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跑了那些方士之後,伏堯一臉激動的問李水:“先生,你答應收我為徒了?”

李水搖了搖頭,說道:“剛才只是借用你的名頭,嚇唬一下那些方士罷了,你還在考核期,繼續努力吧,表現好的話,我會考慮收你為徒。”

伏堯頓時眼睛一亮,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考核期中的人,總是最積極的。李水深諳此道,於是打算一直考核伏堯……

李水向迎仙殿外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一臉茫然的問伏堯:“我要做什麼來著?”

伏堯說道:“先生要去李信將軍府赴宴。”

李水恍然大悟,哦了一聲,然後問道:“李信府在什麼地方?”

伏堯有些疑惑的說道:“先生不是李信舉薦來的嗎?入宮之前,應該住在將軍府才對……”

李水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搜尋槐穀子留下來的那點可憐的記憶。

最後李水發現,腦海中的李信將軍府,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李水搖了搖頭,隨手指了指烏交:“你帶我去。”

烏交苦著臉說道:“小人雖然是奴婢,然而卻是宮奴,並非槐大人私奴,若在宮中,大人使喚我倒也罷了。這找人帶路的事,豈能……”

李水也不和他廢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大王命你聽我差遣,今日你便開始抗命不尊了?若耽誤了煉製仙丹,你擔待的起嗎?”

烏交有點無語,這和煉仙丹有關係嗎?回頭你煉不出仙丹來,怕不是要怪我沒有帶你去李信府吧?

烏交無奈,只好苦著臉,帶李水出宮。

伏堯一臉羨慕的看著李水,也想出宮走走,但是被李水堅決制止了。

在李水看來,伏堯是一個貴重的花瓶,把他留在家裡面,當作鎮家之寶,那是可以的。但是帶著他四處亂竄,萬一打碎了,那算誰的?更何況,現在伏堯背上瘡疽還沒有完全長好,更不能輕舉妄動。

烏交找了一輛馬車,和李水一同乘車,緩緩的向李信將軍府駛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李水忽然聽到一陣吆喝聲:“醉仙酒,醉仙酒。神仙都能醉倒。與其它方士不共戴天的槐穀子大師,親自品嚐,讚不絕口。”

李水一愣,扭頭向那邊一看,頓時樂了,這不是當初賣烈酒的那老闆嗎?

記得當日李水讓他四處宣揚,自己與其它方士不共戴天,沒想到此人倒也老實。

李水隨口對烏交說道:“去,賞他一串秦半兩。”

烏交哦了一聲,坐在車上沒動。

李水怒了:“怎麼?又要抗命不尊?”

烏交苦著臉說道:“小人,小人沒帶那麼多錢。”

李水擺了擺手:“有多少給多少。快去快回,不要耽誤我的大事。”

烏交磨磨蹭蹭的下車了,一路上腹誹不已:“自己想要賞賜人,卻要做奴婢的掏錢,這什麼人啊?我們當宦官的,一年也沒有多少俸祿啊。”

烏交氣呼呼的走到老闆跟前,摸出來三枚秦半兩,使勁拍在櫃檯上,喝道:“這是槐穀子賞賜你的。”

隨後,也不等老闆答話,烏交就轉身走了。

老闆站在酒肆之中,看著桌上的三枚秦半兩,頓時有些忐忑不安。

老實說,這幾日憑藉著方士的名頭,醉仙酒賣的確實不錯。

剛開始這麼做的時候,老闆是有些忐忑的,但是轉念一想,這是槐穀子要求自己的,一定要四處宣揚。於是他就大著膽子吆喝下來了。

可是現在……槐穀子是什麼意思?

若真要賞賜,無論金銀都可以,哪有賞賜區區三枚秦半兩的?這更像是嘲諷,或者是威脅啊。

更何況,剛才那聲音尖銳的小宦官,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分明對自己頗為不滿。

老闆不敢再吆喝了,匆匆走到後廚,對著自己娘子哭喪著臉說道:“禍事來了。”

老闆娘一邊給醉仙酒摻水,一邊問道:“什麼禍事?慌慌張張的,能成什麼氣候?”

老闆說道:“槐穀子大師,似乎生氣了。咱們不替他吆喝,他要生氣,咱們替他吆喝,他也要生氣,這可如何是好?”

老闆娘想了想,忽然笑了:“槐穀子大師,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他既然命人來賞賜你,說明你做的符合他的心意。可是隻給了你區區三枚秦半兩,意思是……錢少了。”

老闆愣了一會,忽然恍然大悟,說道:“槐穀子大師的意思是,要我們孝敬他一些錢財?”

老闆娘點了點頭:“不錯,咱們用他的名號做了幾日活招牌,獲利頗豐。槐穀子哪怕再超凡脫俗,心中也有些不快。然而,若你主動交出一些,情況就不同了。”

老闆使勁拍了拍額頭:“我真是蠢材,為何沒有早點想到。”

於是老闆就走到賬房開始算賬,盤算著要給槐穀子多少錢比較好。

等算好了錢,老闆忽然有點發愁:槐穀子常住宮中,自己怎麼把錢送過去?

…………

李水已經到了將軍府。李信與夫人都在門口迎接。

李夫人對於槐穀子的印象是很複雜的。從第一眼看到槐穀子的時候起,李夫人就感覺這傢伙是個騙子。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幾歲,竟然口出狂言,說可以煉出來仙丹。

後來槐穀子進宮,煉丹屢屢失敗,已經讓自己丈夫受人嘲笑。誰知道他接下來又號稱可以治癒瘡疽。並且連累的丈夫與人賭命。

那時候,李夫人是恨死了槐穀子。

可是誰能想到,幾個時辰之內,峰迴路轉,槐穀子力挽狂瀾,竟然真的救下了伏堯性命。而自己丈夫,也因此加官晉爵。

李夫人長舒了一口氣,向槐穀子行了一禮,心想:“或許,他真的是高人吧。聽說身懷異術之人,從出生時候起,便有種種異相。二十多歲,可以煉出仙丹,也未必不可能。”

李夫人剛剛給自己洗腦成功,隨後就有點無語了。

這槐穀子自從進府以來,眼睛就四處亂瞄,賊兮兮的。不是看那些年輕貌美的丫鬟,就是看屋子當中的名貴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