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沒有叫停這場比試,於是鈴木只能接著再往下打。

“喝啊——!”

犀利的噼斬與嘹亮的氣合聲一併發出。

竹劍划著道弧形的線,打向青登戴著護具的腦門。

鈴木並不對他的這一擊抱有多少希望,透過剛才與青登的一系列較量,他已知曉了他眼前的這位對手有著極不賴的步法,想打中他,並非易事。

而事實也不出鈴木所料,他的這一擊再次被青登給躲過。

不過——雖然已經預料到他這一擊不會有什麼成果,但此刻鈴木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些許的詫異。

不是為青登能躲過他的攻擊而詫異。

而是為青登閃避的速度似乎要比剛才更快了一點而詫異。

——這人……為何閃躲速度似乎變快一些?

鈴木迅速開動腦筋,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桉,但不論怎麼想,也想不出個能說服自己的所以然來。

場下的近藤和沖田倒是知道答桉是為什麼——青登剛才將持刀的架勢稍稍變換了些,將身體重心調節成了更適合持刀的重心,架勢的糾正讓青登的閃避變得更得心應手。

在躲過鈴木的噼砍後,青登立刻發動反擊。

不習慣發出氣合的青登,沉默著稍稍沉下腰,將竹劍向前一推,對準鈴木的胸口橫著就是一刀。

啪!

鈴木揮刀架開青登的斬擊。

然而,儘管做出了成功的防禦,但鈴木還是露出了像是自己已經被擊中的驚愕神情。

與青登激戰至今的他,清晰地感受到——青登剛才的那一劍,不論是攻擊時機還是攻擊的角度,都遠比之前要精妙……

鈴木正為青登的變化而驚訝,而青登——他正在仔細觀看著腦海內的那部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的“高速攝像機”。

青登腦海內的那部“高速攝像機”正在放映他剛才對鈴木發動的攻擊。

——不行……我剛才的這一劍太高了些,而且重心和握刀的手法似乎還是有點不對……噼著不太順手……

青登迅速將噼出的刀給收回,並再一次稍稍調整了些身體的重心與握刀的手法,接著再對鈴木快速噼出一刀。

——這次的握法就順手多了……

……

……

如果說,剛才近藤和沖田二人的臉上,僅僅只是浮現出些許訝色的話,那現在他們倆的模樣,就是驚訝得連嘴都有些合不攏了。

他們倆以一副失了魂般的呆滯模樣,看著場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進步著的青登。

他們無比清楚地看到——青登的動作是如何越來越有模有樣的。

剛才,鈴木還能單方面地壓著青登打。

而現在,僅僅只過了片刻的時間而已,局勢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單從劍術實力上講,鈴木還是強於青登,但他已不能再像剛開始那樣,單方面地壓著青登打。

飛速進步的青登,目前已經使出了好幾記對鈴木威脅極大的攻擊,讓鈴木好幾次顯出狼狽之相。

那3名跟著鈴木一起來劍館練劍的學徒,現在已全數收住了剛才對青登的嘲笑。

即使是沒練過劍的人,也多多少少能看出青登的進步速度有多麼駭人。

他們一個個此時也像近藤和沖田一樣,呆呆的地看著場上仍在進步著的青登,露出了這樣的神情:(?Д?)

沖田這時抬起雙手用力地揉了揉雙眼,接著再繼續往場上的青登看去。

在幾次確認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後,激動之色緩緩在沖田的兩頰冒出,他那對自然搭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腿上的布料。

“近藤兄。”沖田以難掩興奮之情的口吻,跟近藤低聲說,“我們……今日似乎撞大運了……!”

近藤沒有回沖田的話。

他現在只張大著充滿激動之色的眼眸,繼續緊緊地盯著現在的動作變得更精妙了些的青登。

……

……

“呼……呼……呼……呼……”

青登所戴的防護頭盔透氣性一般般,口鼻處噴出的大半熱氣都來不及散到護具外,讓他感覺悶熱難耐。

——這具身體……體力真的是不行啊……!而且手臂的肌肉也很差勁,這麼輕的竹劍,才揮了那麼幾下子而已,竟然就開始發酸了……!

青登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自穿越過來後,第幾次抱怨這句身體的體能差勁。

體能的下滑,也讓青登的攻擊、閃避動作都變得遲鈍了些。

對面的鈴木的體力,和青登似乎是半斤八兩,他的動作也沒有剛開打時那麼敏捷了。

——這場比試……到底要打到何時才能停下啊?

青登的心裡正這麼說時,他便聽到了他現在最想聽到的聲音——

“好了!到此為止!”近藤站起身,朗聲道。

青登早等這句話很久了。

在近藤的話音剛落下後,青登便立刻解除持劍架勢,向後退開,而鈴木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二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後才站定,然後對著彼此躬身行禮。

青登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期待著能夠聽到系統音在腦海裡再次響起。

可一直等到了現在,腦海裡仍是啥聲音都沒有響起。

這說明——鈴木的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天賦。

青登的心裡稍稍感到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太過沮喪,畢竟他早已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了,畢竟這個系統的使用介紹裡明明白白地說過:只有極少數人會身負特殊的天賦。

“辛苦二位了,打了那麼久,應該都累了吧,都先下來休息吧。”

“是!”中氣十足地大喊了聲“是”後,鈴木快步走到場下,極規矩地跪坐在地上後,用熟練的手法拆著身上的護具。

緊隨鈴木身後退到場下的青登,這時也正拆卸著頭上的護具。

而尷尬的一幕,就於此刻出現了。

因對護具的穿戴尚不熟練,所以青登在頭上的護具摸了半天,也沒能拆下頭上的護具。

現在的青登,就像一隻不慎將腦袋插進薯片桶裡的貓,用兩隻小爪子拼命地拱薯片桶,想將腦袋從薯片桶裡拔出。

“橘君,我來幫你吧。”

這時,近藤低沉的聲音從青登的側後方響起。

青登感到一隻有力的大手在他後腦勺的地方搗鼓了幾下後,護具便送了開來,從青登的腦袋上掉下。

“謝謝……”青登轉頭去向幫他摘護具的近藤道謝。

然而視線剛轉到近藤身上,青登餘下的道謝話語,便全數堵在了他的咽喉。

他看見不論是長相還是行為舉止都非常陽剛的近藤,正蹲坐在他的側後方,以“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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