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登仍和木下舞一起在焰火大會的會場閒晃時——

江戶,某地,居酒屋,某包間——

“所以……重兄,突然喊我出來,所欲為何?”

千葉多門四郎拿起手邊的清酒,給自己滿上一杯。

“多門老弟!”坐於千葉多門四郎對面的千葉重太郎神情激動,“對於明日的焰火大會,我又有新計劃了!”

聽到千葉重太郎這麼說,千葉多門四郎先是一愣,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重兄,你又想出啥新計劃了?”

“多門老弟,明晚等煙花放出來時,咱倆就隨便找點藉口離開,給橘君製造出能和左那子獨處的機會。”

“哈?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一點也不大!藉口我都幫你想好了!我說我想去解手,你就說你餓了,想去買點吃的。你看,這樣一來,咱兄弟倆不就能順理成章地離開了嗎?”

千葉重太郎抓起身前的酒杯,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我們磨蹭個1、2炷香的時間再回來,給橘君和左那子留足獨處的時間。多門老弟,你覺得我的這個計劃如何?”

“……好像還行。”千葉多門四郎輕嘆一口氣,“比你之前想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要靠譜上許多。”

關於千葉重太郎與千葉多門四郎這對堂兄弟,為何會於此時此刻討論著勞什子的什麼“計劃”……這都得從十多天前,他們倆結成“撮合青登與左那子”的統一戰線的那一天說起。

這對兄弟,在結成“統一戰線”的當天,就因對男女之事都幾乎沒有經驗可言而陷入了無從下手、不知該咋整的窘境。

就在這一籌莫展之際,千葉重太郎聽到了鍵屋試放煙花的聲音。

那一瞬間,萬千靈感於千葉重太郎的腦海中湧現!

焰火——焰火大會——孤男孤女一起去看焰火大會……千葉重太郎的想象,前所未有地躍進!

這層躍進的想象,化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何不設法讓青登和左那子一起去焰火大會看焰火?

焰火大會一直是年輕男女間,最容易擦出啥火花的活動。

箇中理由也不復雜——

在一年只有一次的盛典裡,五彩繽紛的花火於夜空中反覆綻放,豔麗的火光照亮了自己與身側之人的眼眸與臉頰……不論是少男還是少女,面臨這樣的景幕,這樣的氣氛,很難不心猿意馬。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這個時代婚姻的絕對主流,但靠著“自由戀愛”而最終走到一塊兒的男女也不少。

尤其是在平民中,“自由戀愛”更是一件極普遍的事情。

平民沒有武士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因此相較於武士,平民們要更自由、開放得多。

每年夏季,都能見到不少對年輕男女,步入焰火大會的會場,結伴享受慶典的歡愉。

受焰火大會的旖旎氛圍的影響而結為情侶關係,甚至於不久之後結成夫妻的例子,多得不勝列舉。

千葉重太郎心想著:今年的焰火大會就要來了……那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呢!

倘若能讓青登和左那子結伴參加焰火大會……那說不定在今年,青登和左那子就能結成情侶了!

然後再過一年,左那子就能改姓“橘左那子”了!

然後再再過一年,自己就能多一個外甥或外甥女了!

過於美好的想象,讓千葉重太郎不受控制地直翹嘴角。

然而……想法雖很美好,可問題是:怎樣才能讓這二人順理成章地一起參加參加焰火大會?

直接跟左那子說:“吶,左那子,還有幾天就是焰火大會了,你要不要和橘君一起去看煙花?”……這肯定不行!

千葉重太郎最清楚左那子的脾性了。

明明都22歲了,但性子裡仍有股強烈的叛逆勁。

越是要求左那子去做什麼事情,她就越想和你反著來。

她就像只既高貴又暴躁的貓咪。

順著她的毛摸,她就對你和顏悅色。

如果逆著她的毛摸……直接“喵喵拳”伺候,

千葉重太郎都想象得到若是對左那子直言“你和橘君一起去看煙花吧”,將會發生什麼情況——左那子肯定會白他一眼,冷冷地撇下一句“我為什麼要和橘君去看煙花?”,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而且,千葉重太郎也摸不太準左那子現在對青登,究竟是何感情。

