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既然走進這個酒樓,本來打算是要整治下書法界的。

如今什麼牛鬼蛇神都能跳出來宣傳下自己的書法了,這麼得了。

長此以往下去,書法界都要槐穀子這些人糟蹋盡了。

不知怎麼回事,方才在酒樓外邊,眾儒生喊著想觀摩一番自己的墨寶,自己是很高興的。

但這墨寶二字從槐穀子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感覺並不是想看自己的書法,而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淳于越冷笑道:“槐穀子,你是真心想看老夫的書法?”

李水笑了笑隨口說道:“不想,我又不懂您的字型,更別提什麼書法了。”

隨後李水扭頭看著李信問到:“李兄,你可欣賞的了淳于博士的書法?”

李信搖了搖頭。

淳于越看著李信微微有些怒氣。

李信嘿嘿笑道:“姐丈你別生氣,你也知道,我本是行伍之人,書法這東西是一竅不通的。”

淳于越皺了皺眉,看著李水說道:“你們既然無法欣賞,那還讓我寫什麼字?”

李水緩緩說道:“我與李兄是不懂,但是他們懂啊。”

說著李水指了指在場的參賽著。

又指了指身旁的儒生說道:“你學儒學,做儒生這麼久了,可有見過淳于博士的墨寶?”

儒生搖了搖頭說道:“只聞淳于博士的書法造詣很深,至今還未曾見過。”

李水又望向了其他人,眾人搖了搖頭。

但這其中一人使勁點了點頭。

李水納悶問道:“嗯?你見過?”

這人隨機搖了搖頭,然後又實際點了點頭。

李水等人都有些懵,李水皺眉說道:“一會搖頭一會點頭,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這人緊張的嚥了下口水,隨後說道:“在夢裡見過。”

李水聽著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操作?在夢裡見過?

但李水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驚訝,已經自己對外經常宣傳夢裡和仙人們談笑風生。

這廝能在夢裡見到淳于博士的墨寶,從路數上講,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吹唄,反正虛無縹緲的東西也無法證實。

但在別人面前胡亂吹虛無所謂,這可是在堂堂謫仙面前。

如此大膽,簡直放肆。

李水給了身旁儒生一個眼神。

崇拜李水已經的儒生,自然經常打聽李水的故事,以及脾氣秉性。

想成為李水信任的人,自然一個眼神都要知道是什麼意思。

儒生會意後,一個箭步走到那人面前,一左一右,啪啪扇了兩個耳光。

隨即李水厲聲道:“現在可是在做夢?”

那人捂著臉,帶著哭腔說道:“大人,小的清醒的很啊,白天從不做夢。”

李水哦了一聲。

李信也很納悶,盡然還能平白無故夢到姐丈的書法,這人怕是精神有問題。

夢到美女或者金銀錢財還能說的過去,夢到書法?這人怕是小時候有什麼陰影吧。

不過淳于越聽完眼前一亮。

竟然有人能夢到自己的墨寶,那得是有多崇拜自己。

自己身為大秦博士,雖然從不缺少被人崇拜,但看到有人明目張膽、毫無廉恥的拍著槐穀子馬屁,不知怎麼的,這心裡就不舒服。

淳于越博士現在反而很開心,當面被人不經意的崇拜,比明目張膽的奉承簡直不要太好。

淳于越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李水指使儒生上去給了那人兩耳光。

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李水隨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回道:“小的名叫賈夢。”

李水聽完,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你確實做了個假夢。”

李信聽完,頓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淳于越臉色很不好看,這麼損崇拜自己的人,這不就是變相在嘲諷自己嘛。

淳于越開口說道:“槐穀子,人之姓名都是父母之輩所起,莫要嘲笑他人姓名。”

李水緩緩說道:“我並未嘲笑,只是就是論事罷了。”

“他連淳于博士你的墨寶見都沒見過,就說經常夢到,難以叫人相信呀。”

淳于越冷笑道:“你還說自己經常夢到仙人促膝長談呢,還不是虛無縹緲、無證可查。”

李水笑道:“無證可查?淳于博士怕是糊塗了。”

“大秦發展這麼迅速,這幾年的新式物件,哪一樣不是我從仙人那討來的?”

“若你說這不是仙物?試問大秦這麼黎民百姓,有誰能造的出來?”

“還是說別人已經造出來了,我槐穀子抄襲的?”

“這就是證據,這就是事實,並非虛無縹緲。”

“仙人就在我槐穀子的心中,同樣仙人也在宮裡,在陛下的頭頂上守護著。”

儒生聽得很激動,謫仙大人不愧是謫仙大人,果然是離仙人最近的男人。

一番說辭有理有據,聽完讓人無法不信服。

同樣,話尾稍稍點睛,恭維一下陛下,誰又能說自己的言論有誤?簡直無懈可擊。

儒生打心底由衷的佩服槐穀子。

淳于越聽完一陣無語,冷笑道:“槐穀子,陛下並不在跟前,你用不著這麼拍馬屁。”

李水笑道:“淳于博士膚淺了,我對陛下的讚賞是毫不吝嗇的,陛下確實有仙人在守護著。”

“守護者陛下,同樣也在守護著大秦。”

淳于越冷哼一聲,一甩袖子,懶得搭理槐穀子,走到賈夢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淳于越說道:“老夫看你並不想儒生,你是幾歲讀書識字的?”

賈夢看到淳于博士站在自己面前,很是激動,同時也很緊張。

賈夢開口說道:“小的確實不是儒生。”

“幼時家貧,達不到進入官學的條件,很晚才能識字了。”

“小的是從小聽身邊的儒生把淳于博士當做榜樣,腦海裡才漸漸有了您的概念。”

淳于越聽完很是開心,原來這小子竟然從小就仰慕自己。

聽他說甚至身邊的一些人也崇拜自己。

看來自己在很多人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某種程度上,這地位並不比槐穀子低。

淳于越拍了拍賈夢的肩膀說道:“不錯,還能自學成才,有前途。”

李水在旁邊搖了搖頭,嘴裡不經意的感嘆道:“哎,又是個迷失在儒學裡的年輕人。”

淳于越扭頭瞪了眼槐穀子。

李水笑道:“是不是有才,還得拿出真本事來,光嘴上說夢到什麼淳于博士的墨寶可不行。”

“我還說夢到一屋子金子呢,有用嗎?”

淳于越一臉黑線:這比喻,膚淺且毫無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