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周氏是一碼事,眼睜睜的看著她在眼前消失又是另一碼事。

堂內所有人都被嚇得沒了反應。

顧建成當先反應過來,上前檢視周氏僅剩的衣物。

那真的是就只剩下一身衣裙了。

“父親小心。”

顧建成站起身,神色凝重。

趙氏道:“這個死法到是跟之前那道士一樣。”

這話讓大家沉默了。

顧明奇道:“父親,該怎麼辦?”周氏到底是條人命,說沒就沒了,總要給周家那邊一個交代。

“報官,一會兒所有人都退出去,找人看住周氏的院子,誰都不要靠近,這事讓京兆尹去處理。”

為今之計只能這樣了。

“這事先不要讓君哥兒知曉,怕他心裡難受。”顧建成單獨將顧明德叫到跟前囑咐。

顧明德嘆了口氣道:“父親放心,兒子知道。”

天剛矇矇亮,守在門外的丫鬟就聽見屋裡傳來動靜。

她小心的推門進去就看見顧朦音從床上坐了起來。

“姑奶奶,你醒了,可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顧朦音揉了揉胸口,沒有半點不適,“沒事,好多了,我餓了,想吃肘子。”

“姑奶奶您等等,奴婢這就給您拿去。”

丫鬟出了屋子後就讓人去給顧建成他們傳話,說顧朦音已經醒了。

顧建成他們還沒到顧朦音跟前,顧文闕就巴巴的跑來了。

“太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嚇死我們了。”

顧朦音看著他深黑的眼圈疑惑道:“你昨晚沒睡?”

那能睡得著嗎!

“沒睡,看著太姑奶奶沒事真是太好了。”

顧朦音看著他眼底的真誠也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就像是向陽而生的花兒似得豔麗,“你太姑奶奶命長著呢,不會就輕易交代了的。”

顧文闕憨憨的笑了聲,“太姑奶奶沒事,我就先去報道去了。”

“吃了早飯再去。”

“誒,好嘞。”

顧文闕前腳剛走,顧建成父子幾個後腳就到了,一進來對顧朦音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顧朦音嘴裡塞滿了肘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昨天是柏寧送我回來的?”

父子幾個一頓。

博寧?是哪位?

“姑奶奶說的是誰?”

“就是在京兆尹府當值的啊,他叫柏寧,你不知道嗎?”這話是問的顧明岸。

顧明岸想了想,衙門裡確實有一個叫做博寧的,好像還是京兆尹的外甥來著,難道昨天坐在馬車上的人是他?

“知道知道,衙門裡確實有這麼號人來著,原來昨天是他送姑奶奶您回來的,回頭我們一定登門好好謝謝人家。”

顧朦音想到晏臨淵當時滿身的煞氣,他很可能是用煞氣衝開了術士對她的桎梏,這樣一來對他自身也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不過她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畫出來的符紙效果會大大減弱,只能等她好了再去找他。

顧建成贊同的點點頭,“這幾日姑姑就安心養傷,其他事交給我們去辦便可。”

顧建成說完後就讓顧明德他們先上衙去了。

顧朦音吃了兩個大肘子覺得差不多了,擦了擦手後才道:“大侄子,你要說什麼?”

顧建成直接在顧朦音跟前跪下了。

“先前侄兒心軟,差點就讓周氏禍害了姑姑,是侄兒的錯,若是當初直接處置了周氏,也不會生出這樣的禍端。”

“周氏用我的八字下了咒。”

“是,我們也是到了小祠堂才發現的。”

還好發現了,不然還不知道顧朦音會如何。

“她人呢?”

顧建成皺眉道:“死了,昨晚在審問她到底是誰讓她這麼做時,她突然口吐黑蟲氣絕,屍身都不剩了。”

顧朦音盤著腿沒有吭聲,周氏是被下了真言咒,跟那道士一樣。

“我知道了,她就算不死,我也不會放過她。”

“是,我一定警示顧家上下,決不讓這樣的事在發生。”

顧朦音點點頭,“李家已經把山頭給我了,方位上回去回來我也標記好了,你這幾天就派人去把墳給建好了,我擇個吉日將祖墳遷過去。”

“是。”

顧朦音喝了口茶又捏了塊點心吃進嘴裡,“等遷墳的事兒辦完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們說,起來,忙去吧。”

顧建成想問是什麼事,但她沒說,他也就沒有追問。

“是。”

顧建成離開後,顧朦音就對丫鬟囑咐道,在她出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她需要用靜心咒恢復身體。

顧建成今天請了假在府上等京兆尹府的人過來。

他原本以為京兆尹府那邊只會派幾個官差過來,誰知李大人親自來了。

李大人看過了現場,又讓人到周氏的院子裡搜查。

只是一番勘查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太有用的東西。

“顧大人這案子我們京兆尹府會一定會徹查,顧大人且寬心等待。”

“多謝李大人,若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李大人儘管派人過來就是。”

“好。”

……

顧朦音在府上修養了幾日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夜裡吃飯時,她詢問修墳的進度。

這件事是顧明奇去操辦的,“回姑奶奶,墳都已經修好了,就等著您選定吉日將啟墓遷墳了。”

“日子我已經算好了,就在後日。”

“好。”

遷墳那天,顧朦音起了個大早。

顧建成他們也都告了假,顧家一大家子坐了好幾輛馬車呼啦啦的往城外去了。

“太姑奶奶,我聽說前幾日您受傷了,現在好了嗎?”遷墳大事,昨晚顧文彬跟顧文君兄弟兩就讓人從書院裡接了回來。

“已經沒有大礙了。”

“二哥也真是的,怎麼不護著太姑奶奶的,沒見著太姑奶奶是個嬌滴滴的女子嗎?”顧文彬不滿的瞪了顧文闕一眼。

顧文闕難得沒跟他吵嘴,想到前幾日顧朦音有危險時他們卻什麼都幹不了那種無助,到現在他都覺得窩火。

“太姑奶奶,要不孫子跟您學道法吧?”

顧朦音嚼著牛肉乾挑眉看他,“還是童子嗎?”

“啊?”顧文闕臉一紅,“這個是,是的。”

“太姑奶奶,不是童子就不能學了?”

顧朦音搖搖頭,“能學,但啟蒙的東西就不一樣了,你們都想學?”

兩人點頭。

顧朦音揚起唇角,露出一抹再澄澈不過的笑來。

“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得把一件事辦好了。”

“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