雖說左那子近期和青登的關係很好的樣子……但左那子此前直言“我不會喜歡橘君”的那一幕幕,千葉重太郎仍歷歷在目。

故而,為保險起見,千葉重太郎決定謹慎行事。

他將他這“設法讓青登和左那子結伴參加焰火大會”的構想,告知給他目前唯一的一位同志……即千葉多門四郎。與千葉多門四郎通力合作,思考著該如何將這構想化為現實。

說起千葉多門四郎……他在“玄武館vs試衛館”的紅白合戰結束後,對“撮合青登和左那子”的事業,明顯熱情了不少。

千葉多門四郎的性子就這樣:尊敬強者,鄙夷弱者。

只要你的實力、才華足夠驚豔,縱使此前曾與你鬧過不快,也願對你刮目相見。

數日前的紅白合戰,讓千葉多門四郎親身感受到了青登的強大……從敗給青登的這一天起,千葉多門四郎對“設法讓青登成為他們千葉家女婿”地這一事,再無任何異議。

除了千葉多門四郎之外,玄武館的不少門人,都因這場輸給試衛館的比賽而對青登心生敬佩。

打了敗仗……這固然是讓玄武館的諸位門人滿腔不甘,可在悒悒不樂之餘,他們也對以一己之力將他們大半的選手給送下場的青登很是敬佩。

這也是玄武館的風氣使然了。

在相當好鬥的千葉道三郎的帶領下,玄武館全館上下都瀰漫著好戰、渴望和強者交手的氣氛。

因此相對的,強者能在他們玄武館裡得到特別的尊重與禮遇。

將玄武館的門人們痛打了一頓,結果自己在玄武館內的人氣飆升——如此結果,倒也在青登的預料之外了。

明明都不擅應對男女之事,但這對兄弟此番卻是成功搗鼓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相當有操作性的計劃——

以“在焰火大會的會場舉行劍術表演”為由,將青登和左那子騙過來!劍術表演會如實開展,不過期間會盡可能地製造讓青登和左那子獨處及親密接觸的機會,等到了煙花開始燃放的時間,再用“來都來了,索性就去看看煙花吧”來做藉口,順理成章地製造出讓青登和左那子結伴去看焰火的機會!

和劍術有關的活動,左那子都非常地有興趣。

跟她說“來看煙花”,她多半不會來。但若是對她說“來舉行劍術表演”,那她多半會欣然應允。

千葉重太郎就是把握住了左那子的此點喜好。

果不其然,千葉重太郎在跟左那子說,他準備和千葉多門四郎一起在焰火大會上演示劍術時,左那子立即雙眼發亮地表示“請務必讓我參加!”

以上,便是千葉重太郎之所以會突然舉行劍術表演,並邀請青登來參加的真相。

一切都是套路。

目前為止,計劃開展得相當順利。

青登和左那子都已順利上“鉤”。

近日來,千葉重太郎和千葉多門四郎三天兩頭地碰面,商討、完善行動計劃。

就像此刻,千葉重太郎又將千葉多門四郎給約了出來,闡述他新想到的“作戰計劃”。

“話說回來……”

千葉多門四郎忽地話鋒一轉。

“重兄,你將橘君會來參加明夜的劍術演武的事兒,告訴給左那子了嗎?”

千葉重太郎愣了愣,擺擺手:“還沒呢,我打算等明日下午時再告訴她。”

“要拖到那麼晚才告訴她嗎?”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吧?”

千葉重太郎嘴一咧。

“拖到她無暇反悔的最後時刻,才足夠安全。”

明明翌日夜晚就是“作戰”開始的時刻了,然而千葉重太郎直到現在都沒將“青登會和我們一起表演劍術”的這檔子事,告訴給左那子。

原因就如千葉重太郎適才所說的:避免左那子在聽聞此訊息後心生悔意,謝絕參加明夜的劍術演武了。

左那子眼下對待青登究竟是何感情、態度,千葉重太郎仍在研究之中。

為保證明晚的“作戰”能圓滿成功,千葉重太郎的每一舉每一動,皆採用“慎重、再慎重”的態度。

“啊!多門老弟!我又想到一個感覺很不錯的點子了!”

千葉重太郎勐地一拍大腿,然後興致盎然地向千葉多門四郎講述他這所謂的“新點子”:試著說服左那子在明天晚上化妝……

……

……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

江戶,桶町,小千葉劍館,專供千葉家族的族人們使用的甲號場——

呼——!呼——!呼——!

