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人的腦回路,顧九清著實無話可說。

不過細細一想,好像的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像是身處大草原上,選擇被鬣狗分食還是被雄獅一口咬死,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

按照他們的說法來看,自己如今的處境,還真是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意歡既然說開了,顧九清心中的鬱結,倒是舒展了許多。

“其實你們可以早些告訴我,我未必不會配合你們。”顧九清沉聲道,“何必如此彎彎繞繞,反倒是互相戒備。”

聞言,意歡淺淺笑道:“並非不告訴你,能告訴的,自然早就告訴了。剩下的,都是不能說的!

而這些秘密,也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背後西涼的那人。我們西涼人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秘密!

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你也是西涼人?”顧九清詫然。

意歡點了點頭,有些悵然的道:“是啊!我曾經也是西涼人!不過後來,拜某人所賜,倒是終於從那可怕噩夢裡解脫了出來。否則啊!我就是現在的你了!”

“那你用了什麼方法?”顧九清倒是越發好奇了。

“很慘重,很慘重的代價!放心吧!那人不會讓你承受這般代價的!”意歡說著,瞥了眼馬車外面,嘖了一聲道,“喲,人來了,我便不打擾了!”

話音剛落,她便閃身一下子消失了。

顯然,她又回到了空間之中,跟個空間守護靈似的

顧九清如是想著,卻發現蒼離淵的確是站在了車外。

“天氣不錯,要不要出來走走?”蒼離淵道。

顧九清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走了出去。

沒了冰妖製造的風雪,外面天氣的確是暖和了許多。

顧九清站在馬車上,卻見蒼離淵朝她伸出了手。

她瞥了眼沒有伸手去扶,而是徑直跳了下去。

見狀,蒼離淵不禁失笑。

兩人隨即並肩而行,而此時,顧九清道:“蒼離淵,我們曾經,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忽然問這個?”蒼離淵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

“就是好奇!總覺得,我們以前的關係,應該是不簡單。”顧九清道,“但很可惜,我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蒼離淵淡聲道,“什麼關係都無所謂,反正今後的路,本王會陪你一起走。我們會慢慢建立新的關係!”

顧九清,“……”

他這回答,她怎麼感覺到了逃避的味道。

莫非,他們以前其實是仇敵?

現在故意用糖衣炮彈來迷惑她?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顧九清心中有了戒備,面上倒也不顯。

虛與委蛇嘛!誰還不會呢!

如今還是初春,草木尚未重煥新生,著實沒什麼風景可言。

兩人款步走著,走到了一旁山坡上,顧九清一回頭,就看到了那些整整齊齊站在原地的將士。

他們一動不動的,如同人俑。

整支隊伍,靜謐的有些詭異。

“我們就這麼走了沒關係嗎?”顧九清道,“那個冰妖呢?不用管了?”

“她如今正在沉睡,又傷了元氣,一時半刻恢復不了。”蒼離淵道,“無需擔心,她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顧九清倒是沒有擔心,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總覺得蒼離淵可能有什麼事情正在瞞著她,但他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正常了。

出神間,才發現蒼離淵一直帶著她往山上走去。

“我們要去哪兒?”

“放心,只是隨便轉轉,本王不會把你如何!”蒼離淵淡聲道,“此處山勢不高,但卻別有一番景緻。”

顧九清實在是沒看出來有什麼好景色,她釋放了神識探了探四周,也未曾發現什麼危險。

可她總是有種,蒼離淵這是故意引她離開的感覺!

顧九清心思微動,卻沒有戳破他的心思。

她到要看看,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誠如蒼離淵所言,此處山勢的確不高,兩人不過片刻,就走到了山頂上。

落日的餘暉,鋪滿了整片天空,山林也都被暈染成了一片絢爛的赤金色。

說實話,還真是挺壯觀的。

清冽的山風拂面而過,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直看著那落日一點點的隱沒于山頭。

天色終於徹底暗了下來,這個時候,顧九清才道:“鎮國王殿下,陪你玩了這麼久,該告訴我你的真正目的了吧!”

聞言,蒼離淵的表情並沒有多麼意外,甚至臉上的笑意還加深了幾分。

“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清清!”蒼離淵道,“其實本王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要帶你來此賞一賞風景,然後,順便看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顧九清倒是來了興致。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卻是聽到了一陣陣異響。

那聲音好似從山腳下的隊伍裡傳來的,在這黑沉沉的夜色之中,顯得有些驚悚。

顧九清下意識的循聲望去,一旁卻想起了蒼離淵那漫不經心的聲音道:“不必擔心,只是被冰妖的妖靈,引來的一些妖物罷了!且讓他們自相殘殺片刻便是!”

顧九清悄然散出了神識前去檢視,當真是看到隊伍裡的戰況著實是激烈。

許多藥物大概是想要趁著冰妖虛弱的時候,將其妖靈給奪了。

可惜這冰妖瘦死駱駝比馬大,一時間,兩方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對方妖物,力量雖然不強,但是勝在數量龐大。

冰妖在一重重的反擊下,釋放出來了越來越多的冰雪。

他們這裡沒有受到波及,顧九清倒是看的興致勃勃。

不過很快,冰妖便出現了頹勢。

那些小妖物見狀,立刻一擁而上。

卻不想,這個時候,那些遲遲沒有動彈的傀儡,此時紛紛出手了。

他們無傷無痛,也沒有生而為人的悲喜恐懼,對付起那些小妖物來說,可謂是毫無弱點。

不過片刻,便砍瓜切菜似的,將它們都給收割了。

每收割一個小妖,都會掉落一枚妖靈。

這一下子,滿地都是妖靈,在這暗夜之中,倒是分外的惹眼。

就在他們打掃戰場的時候,冰妖卻是坐不住了。

妖物可以靠著吞噬其他藥物的妖靈,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這滿地妖靈雖然質量參差不齊,但是數量龐大,於冰妖極有好處。

若她能夠都加以吸收,便可以掙脫束縛,向蒼離淵狠狠報復回來!

察覺到她的意圖,顧九清不由眸色一緊。

然而這個時候,卻見一股子狂風襲過,地上的那些妖靈,瞬間便被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