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墳開著車一路狂奔,很快就抵達了第二個臨時營地的位置。

這地方是一棟木屋,建造在山頭上面。

木屋門口,還停留著兩輛滿是灰塵的越野車。幾個漢子正在緊張的搬運木屋裡的物資。

看見我們過來,有人大聲說道:“張三!這到底是他孃的什麼玩意兒?”

“驚雷陣陣,陰氣沖天,難不成有屍王要出世?”

張三墳從車裡一躍而下,說道:“怕是比屍王還要兇險!屍王可鬧不出這麼大動靜!”

他朝周圍掃了一眼,說;“無人機還能用嗎?”

那人氣急敗壞的說:“不能用了!陰陽混亂,磁場也跟著亂了起來,這時候飛無人機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張三墳沉吟了片刻,說:“第二營地也不安全,你們先走,我們把遠端監控弄好再說!”

驚雷下面必有邪祟。

這幾乎是圈子裡不成文的一個規定。

說的是天地陰陽本來平衡,若是有陰氣極重的東西出世,必定會擾亂陰陽。

到時候陰陽相激,就會形成烏雲雷電,遮天蔽日。

同樣道理,若是有其他至寶出世,也會有滿天霞光之類的異象。

幾個漢子不敢停留,把重要的東西搬上車紛紛離去。

張三墳卻三步兩步,竄上了旁邊一個高臺上面。

那上面有監控的攝像頭。

雖說攝像頭是死的,無法跟無人機相媲美。

但無人機既然不能起飛,有這東西在也算是聊勝於無。

我把手提包放下,就去幫老闆調整監控,佈置線路。

追屍道長則手持陰陽羅盤,不斷的測算方位。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墳忽然抬頭朝遠處看去,也就是這個時候,天上的閃電劃破天際,把遠處照的如同白晝。

在那一閃即逝的光芒中,我依稀看到有一團巨大的黑霧正在往外擴散,緊接著閃電光芒消散,那團黑霧頓時隱沒在黑暗之中。

張三墳臉上變色,說:“墳墓開了?”

“望遠鏡!”

沈先生從下面丟給他一個望遠鏡,張三墳拿著望遠鏡仔細的看去,但忽然間雨點噼噼啪啪的砸了下來,頓時把周圍澆的通透。

大雨一起,就算天上有閃電的光芒也不行了。

張三墳無奈之下,翻身跳了下來。

他看了看狂風驟雨,大聲說:“走不了啦!暫時在這修整一下!”

這裡是山區,如此大的暴雨,很容易造成山體塌方或者山洪災害。

夜間行車,能見度又極低,萬一出什麼好歹,指不定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眾人都知道這個道理,當下把車輛停好,又把必要的東西搬到了木屋裡面。

暴雨來的極其猛烈,就片刻功夫,整個天空幾乎都像是漏了,雨水滂沱而下,砸在車上,木屋上,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們紛紛躲進木屋,這才覺得好受了點

幸虧大家身上穿的衝鋒衣防水,不然的話鐵定得是落湯雞一個。

山裡面氣溫很低,暴雨來臨之後,氣溫更是驟降到了個位數。

我去把木屋裡的火爐升了起來,又開啟了帶有蓄電池的照明燈,屋子裡頓時亮了起來。

追屍道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幾個人裡面,就他沒穿衝鋒衣,被雨水徹底淋了個透心涼。

他顯得很是不安,說:“天象鉅變,必有妖邪出現!”

“這咒墓裡面的主,多半已經出來了!”

“到底是誰,敢在這裡建這種墓!”

張三墳看著木屋外面的傾盆大雨,低聲說:“這麼大雨,一時半會怕是走不脫了。”

“也不知道前面走的幾位現在怎樣了。”

前面幾個漢子前腳走,後腳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黑燈瞎火,路況又差,這幾個哥們兒要是翻了車估計就倒黴了。

輕則在外面淋雨受凍一整夜,重則連命都有可能丟掉。

雨水越來越大,遮天蔽日,宛若天漏了一樣。不過好在驚雷已經過去,只剩下狂風吹的雨水噼噼啪啪不斷作響。

我朝窗戶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面雨霧朦朧,就算是拿手電去照,能見度也不超過二十米。

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

我甚至擔心這粗製濫造的木屋到底能不能堅持住。

這地方雖然是山坡上,不擔心積水漫過來,但地基若是被不斷沖刷,估計也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沈先生慢悠悠的從儲物櫃裡面拿出牛肉罐頭,壓縮餅乾,又拽過來一個汽油爐,點燃之後,就一邊哼著歌一邊煮牛肉罐頭和餅乾糊糊。

他手藝很差,餅乾遇水之後就化成了糊糊,再把牛肉罐頭切碎之後攪和在裡面。

雖然賣相很差,口感也不咋地。

但我們折騰了一夜都沒好好吃東西,好容易有點熱乎飯,還是三下五除二把糊糊給吃的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之後,張三墳就披上木屋裡面找到的雨衣,說:“現在離天亮還早,你們睡一會兒,我去守夜。”

追屍道長說:“兩個小時後我換你。”

張三墳看了我一眼,說:“老何,機靈著點,今晚上怕是不太平!”

我神色凝重,然後重重的點頭。

張三墳見我聽進去了,這才披上雨衣,拿起手電走進了大雨之中。

透過窗戶,我看到他翻身上了屋頂,只不過沒開手電。

我有點擔心,這麼大雨,還要在外面淋著守夜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沈先生卻對我笑道:“趕緊休息吧。想幫忙的話,起碼得休息好才是。”

說完之後,他就轉過身來,靠在一把椅子上閉目養神。

我朝追屍道長看了一眼,發現這傢伙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們都是久經風雨的人,知道今晚必定不會太平,有擔心的時間,還不如趕緊休息休息再說。

我靜下心來,隨意拖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就開始閉著眼睛休息。

說是睡覺,其實哪裡睡得著?

外面狂風暴雨不斷拍打著木屋,偶爾還有隱隱約約的雷聲在天邊迴盪。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我猛地一個機靈,立刻睜開了雙眼。

這風雨之中,好像有人在哭啊?

我仔細聽去,頓時毛骨悚然,臥槽,真的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