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幾人打算在商業街逛逛,然而因為出眾的外表和下午的演唱頻頻遭人圍觀,沒辦法只能提前散場。

又因為不放心夏彌一個小姑娘走那麼遠的路自己回家,於是大家決定順路送她回去,就當是飯後消食了。

這倒是如了小姑娘的意,剛才在飯桌上她沒能打探出什麼情報,自然不想就這麼離開。

走在路上,路明非仍舊想不明白,為什麼芬格爾看到自己特意為他點的紅燒豬肘時臉色會那麼難看,明明色香味俱全,他吃的根本停不下來。

小路同學此時依舊揹著那個吉他盒,大家的錢都在裡邊裝著,擔心就這麼放在車上不安全便一直帶在身邊,好在也不怎麼重。

路過之前狂虐小胖子路鳴澤的遊戲廳,路明非有些意動,但考慮到老夏頭還在身邊,還有下午被芬格爾捏斷的遊戲手柄,他很從心的沒有多看一眼。

而就在他們一行離開後,遊戲廳裡走出來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為首之人頭髮是那種半長不長的樣子,穿著黑色背心露出滿胳膊的紋身,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揹著吉他盒的小路同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浩南哥,怎麼說?”留著寸頭長得像瘦猴兒一樣的青年開口,詢問著老大的意見。

被稱為“浩南哥”的紋身男看了眼來往的行人:“傢伙事兒都帶了沒?”

“咱們人多,還需要帶傢伙?”另一邊打著鼻釘的男人不解,他們這邊有四五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怎麼還會打不過兩大三小麼。

“大哥有大哥的道理!”染著黃毛的二流子瞪了眼鼻釘男,隨後回話道:“出來玩,就帶了幾把刀子。”

“那就行了,跟上去。”浩南哥一聲令下,五個不良青年一字排開,在商業街橫行霸道地朝前走去。

最邊上的眼鏡男有些擔心:“大哥,那裡邊有個外國佬,不會引起什麼國際糾紛吧?”

他是在場眾人裡唯一讀完初中的,考慮事情會稍微深一些。

“就一個街頭賣唱的老外也配引起國際糾紛,你以為拍電影呢?”浩南哥不屑一笑,“他要是識趣點滾開就放他一馬,沒眼力勁兒就連他一起收拾了。”

幾人都只是一群看了古惑仔電影輟學出來混社會的爛仔,平時靠給人撐場子收保護費或者去夜店當保安賺錢,拿到錢就出去花天酒地,以至於才月初身上就沒幾個子兒了。

恰好今天遇到了在廣場賣唱的夏狄一行人,他們擠在外邊看著滿滿一箱子的錢,眼珠子都要挪不開了,於是幾人一合計就決定幹票大的。

當時要不是因為人多,而且那個小屁孩太過機警,他們早就渾水摸魚得逞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遠遠吊在路明非等人身後,經過河壩,終於在進入老舊小區的一條巷道中他們逮到了機會。

“我們上午去野炊,吃了烤全羊……”路明非正在給師兄和夏彌講著上午的事情,突然發現前方巷子口走進來兩個人,他下意識地就要讓開位置給對方透過。

卻沒想到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那瘦猴兒模樣的人陡然伸手拽住自己揹著的吉他盒就想搶。

路明非當然不肯,使勁兒抓著帶子往回一拉,竟然直接把人拉了個趔趄。

瘦猴兒沒想到這小孩兒力氣竟然這麼大,踉蹌兩下差點直接跪在他面前,趕緊招呼旁邊的眼鏡兒攔住去路。

本來按照眼鏡兒的計劃,搶了就跑不節外生枝,現在看來還是得動手。

“把錢交出來!”瘦猴從兜裡掏出一把蝴蝶刀在手裡甩動,花裡胡哨的動作差點割到自己,看的同樣拿著匕首的眼鏡兒朝邊上挪了挪。

路明非打量著面前的“文弱”二人組,又回頭看看芬格爾那圓潤飽滿的胸大肌,以及昨晚開著悍馬車翻了一群死侍的老夏頭,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你們是在找死嗎?”