木製薙刀高速揮動的聲音,充溢著道場的每一個角落。

一身上白下藍的劍道服打扮的左那子,立於道場的最中央,高速揮舞著一把比她本人還要高上一個頭的木製薙刀。

馬尾甩動,青絲翻飛。

泛著誘人紅光的俏臉、粉頸,淌滿晶瑩的汗珠。

看刀上所蘊藏的細膩技巧,那能將這麼大的一把刀給揮得上下翻飛、虎虎生風的刀速,令人絲毫不敢將左那子的薙刀術輕視為“區區女子所耍的功夫”。

左那子雖精通北辰一刀流的小太刀術,但薙刀術才是她最擅長的武藝。

將一整套的刀術動作一口氣地做完後,左那子將薙刀交到左掌,一面“哈……哈……”地嬌喘,一面將空出的右手伸進衣襟內,掏出一條擦汗用的手帕,以優雅的動作輕試臉蛋上的汗珠。

“還是有些不太順……”

左那子看著手裡的薙刀,呢喃道。

她方才一直在練習千葉定吉於前些天教給她的新招式。

反反覆覆地演練了好多遍,但總有某個動作,怎麼做也做不順。

“去請教一下父親吧……”

待呼吸恢復平穩,臉及脖頸上的汗珠都擦拭乾淨後,左那子便抱著薙刀,踩著不疾不徐的從容步伐,向著其父千葉定吉的房間大步走去。

不稍片刻,千葉定吉的臥房便出現在了左那子的眼前。

“父親。”

“嗯?左那子,怎麼了?”

“您傳授給我的那個新招式,有處地方我怎麼也練不好,故想向您請教。”

“喔……那你進來吧。”

“是。”

此刻,千葉定吉正忙裡偷閒地坐於桉邊看書。

在左那子拉開房門後,他放下手裡的書,向著左那子柔聲道:

“左那子,你是哪處動作練不明白?”

“父親,不知為何,我在以這個姿勢發力,將刀刃向上撩出時,總感覺力量傳不上來……”

……

左那子簡明扼要地將她急需解惑的地方,告知給千葉定吉。

“喔喔……那是你的姿勢沒有做對,你的雙腿分得太開了,所以力量沒能順利地從地面傳遞到你的腰肢與雙臂……”

千葉定吉耐心地為左那子做指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父親,感謝您的指教。”

這般說完,左那子便欲起身折返道場,實驗一下千葉定吉剛剛所給予的提點是否湊巧。

不過,就在她將將起身之時,千葉定吉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左那子,你等一下。”

“嗯?父親,怎麼了?”

“唔……沒啥,就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而已。”

“問題?”左那子屈膝坐回到原位,“父親,請問。”

“左那子,我發現你最近練武練得特勤奮,心情還一直很好的樣子……”千葉定吉微笑道,“所以就想問問你:你是最近遇到啥讓你心情大暢的好事了嗎?”

左那子一怔。

然後莞爾一笑:

“父親,您多慮了。我最近……並沒有遭遇什麼讓我心情大暢的好事。”

“之所以近期習武頗勤……並無任何特殊的理由。就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態邇來頗佳,故想趁著這個好勢頭多操練操練武藝而已。”

“……”千葉定吉深深地看了左那子一眼,隨後“呼”的一聲,做了個深呼吸,“行吧。不管怎麼講,你勤於練武且心情正佳,都是一件好事。”

“繼續保持。”

“但要注意勞逸結合,可別把自己的身體給練傷了。”

左那子:“是!”

……

……

從千葉定吉的房間出來後,左那子並沒有立即離開。

“哈啊……”

長出一口氣的她,用嵴背去找身側的廊壁。

她剛剛說謊了。

她最近……確實是遭遇了件讓她心情大暢的好事。

……

(左那子小姐,你無需妄自菲薄。若力爭上游地勇往直前,那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你的閃耀。憑左那子小姐你的本領,終有一日你也能在武道上取得讓所有人都心折首肯的成就。)

……

青登的聲音,在左那子的耳畔迴響……

此乃前陣子,青登完勝小千葉劍館的群英、在內院擦汗休息時,對左那子所說過的原話。

在這道縱使已經過去許多時日,但仍感覺言猶在耳的話音落盡後,一抹澹澹的笑意,在左那子的雙頰上湧現。

青登可能也沒有想到吧……他當時的這句話,竟能給左那子如此大的激勵。

是啊,我確實是沒有橘君那樣子的才能……但只需持之以恆地努力下去,我也能在武道上創下不輸給任何人的傑出成就!

左那子深吸一口氣。

內心中充滿豪情壯志。

恨不得粉背上立刻長出一對翅膀,快速飛回到道場,接著苦練武藝。

只不過,就在這當兒,左那子突感自己的大腦,忽地不受控制地回憶往事。

回憶完青登那天所說的這句話,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那天所不慎瞧見的那幕景象……

半果的青登……幾乎沒有贅肉,全是精壯肌肉的上半身……

“……”

左那子輕抿嘴唇,閉緊雙眼,曲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像敲木魚一樣地用二指的第二關節反覆輕叩腦門。

“這種畫面……有什麼好值得回想的……?”

