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五章 我只是個太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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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說完,李水衝淳于博士笑了笑。
淳于博士聽完嬴政的話後,微微有些驚訝。
他明白陛下的意思,這天下不是儒家的天下,大秦的教育發展,也不能全是儒家的的文化。
陛下是擔心,一旦儒生勢力一家獨大之後,勢必大秦只能獨尊儒術了。
大秦以法治國,法家自然是佔有非常的重要的一席位置。
陛下說大秦教育推廣,不能只靠儒生,就是在有意無意暗示自己,大秦不能儒術一家獨大。
若是自己執意如此,恐怕大秦的儒生地位,甚至身家性命都會岌岌可危。
淳于博士擦擦了額頭的冷汗。
瞥了眼李水投過來的目光,並不想搭理李水。
李水碰了碰李信,小聲說道:「看來淳于博士這想攬功的計謀又落空了。」
李信聽不懂嬴政的言外之意,但聽李水說淳于博士想攬功他是明白的。
李信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姐丈你現在怎麼一點也不謙虛了。」
「這點小榮譽,怎麼也想爭一爭?」
淳于越剛剛還在琢磨陛下的話,聽李信莫名其妙說出這種話,還如此明目張膽,一點情面也不給自己留,頓時雙臉通紅。
淳于越氣的瞪著李信說道:「你,你,我並沒有。」
李信繼續說道:「不就是讓季明他們寫個秦酒二字麼,雖說季明他們是伺候陛下的奴婢,並不與讀書識字沾邊,也用不到。」
「但也就只是寫秦酒二字而已,又沒有寫其他字。」
「怎麼就斷定是大秦教育推廣的作用呢?」
李信話音剛落,震驚四座,想想確實是這樣,又沒有寫其他字,寫來寫去,也就只有秦酒二字,跟大秦教育的推廣成果,確實差距有點遠了。
淳于越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就沒關係了,若是大秦教育推廣侷限,誰又會沒事讀書寫字。」
「連久居深宮的太監都知道讀書寫字了,這說明什麼?」
「一方面是大秦流行讀書寫字,不寫兩個字,就好像與大秦社會格格不入了。」
「另一方面是大秦的百姓確實看到了讀書識字的好處,文化水平的提高,對於日常生活交流的便利也提高了不少。」
「這不單單是秦酒二字這麼簡單的事,李信啊,你沒事也讀讀書,這裡邊的學問夠你學一輩子的。」
說完,淳于越捋了捋鬍鬚,看著李信甚是得意,心想:你這小子,當著眾人的面,還想讓老夫下不來臺?也不想想,老夫這麼多年,論口舌功夫,除了槐穀子這廝不按套路來,老夫輸過誰?
李信聽完,搖了搖頭,說道:「姐丈,你說了這麼多,若是硬要往大秦教育上靠,我也沒辦法。」
「不過,姐丈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大秦教育這麼有成效。」
「為什麼季明他們只會寫秦酒二字,而不會寫其他字?」
「您推廣大秦教育難道這麼有侷限性?大秦文字這麼多,剛好讓推廣的事秦酒二字?」
淳于越冷著臉,一時有點語塞:「這,這或許是湊巧罷了。」
李信笑了笑說道:「若說湊巧,不如說是有目的性。」
「或許季明他們寫秦酒二字,並不是因為喜歡讀書識字,剛好這秦酒要出售上市,加上秦酒二字的字型與平常字型不同。」
「季明他們應該只是想借機使壞,因槐兄一把。」
「湊巧的是,今日正好寫秦酒二字打折送酒,加之陛下駕臨,一時想自我表現罷了。」
「要不然,大秦這麼多文字,怎麼偏偏就只學秦酒二字呢?」
「只能說,這不是大秦教育推廣的效果,是秦酒宣傳力度的效果。」
見嬴政並沒有說話,淳于越還想辯駁一番,緩緩說道:「季明他們並沒有老師教導,完全是自學而已。」
「若是有老師教導,自然是有一套系統理論,循序漸進的讀書識字。」
「但若是自學的話,必然是從自己眼下,或者最感興趣的東西入手。」
「剛好最近秦酒討論的話題較多,對於自學之人,當然是從秦酒二字開始學習了。」
「興趣是最好的學習手段,今日學秦酒二字,明日出來一個其他的,或許又會跟著學習。」
「日復一日,漸漸學習的東西多了,自然掌握的也就多了。」
「屆時,當然不會只會寫秦酒二字了。」
李信確實也想不到什麼好反駁淳于博士的話了。
李信小聲對李水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是我不說,讓眾人差點以為真是他文化教育推廣的效果了。」
「明明是這幾日咱們宣傳秦酒的效果嘛。」
李水笑了笑說道:「李兄稍安勿躁,不管怎麼樣,既然是書寫秦酒,自然是落在了讀書識字上。」
「既推廣了文化教育,也宣傳了咱們秦酒的名聲,可謂雙勝嘛。」
李信點了點頭。
此時李水開啟季一的捲紙,看完對沖著季一笑道:「你這是畫出來的吧。」
隨後李水又瞥了眼淳于越緩緩說道:「淳于博士,你這教育推廣的差點意思,這書法就是書法,作畫就是作畫,怎麼能混為一談。」
「你這不是搶畫師的飯碗嘛。」
滿滿的嘲諷之意,氣的淳于越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眾人都知道,槐穀子懟人是有一套的,指不定後邊還有什麼話要說出來。
李信也湊來來看眼,小聲說道:「槐兄,真有你的,高,還是你高,把姐丈噎的夠嗆。」
隨後李信緩緩說道:「嗯,看著確實是畫出來的,只不過與秦酒二字有些像罷了。」
隨後李信把卷紙遞給了淳于越。
淳于越接過來看了看,隨後也搖了搖頭。
畫出來就算了,怎麼看著秦酒二字還缺一些筆畫。
見淳于越都在搖頭,季一本來還自信滿滿,此時一下子蔫了。
季一心想:這秦酒二字與自己平時見到的小篆大不一樣。
平時看師父季明歪歪扭扭寫字的時候,感覺就像是畫出來的啊。
這畫跟寫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用筆落在紙上嗎?
季一本來還幻想著能讓眾人眼前一亮,畢竟宮裡的一個跟班小太監還會寫字,已經非常少見了。
沒想到眾人要求這麼高。
季一心裡一陣委屈:我只是個太監啊,能寫出來,像那麼回事已經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