他這話說的很認真,以至於夏彌都忍不住笑出聲,她其實早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但來自凡人的威脅她壓根不放在心上。

且不說她隨手就能把這兩個雜魚人類撕碎,光是身旁這個站出來擋在自己和幼稚鬼身前的人類男生,便能輕易將他們放倒。

夏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藉著攔路的二人組開始講起了大道理:“吶,這就是為什麼要求你財不外露的原因,好東西要自己藏起來,不然就會有人來搶,和伱的零花錢一樣。”

這話說到路明非的心坎裡,他狠狠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還有,說話不要這麼直白,很傷人的。”夏狄補充一句,隨後看向身後攔住退路的三人,衝芬格爾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卡塞爾學院的現任校霸有些無奈,他明明只是過來執行監視任務的,怎麼短短一天時間客串了廚師、家教、程式設計師、貝斯手和打手五個職業?

後方帶著兩個小弟堵路的浩南哥手裡拋著刀子,嘴裡叼著一根菸,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夜空,吐出一口迷離的煙霧:

“呼……乖乖聽話,別讓我難辦。”

“難辦?”剛把高傲的頭顱低下來的浩南哥,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隻腦袋變形的史努比,同時耳邊傳來烏鴉哥的經典臺詞:“難辦那就別辦了。”

接著,他的視野中便多出了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那大手像是抓籃球一樣扣住了他的腦袋,將點燃的香菸捅了口腔,沛然巨力疼得他面容扭曲。

而旁邊忠心耿耿的黃毛正要救駕,卻也被人扣住了腦袋慘叫連連。

芬格爾抓著兩個腦袋直接砸在了鼻釘男的頭上,“咚”的一聲脆響,三人的身子跟麵條似的軟了下去,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另一邊,本想出手的楚子航被夏狄按住:“不要衝動,當我們面對持刀歹徒又手無寸鐵的時候,除非實力可以碾壓對方,否則都不要想著與之搏鬥。”

他越過三個小屁孩朝著持刀兩人走去,邊走邊道:“別相信網上那些徒手奪刀、空手入白刃的影片,如果你的身體素質沒強到一定程度,那麼在伸手搶奪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把刀扎你身上了。”

說著他像是為了演示一樣,以常人的速度伸手抓向瘦猴的刀,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還被惱羞成怒的瘦猴一刀紮在了腰上。

“我去尼瑪的,拿老子當教材呢?”瘦猴罵了一聲,持刀刺向夏狄的腰子,在刀尖即將觸碰到對方衣物時,手腕卻被死死按住不得寸進。

“吶,就是這樣。”夏狄側過身,將抵在自己腰前的刀子露出來:“空手入白刃,一不留神就會被人抓住空隙捅上一刀。”

“知道下次再遇上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了嗎?”

路明非舉手回答:“隨身攜帶一把長兵器!”

“沒有長兵器怎麼辦?”

“跑!邊跑邊喊!吸引路人的注意力。”路明非記得這也是寒假作業上的題目。

“很好。”夏狄手一抖,將奮力抽著胳膊的瘦猴肩膀震脫臼,而後握著他的手將蝴蝶刀插進了他的鎖子骨。

輕輕一推,將瘦猴扔到了眼鏡兒懷裡:“待會兒記得乖乖報警自首。”

連刀都被嚇掉了的眼睛兒顫巍巍地應了一聲:“知……知道了,我就說,說是我們持械鬥毆,保證不會牽涉到你們。”

“懂事。”夏狄讚許地看他一眼,決定饒對方一命。

芬格爾回來,五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說說笑笑的離開。

“看見沒,知識改變命運,要好好讀書啊。”夏狄表示剛才那群人裡,最識時務的就是那個讀過書的眼鏡仔,所以才沒有捱揍。

路明非對這個說法表示贊同,但覺得老夏頭舉的例子不是很恰當。

而楚子航則是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夏彌,奇怪她怎麼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