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稀奇,你竟然會出錢去僱傭詛咒師。”

“沒辦法。”伏黑甚爾無奈地聳聳肩:“只有拖住顧硯安,我才能有機會在六眼的保護下殺掉星漿體。”

“這筆錢可是要從你的報酬裡面扣的。”孔時雨提醒道。

“有舍才有得嘛,再說……盤星教財大氣粗,多加點活動經費怎麼了?”

“嗯……說的不錯,我去跟他們談談。”

甚爾結束通話了電話,鼻子鬆動兩下,俯下身子觀察著地面。

“這邊嗎……嘿嘿,死了可不要怪我哦,可憐的六眼。”

……

“死人?好大的口氣!”

乞丐老者面容有些扭曲:“你的年紀,應該不超過二十吧?真好啊,二十不到就有著強大的實力……可這不是你不尊重老人的本錢!”

話到一半,乞丐老者突然將手裡盤著的兩顆鐵球丟擲。

兩顆鐵球的速度快如出膛的子彈,並且迎風變大,好似隕石般砸向了顧硯安。

顧硯安抬手,咒力在掌心匯聚,驟然爆發,刺眼的光芒讓在場的詛咒師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術式反轉·掌心雷!

粗壯的紫色光柱將兩顆巨大鐵球吞沒,只在一瞬間,就將其化作飛灰。

“不!!”乞丐老者目眥欲裂。

那兩顆鐵球,其實是自己培育的蟲獸的巢穴。

當敵人看到巨大的鐵球時,都想著躲避或者硬接。但他們想不到,其實那兩顆鐵球在放大後,本身的密度跟棉花一樣小,真正的殺招是裡面上萬只被咒力強化過的昆蟲的襲擊!

可這一切的謀劃,都被一個簡單的咒力衝擊給摧毀了!

顧硯安落地,猶如巨石一樣將乞丐老者砸成了肉泥。

“跟我打還敢走神?找死。”

一秒。

剩下的詛咒師還沒反應過來,乞丐老者便死掉了。

在場的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他們瞬間就判斷出了與顧硯安的實力差距,身上的衣服瞬間被冷汗浸溼,一個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怎麼了?被嚇住了?”

顧硯安扭動著脖子:“這樣吧,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

話音未落,一名詛咒師轉身就跑。

嗖!

這位詛咒師剛邁出一步,一道咒力光線就貫穿了他的腦袋。

“這個遊戲就是……你跑,我追。”

“跟他拼了!”家庭主婦樣子的中年婦女大喊一聲,手裡出現一個草人,舉起銀針扎向了草人的右手。

顧硯安瞬移般出現在中年婦女身前,左手蓋住了她的左臉,向右一推。

中年婦女的頭顱如陀螺一樣旋轉起來,脖子上的面板像被正在擰乾的抹布一樣扭在一起。

中年婦女手裡的銀針還未落地,一名侏儒便手持匕首刺向了顧硯安的後心。

顧硯安擰腰轉胯,右手向後一甩,黑色的咒力一閃而逝,竟然打了個空。

侏儒的身體壓縮成了一張紙片,隨著顧硯安的拳風向右飄,又變回人形,在空中一踏,握住匕首刺向了顧硯安的脖頸。

砰!

兩隻完全由咒力凝成的手臂從顧硯安的肩膀處伸出,一雙手掌猛地合十,將侏儒擠壓成了肉醬。

“嗷!”

一名詛咒師的身軀如氣球膨脹,腳下的水泥地被踏出深坑,怒吼著衝上來。

顧硯安站在原地,揮出右拳,重重揍在那張如同怪物般的面孔上。

咒力解放20%。

黑閃·無光!

恐怖的力道順著顧硯安的拳頭傳遍詛咒師全身,足足三米多高的怪物,身體在剎那間炸開!

剩下的詛咒師亡魂大冒,慌不擇路地拔腿就跑。

可他們能跑到哪裡去?

