記喬梁和呂毓才的身份,呂毓才一臉惶恐地看著喬梁,不知道該怎麼辦。

喬梁這會反倒冷靜下來,配合紀律部門的人做好登記,將自己的單位和職務都如實報了出來,呂毓才見狀面如死灰,也只能跟著老老實實配合。

見兩人是松北的幹部,紀律部門的人有點意外,他們還以為是省裡哪個機關部門的,沒想到是從下面縣城過來的。

做好登記,紀律部門的人便離開,因為喬梁和呂毓才只是涉嫌違規吃喝的問題,所以還不至於被帶走,不過接下來等待喬梁和呂毓才的,無疑會在全省進行通報批評,這對於喬梁和呂毓才的仕途前程來說,將會是致命的打擊,尤其是像喬梁這樣年輕有前途的幹部,一旦被全省公開通報批評,那今後的前程將會蒙上一層巨大的陰影。

“喬縣長,這下怎麼辦?完了完了,咱們完了。”呂毓才等紀律部門的人離開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呂局長,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喬梁看著呂毓才。

呂毓才聞言一愣,要說這事奇怪,呂毓才確實也覺得奇怪,但呂毓才這會心裡更多的是恐慌和害怕,壓根沒心思想別的。

“今晚這事,恐怕跟那個張處長脫不開關係,九成就是他設局坑我們。”喬梁咬牙道。

“張處長?”呂毓才呆了呆,反應過來後,呂毓才仔細一想,那張寶青的確是有最大的嫌疑,特別是對方今晚的舉動很是反常,剛過來坐下,立刻就以上廁所為由消失了,說是那位周處長喊他過去,但偏偏在對方走後沒多久,紀律部門的人就好巧不巧的來了,這要說那個張寶青沒嫌疑,誰都不信。

呂毓才心裡信了喬梁的推測,但他卻是十分不解,說道,“喬縣長,這是為什麼啊?咱們和那張處長無愁無怨的,他就算是不想幫我們,也不至於害我們啊,這解釋不通啊。”

“這或許該問你。”喬梁看著呂毓才,“你說你之前就跟那張處長認識,那你好好想想,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他。”

“喬縣長,不可能的,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得罪過那位張處長,人家是廳裡的副處長,我只是下面縣裡的一個小小教育局長,巴結他都來不及,哪裡會得罪他?再說了,平常人家在省裡,我在縣裡,八竿子打不著,我想得罪他也沒機會啊。”呂毓才連連搖頭,一臉肯定地保證自己從沒得罪過張寶青。

“你再仔細想想,確定沒有?”喬梁皺眉道。

“喬縣長,真的沒有,我拿我的人頭做擔保,絕對沒得罪過那張處長。”呂毓才說道。

“這就怪了。”喬梁眉頭緊擰,如果呂毓才和對方也沒什麼矛盾,那對方為什麼要設局坑他們?這事有點解釋不過去。

喬梁尋思著,呂毓才又一臉擔憂道,“喬縣長,你說這可怎麼辦,一旦紀律部門對咱們進行公開通報,到時候市裡恐怕還會對咱們追加處分。”

呂毓才的話讓喬梁回過神來,他自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會喬梁也沒心思再去想張寶青為什麼要設局坑他們了,當務之急是解決他們這事,必須趕在紀律部門對他們進行通報批評之前把事情壓下。

沉思許久,喬梁拿出手機往外走,“我出去打個電話。”

喬梁來到走廊上,給安哲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那頭的安哲道,“樑子,今晚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老大,瞧您這話說的,我給您打電話不是很正常嘛,您去西北了,我現在見您一面多不容易吶,這不,心裡惦記著您,就給您打電話了。”喬梁笑著打哈哈,說完這話,喬梁抹了把額頭的虛汗,自己現在也學壞了,謊話張嘴就來。

安哲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喬梁乾笑一下,“老大,其實我給你打電話,還有一件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有事。”安哲輕哼一聲,接著道,“說,什麼事?”

“老大,我今晚可能被人設局坑了。”喬梁說道。

“怎麼回事?”安哲不動聲色道。

“老大,事情是這樣的……”喬梁接著把今晚的事大致和安哲說了一遍。

安哲聽完神色稍緩,原來只是違規吃喝的問題,那問題還不算大,不過安哲也沒有因此放鬆,沉思片刻道,“樑子,我不知道你和對方到底有沒有什麼仇怨,但你說人家設局坑你,你若拿不出證據,紀律部門的人是不會相信你的,這一點你要明白。”

“老大,我明白的,我就是因為沒辦法自證清白,所以才想到找您,否則我剛才就直接跟紀律部門的人對質了。”喬梁無奈道。

安哲緩緩道:“樑子,你這事看著不是很嚴重,但處理起來卻是沒那麼簡單,這事我能幫你,但我出面不是很合適,我對省紀律部門的那位很瞭解,只有鄭書記打招呼才管用,以我的身份去和鄭書記對話不是很合適,這事你直接找廖書記吧,他能幫你,而且對廖書記來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喬梁聞言無奈道,“看來我最後還是得求到廖書記頭上。”

安哲道:“你小子以前也沒少煩他,這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你若不及時處理,還是挺嚴重的,該豁出臉就得豁出臉,所以,你要趕緊給廖書記打電話。”

“好,那我這就給廖書記打電話。”喬梁苦笑,他知道安哲要是能幫他的話肯定會幫,但安哲既然說廖谷鋒出面更合適,那他只能找廖谷鋒了,而且安哲說的話也沒錯,要和鄭書記對話,也只有廖谷鋒才夠格。

和安哲說了幾句,喬梁掛掉電話,想了想,咬咬牙打給了廖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