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從自己的腦袋上,拔下了幾個簪子,插到了程少商和程姎的頭上,又從送給裕昌郡主的壽禮中,找出了一對耳環,給程少商戴上。

萬萋萋裝扮完,便上下打量著她們,正要露出滿意之色的時候,瞧見程少商腰間其中的一件佩飾,眉眼一挑::

“欸,少商妹妹,你這佩飾倒是新奇,居然是一塊劍形玉佩。”

她說話之間,細眉輕皺,心道:

“劍形玉佩?我怎麼像是在哪裡聽說過。”

天生活潑外向,自來熟的她,一向不喜想這些費腦子的事,便對蕭元漪和桑舜華說道:

“二位叔母,那我帶兩位妹妹去”

還未說完,桑舜華就明其意:

“快去吧。”

萬萋萋聽後,便一手攬著一個:

“阿姊帶你們見見世面去,我給你們說,你們別怕,有我在。”

一間齊聚年輕女眷的大堂內,裕昌郡主面前坐著兩個少女。

只聽其中的紫衣少女輕道:

“郡主,你是不知道那軍戶之女有多囂張傲慢。”

另一個粉衣女子也道:

“我聽說就是因為她平日太過粗鄙無禮,她二叔母才一直把她關在房裡不讓出門。”

紫衣少女接話:

“可不是嘛,一個自小遭棄,不通文墨,不知禮數的粗鄙之人,如今有了父母撐腰,氣焰那叫一個囂張,今日我們須得好生滅一滅她的氣焰。”

這紫衣少女王姈為車騎將軍王淳之女,同樣也是宣皇后的表外甥女,粉衣少女樓縭則是太子太傅之女。

之前她們在打聽到袁善見會出現在程家的喬遷宴上,便一同去程家。

因為都城這些女娘雖然出身名門,但是個個小肚雞腸,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尖酸刻薄。

而王姈此女最是愛攀附貴人,為人陰刻,眼中只有兩種人,要麼是需要巴結拉攏的,要麼是可以欺負使喚的,全看有無權勢。

樓縭的阿父是整個樓家扛鼎之人,是以樓家人都讓著她,便讓其從小養成了囂張跋扈,造謠生事,說話從不留情面的性子。

所以,她們在程府的席宴上,一看到程少商就是各種陰陽怪氣,偏偏程少商又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由此,雙方算是結了怨。

這一次的生辰宴上,兩女就想著準備好生整治程少商一番。

裕昌郡主也因她倆往日對自己馬首是瞻的份上,才將請柬送到程府。

當萬萋萋帶著程少商和程姎進門的瞬間,裕昌郡主三女定眼看了過去。

名門貴女,向來不缺少一顆攀比之心,三女眼見程少商確實生的不錯,便目光挪動,看向衣裳和佩飾。

忽然,在程少商三姊妹先後施了一禮,裕昌郡主與王姈面色一滯,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裕昌郡主似是在確認,悄聲開口:

“王姈,那程家四娘子腰間的玉佩,是不是看著十分眼熟?”

王姈一臉的難以理解:

“郡主,她區區軍戶之女,如何能夠認識那位殿下,就算是我們,也不過是在往年宮中的席宴上,見其風采,平日裡,可是見不到半分人影。”

一旁的樓縭也注意到程少商腰間的玉佩,猜測道:

“會不會只是有些相像?”

裕昌郡主柳眉微皺:

“不可能,這玉佩款式如出一轍,並也有看著便讓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銳利鋒芒的感覺,怕不僅僅是相像這麼簡單。”

說罷,她眼神示意,讓兩女入席就坐。

隨她們的入席,大堂的其餘人也紛紛入席。

裕昌郡主端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今日廚房特為女眷備下金絲棗權作小食,這小食用了十多道工序才製成,算得上精細,諸位姊妹嚐嚐吧。”

正當程少商讓程姎先行品嚐之時,裕昌郡主語氣舒緩:

“程家妹妹,聽聞你之前都拘在莊子上,所以,未曾與我熟稔,今日可要好生親近一番,要吃什麼,儘管跟我說,我讓廚房為你做。”

程少商一聽,眼底盡是疑惑之色,但嘴上還是道:

“郡主,我乃武將家眷,對於吃向來沒有太高的要求,有這桌上各種好吃好喝的,已經足夠了。”

萬萋萋聽著裕昌郡主所言所語,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什麼時候任性刁蠻,為所欲為的裕昌郡主這麼好說話了。

“那就好。”忽然,裕昌郡主話鋒一轉:

“程家妹妹,我瞧你的玉佩甚是眼熟,不知這玉佩你是從何得來的?”

程少商聽後,立刻知悉她怕是跟某人相熟,才會做出如今的姿態,心中也略有所悟,怪不得之前說這玉佩,亦可當做信物。

“是我的一個好友相送。”

話音剛落,王姈急不可耐的問道:

“他是不是長得俊美無儔,且風姿絕世,讓人一見,不禁生出心悅之情。”

程少商瞥了她一眼,馬上想到在自家喬遷宴上,自己毫無一點無禮之處,卻被她句句羞辱。

於是,便一臉的雲淡風輕:

“俊美無儔?也就長得一般般,風姿於我而言,也只能還算是將就。”

程少商娥眉微皺,作苦惱狀:

“他傾慕我已久,時常就會送我一些禮物,我見他如此誠心誠意,又不好拒絕,只好免為其難的收下這些禮物。”

“然而我至今還是把他當做比較合得來的好友。”

裕昌郡主三女聽完,滿臉盡是呆愣之色,她們難以想象一直猶如天上人,不染紅塵事的四皇子,私底下竟會有這一面。

尤其是王姈與樓縭,心中很是不忿:

“不過軍戶之女,何德何能可得這般青睞。”

兩女對視一眼,就見樓縭輕飄飄的道:

“程少商,會不會是你有些誇大其詞,自作多情,雖然四皇子沒十一郎那般冷然肅穆,但依舊是一副不喜與人親近的性子。”

程少商疑聲道:

“四皇子?誰是四皇子?”

王姈看出她是真不知情,眉梢浮現一抹戲謔:

“莫不是你還不知曉送你玉佩的友人,乃是當今的四皇子。”

頓時,萬萋萋猛地反應過來,道:

“我就說像是在哪裡聽說過劍形玉佩,這不就是四皇子的貼身之物。”

不知在什麼時候,大堂內的所有女娘都看向了程少商,並且,目光中無任何遮掩的流露出嫉恨之色。

程少商眸光閃爍一抹無比複雜的情緒。

她萬萬沒想到多年相處的人,身份這般顯赫,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在感情方面,她是既自卑又務實,從未期待什麼生死不渝的感情,只想安穩過一生。

未料到頭來竟和天潢貴胄沾惹上干係。

此刻,程少商只感覺腦袋一片混亂,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更讓她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也不知她們目光怎麼就透露出一股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