顧硯安指向天空,咒力變成一道道的絲線,將整片空間全部覆蓋。

絲線交錯縱橫,前前後後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所有人困在其中。

有詛咒師想要繼續逃跑,卻在一瞬間被纏繞在身上的絲線切成了碎塊。

“是什麼人讓你們來埋伏我的?”

“不知道……”

顧硯安控制著絲線慢慢收縮:“不知道,我還讓你們活著幹嘛?”

“等等!”詛咒師們一個個全都驚慌失措,七嘴八舌地編造著情報:

“那個人……他身材矮小……”

“他三頭六臂……”

“他披著黑袍,看不清臉……”

“他食量特別大,一頓能吃一頭牛……”

顧硯安臉黑成了鍋底,一個響指,咒力絲線驟然緊縮,將眾人切成了碎片。

“浪費我時間……”顧硯安嘟囔了幾句,突然臉色一邊:“不好!”

……

高專內,五條悟一臉凝重地觀察著四周。

伏黑甚爾的身影在樹木與屋頂上高速移動,飄忽不定的位置讓五條悟十分頭疼。

“術式順轉,最大功率,蒼!”

湛藍的光球在手中凝聚,爆發出狂暴的引力,環繞著五條悟轉圈,將周圍的障礙物一掃而空。

“看你怎麼偷襲!”

暗處的甚爾咧嘴一笑,肩膀處的咒靈吐出許多“蠅頭”,讓這些低階咒靈將五條悟包圍。

五條悟暗自皺眉,想要再次使用蒼,卻突然察覺不對。

他的目標,是天內!

就在五條悟心神不寧下一個瞬間,甚爾抓住時機,出現在五條悟身後。

以你的直覺,應該察覺到我了吧。

憑藉六眼,你應該看到這把咒具上滲出的奇特咒力了吧。

很慌張?很驚訝?

下意識地用無下限術式防禦吧!

因為,這樣我才能……殺死你。

在一瞬間的遲緩後,天逆鉾突破了無下限的防禦,插進了五條悟的脖子裡。

甚爾露出猙獰地笑容,手臂向下一壓,天逆鉾在五條悟的身體上劃出一條大大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六眼在此時顯得黯淡無光。

甚爾轉身掃堂腿,另一隻手上的匕首釘進了五條悟的眉心,帶著他的腦袋狠狠砸到地上。

緩緩將匕首拔出,甚爾伸了個懶腰:“稍微……恢復點手感了。”

……

顧硯安帶著少女,全力飛奔在回高專的路上。

“你慢點!!!”

少女被狂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慢不下來,要加速了!”

衝進高專結界內,顧硯安環顧四周,心中驟然一驚。

破敗的房屋,灑落的血液,斷裂的樹木,已經漂浮在空中的蠅頭,無一不說明著這裡經過了一場大戰。

高專內的術師正在處理著戰場。

顧硯安抬起手,半空中的蠅頭全部被吸引過去,在手心中的漩渦裡被磨碎,消化,變成了最為精純的咒力。

“悟和傑呢?”

“這個……”一名術師小心翼翼地說道:“五條先生不清楚,夏油先生正在硝子小姐那裡治療。”

顧硯安沒有說話。

“那個……他們護送的星漿體被暗殺了……”

顧硯安的瞳孔微縮,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旁邊的少女。

“這位是星漿體吧,我先把她帶到天元大人那裡……”

“滾。”

“這……恐怕不行。”

“想死啊?”

“您可以殺了我,但是星漿體必須過去。”術師的表情堅定。

顧硯安轉頭盯著這名膽子很大的術師:“你不怕死?”

“加茂家的術師從不怕死。”這名術師低下頭:“我們怕的是咒術界失去了穩定。”

“即使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孩?”

“即使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孩。”

“顧,帶我去天元大人那裡吧。”少女微笑著。

“你閉嘴!”顧硯安煩躁地揮揮手,一把揪住加茂家術師的衣領:“你們現在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或許吧。”加茂木村指了指身後的其他術師:“但是,在我們死亡之前,我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顧硯安將視線轉移到其他人的臉上。

他當過十年的殺手,知道死也不會屈服的人長什麼樣子。

就像他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