一面以斥責、沒好氣的口吻,這般喃喃自語,一面以堅韌的意志力,強迫自己別再回想這種“淫穢”的畫面。

待心緒稍稍恢復平靜了,左那子用力地搖晃了幾下腦袋,隨後抱著木薙刀,不再多停留地快步重返道場。

回到甲號場,在場中央擺好架勢,準備再次開練時,左那子忽地聽到門口處傳來熟悉的沉重腳步聲。

循聲望去,兄長的身影躍入眼簾。

“兄長,你回來了啊。”

千葉重太郎與千葉多門四郎今夜的“秘密會談”,於剛才圓滿結束。

就結果而言,這哥倆今夜的的碰面,還是談出了點有意義的成果的,並非是徒耗時間和酒水錢。

在“明夜煙花燃放時,他們倆紛紛找藉口離開,給青登和左那子留足獨處空間”的此點提議上,二人達成了一致的共識。

興盡而歸的千葉重太郎,站在道場的門口處,朝場內的左那子投去訝異的視線。

“咦?左那子。都這麼晚了,你還在練武呀?”

“嗯。今天的身體狀態很好,所以想在道場裡多待一會兒。”

“這樣啊……”千葉重太郎哈哈一笑,“勤奮習武雖是好事,但也要多多注意休息啊。”

“兄長。”左那子無奈道,“我可不是那種連‘勞逸結合’的道理都不清楚的外行。”

“哈哈哈,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行吧,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安心練習吧!”

留下這句話,千葉重太郎轉過身,大步離去。

“噠噠噠”地登上連通二樓的階梯,正欲回到自己房間時——

“重太郎。”

身側傳來了父親千葉定吉的聲音。

“嗯?父親?”千葉重太郎轉過身,面朝冷不丁地出現在他身側、正面無表情地揹著雙手的千葉定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重太郎,你……跟我來一下。”

“哈?呃……去哪?”

“來我房間,我有問題要問你。”

“問題?唔……我知道了……”

儘管不明所以,但千葉重太郎還是乖乖地循令照辦。

他與千葉定吉一後一前地穿過數條走廊、來到這位老父親的臥房。

雙腿一盤、屁股剛於榻榻米上落定,千葉重太郎便搶先問道:

“父親,你是有啥問題要問我啊?”

“不是啥嚴肅的問題。”千葉定吉澹澹道,“左那子最近總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練武還練得特勤快。所以就想問問你,對於左那子的這番變化,你是否知道啥內情。”

“嗯?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

“你也不知道啊……”

“不過話說回來,左那子最近確實是很勤奮呢!我剛剛還看到她在甲號場那兒練薙刀!”

說罷,千葉重太郎發出感慨萬千的嘆息。

“雖不清楚左那子為何突然那麼勤奮……但這是一件好事呢!左那子她最近正好有點陷瓶頸了,現階段多多努力的話,她說不定能一口氣衝破目前的瓶頸!達到新的境界!”

“……”

“只希望左那子能一直保持她目前的這種狀態啊。她一向不缺才能!如果能一直保持現在的勢頭,加倍努力的話,應該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她就能衝到新的高度!”

“……”

越說越起勁的千葉重太郎,將腰桿挺得筆直。

“假以時日,左那子說不定能成為足以名留青史的姬武士!”

“……”

相較於一臉激動的千葉重太郎,千葉定吉自剛才起,就一直展露出與其截然不同的神情。

他一言不發,神情鄭重……

……

……

小千葉劍館,甲號場——

——不行……還是感覺動作很不順……

左那子柳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盯著手裡的薙刀。

——我明明都已經按父親的指示照做了……到底是哪個地方仍沒做好……?

——再去問問父親吧……

決定再去多請教一下老父親的左那子,又一次地抱著薙刀,朝千葉定吉的臥房快步走去。

剛一來到房間門口,她就驚訝地發現房內傳出了千葉重太郎的聲音。

——嗯?兄長?

左那子駐足於房外,對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疑惑地眨了眨眼。

——兄長為何會在父親的房間?

雖不清楚千葉重太郎出現在父親房間內的緣由,但為禮貌起見,左那子決定還是等過一會兒再來拜訪。

不過,就在這時——

“父親,你說‘左那子不行的’……這是什麼意思?”

千葉重太郎的驚呼,穿透房門,清晰地傳入左那子的耳中。

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令左那子的嬌軀,不由得一僵。

下意識地駐足並側耳傾聽的她,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句……猶如有萬千雷霆在她耳畔轟鳴的低喃。

“就是字面意思。左那子不行的,她根本成不了什麼能憑武道成就在青史留名的姬武士。她的成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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