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心裡嘀咕道:“我收兩個土徒弟你槐穀子怎麼都知道了。”

季明心裡又驚又委屈,正想著怎麼回事,嬴政皺眉道:“嗯?”

季明急忙低頭說道:“陛下,奴婢收兩個徒弟只是為了更好的侍奉陛下啊。”

嬴政冷聲說道:“朕問你的意思是收幾個徒弟的事麼?”

季明急忙解釋道:“陛下,奴婢確實最近收了徒弟,那也不能證明王丞相在路上看到的就是奴婢的徒弟吧。”

“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況且這只是王丞相的一家之言,萬一王丞相看奴婢不順眼,故意陷害奴婢呢。”

“陛下,奴婢忠心耿耿伺候陛下,還請陛下明察。”

李斯笑了笑說道:“季公公,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堂堂大秦丞相,會跟你一般見識?”

“況且,王丞相跟你能有什麼交集,犯得著陷害你?”

李斯繼續說道:“陛下,方才季公公說只是丞相一人一眼,不巧的是,臣當時與丞相前後腳。”

“臣也看到那兩人確實從丞相身邊經過了。”

季明低著頭,又驚恐又憤恨。

好啊,你們合起夥來搞我,我平日沒招惹你們吧,今日為何都要針對我。

你們不是來彈劾槐穀子的嗎,都把矛頭指向我做什麼。

季明短短時間,已經在心裡罵了一萬句了。

明明王綰李斯等人進來之前,興致勃勃的要彈劾槐穀子。

怎麼一轉眼,都開始說我了。

從隨著陛下進來,我一直都是站在陛下身後,默默無言的啊。

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站著都被人針對。

嬴政見面前跪著的季明沒有說話,厲聲道:“有沒有這回事,說!”

剛剛想事的季明,頓時被嚇得一哆嗦,季明在努力回想有沒有這回事。

這哪是受的徒弟啊,這是收的瘟神,天天淨給自己惹事。

季明想了想,這兩徒弟今日確實出宮了。

但是不是這兩人遇到了王綰,又恰巧說了那話,這又誰能知道呢。

季明哆哆嗦嗦的說道:“陛,陛下,那倆不爭氣的賤奴今日確實出宮了。”

李水在旁邊小聲說道:“還以為季公公咬死不承認呢,原來也會說實話。”

季明氣的差點吐血,什麼叫我原來也會說實話,我哪次說過謊。

季明此時真想打死那倆徒弟,沒事議論什麼槐穀子的事,招惹他幹什麼,還被王綰他們聽到了。

我都暫時拿槐穀子沒辦法,你們還敢明目張膽的議論。

真是兒子拉屎,爹給你兜底擦屁股。

等等,季明突然想起來了。

自己在收他兩人的第一天,就告誡他們了,收集對槐穀子不利的事,事無鉅細。

一旦發現,即可上報。

季明此時想給自己兩巴掌,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辦法,收了兩個蠢徒弟,也只能認了,誰讓這兩人這麼不爭氣呢。

收集點情報,還被王綰聽到了。

雖然自己也不信王綰看到了那兩人,但王綰和李斯兩大重臣都說了,自己造謠的罪名便是怎麼也洗不清了。

槐穀子笑了笑說道:“季公公,都知道你腿腳不好,看來你眼神餓不行,這徒弟收的不怎麼樣啊,”

“你看我商君別院,徒弟個個都是精英,下次再想收徒弟,可以問問我。”

“我給你挑選挑選,當然了,介紹費都好說。”

季明心裡一陣嘀咕:我用你選?你槐穀子選的人我敢用?

我季明還沒傻到那種地步,到底是選徒弟,還是選監視的人,我心裡可清楚的很。

若單純是王綰針對自己,自己也就認了。

可本來就是來看槐穀子笑話的,如今不知怎麼的,自己倒成了眾人的笑話。

甚至還惹得陛下非常不悅。

若非槐穀子煽風點火,季明今日也就認下了,無非是管教無方,陛下還是疼自己的。

可偏偏最恨的槐穀子竟然還有一句沒一句的嘲諷,季明心裡憋的這火沒處撒。

季明心底一橫,低頭對嬴政說道:“陛下,奴婢冤枉。”

嬴政皺眉瞥了一眼季明,想看看他到底還能編出什麼花來。

季明繼續說道:“陛下,臣最近是收了兩個徒弟不假,恰巧今日那兩個徒弟也出宮去了。”

“即便像王丞相所言,今日在路上又恰巧碰到的那二人。”

“可這推廣行草的言論,並不一定是那二人所說的呀。”

“這二人大字不識幾個,並非長期生活在宮裡,對什麼行草書法更是毫無接觸。”

“怎麼可能談論行草,甚至私下議論朝廷政策呢。”

嬴政點了點頭,暫且同意你這種解釋。

李水皺了皺眉,大字不識幾個,長期生活在宮裡,這不是說曾經的自己麼?

李水此時想上去給季明一個大耳光,但又找不到什麼實質的說法。

此時季明見嬴政微微點頭,心裡頓時一喜。

繼續說道:“陛下,方才丞相也說了,是聽路人說的,暫且王丞相是聽路人說的,還是妄斷聖意,尤為可知。”

王綰心裡一驚,心想:季明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句句像弩箭一樣衝我射來。

陛下若是聽信了季明的這言論,那老夫豈不真成了胡亂揣測聖意了,重點是揣測錯了,還弄的滿城風雨,這是陛下最不能容忍的。

季明見陛下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陛下,若丞相是妄斷聖意,那這挺路人所說的言論就只是故意推脫責任的說辭了。”

“或許在陛下的追問之下,丞相才想到了今日在路上見到的我那兩位徒弟,畢竟是宮裡人。”

“既能針對奴婢,還能更有說服力,讓陛下相信。”

“若只是平常黔首,想必不僅陛下不會相信,還會顯得丞相聽風就是雨,毫無判斷可言。”

李水看了眼季明,心想:這小子行呀,骨頭硬了,敢在陛下面前據理力爭,反駁兩位大秦重臣。

季明正在口吐飛沫的一陣亂說,把在場的人基本都唬住了。

李斯吸了口氣,心想:這小子怎麼跟槐穀子一樣牙尖嘴利,難怪最近還收徒弟了。

若不是知曉季明和槐穀子不對付,還以為這是槐穀子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