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無咒路鎮魔部隊之外,在場眾人,估計只有我和張三墳進入過無咒路,也對靈魂汙染十分了解。

孟福雖然是個廢物,但好歹也是驅魔家族的成員,靈魂強度和身體素質都比普通人要強。

靈魂汙染雖然厲害,卻也不至於在短時間內就完全侵蝕了孟福。

只要他能剋制住自己心中的仇恨,不被情緒所影響,很快就能恢復神志。

到時候配合張三墳,用太陽金晶炎把黑氣完全燒掉,這條命就算是撿回來了。

可孟福卻不願意。

更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汙染了。

這傢伙甚至抽出了牽屍繩,手腕一翻,就朝張三墳捲了過去。

張三墳雙眼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但他依舊在遲疑。

孟福現在還有救,只要他能放下心中仇恨,就還能活下來。

若是動手的話,定然會刺激孟福情緒失守,到時候會死的更快。

張三墳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殺死孟福。

可他不想動手,孟福卻想動手。

牽屍繩一分為七,翻翻滾滾糾纏過來。

張三墳只是稍稍遲疑,密宗鐵棍就已經被牽屍繩給糾纏住。

他手腕微微抖動,太陽金晶炎已經順著密宗鐵棍燃燒過去,頃刻間,七根牽屍繩就被燒的乾乾淨淨。

他稍稍思索,隨手從包裹裡拽出一件大紅色的袈裟,劈頭蓋臉的就捲了過去。

這是從五臺山借來的降魔袈裟。

袈裟宛若一面旗幟,直接把孟福給卷在其中。

可是袈裟下面瞬間就探出了一截短刀,想要劃破袈裟衝出來。

張三墳一步邁出,手裡的密宗鐵棍順勢就砸了過去,只砸的孟福在袈裟下面嗷嗷慘叫,不停的掙扎。

可詭異的是,張三墳的密宗鐵棍每次砸下,都會有一縷黑氣飄散出來,然後漸漸消散。

那是孟福身上的汙染源被張三墳硬生生給砸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鬆了口氣。

雖然知道老闆本領非凡,可這裡驅魔人眾多,若是靈魂汙染擴散開來,不知道得釀出多大的禍患。

現在好了,孟福雖然多挨幾棍子,但一條命終究是保了下來。

卻說張三墳用袈裟蓋住孟福,手裡的密宗鐵棍一棍緊似一棍。

忽然間孟福詭異的說道:“極陽之身張三墳!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好了!”

這個聲音依舊是孟福的,但語氣和口音卻極其生硬,根本就不像孟福能說出的話。

張三墳陡然停手,喝道:“孟福!穩住心神!”

他伸手去掀那件大紅色的袈裟,但孟福卻嘿嘿笑道:“晚了!”

就在張三墳掀開大紅袈裟的瞬間,下面的孟福七竅流血,已經死與非命。

周圍傳來一陣驚呼。

有人駭然說道:“死了?”

一時之間,鎮魔關下,所有的驅魔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張三墳。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三墳把孟福給活活打死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心說完蛋。

驅魔人身體素質極好,就張三墳這幾棍子,想要打死孟福這種魔二代根本就是不可能。

可孟福偏偏卻死了。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信徒在算計張三墳,他們不想讓張三墳拿到十隊長之一!

有鎮魔兵快步走過去,但我卻抽出符文戰刀喝道:“慢著!”

“孟福死的蹊蹺!大家都看的出來,剛才那幾棍子根本就打不死一個驅魔人!”

“張文琪隊長,麻煩你把監察廳和京都鎮魔使都喊過來!”

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驗屍!

絕不能讓張三墳背上殺人的罪名。

京都鎮魔使和監察廳的紅衣旗長身份地位都很高,有他們當面驗屍,只要死因是因為靈魂原因而不是被張三墳打死,他的殺人嫌疑就能洗脫!

更何況,孟福的靈魂汙染已經被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

張文琪隊長遲疑了一下,他還沒說話,旁邊就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

“張三殺了人還想不承認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孟家少爺活活打死,嘖嘖,太行山張家的手段還真是了得!”

我憤怒的轉過頭來,對人群中喝道:“是誰!滾出來!”

面對我的幾個驅魔人紛紛後退一步,於是三五個人立刻出現在了我面前。

領頭的一人我見過,老闆給我的名單裡面有他。

祁家負責競選十隊長的祁微陽。

也是祁正義的兒子,祁老太奶的嫡孫。

他長得倒是儀表堂堂,一米八多的個子配合上略顯削瘦身材,更是讓他有一種明星的範兒。

唯獨讓人覺得不舒坦的就是他的表情很是陰森,就像是電視裡演的陰險狡詐的大反派。

我森然說道:“孟福是怎麼死的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

“京都鎮魔使和監察廳的紅衣旗長自己會有判斷!”

“祁微陽,我們南山殯儀館跟你們祁家有仇,這盆兒髒水休想潑到我們身上!”

祁微陽嘿嘿笑道:“就算孟福不是被張三打死,卻也因為張三而死。”

“呵呵……”

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很想讓我衝過去揍他一頓。

但我已經不是剛入行的新人了,衝動和暴怒解決不了問題。

周圍的驅魔人們一陣竊竊私語,再看張三墳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極其古怪。

但又有人淡淡的說:“你們應該感謝張三墳。”

“孟福身上的黑氣來自無咒路,是一種只針對靈魂的汙染。這東西生活在內地的驅魔人或許不瞭解,但無咒路的鎮魔部隊一定極其瞭解。”

“若不是張三墳阻擋,並且試圖驅散靈魂汙染,在場各位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影響。”

“當然了,以大家的實力死是死不了,但民間的百姓卻擋不住這東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休閒服的青年正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

他戴著一副銀色眼鏡,雖然嘴裡在說話,但眼睛卻一直在看手裡的書。

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因為他距現場很遠,少說也有五十多米。

但他那平靜的聲音卻中正平和,就像是在面對面跟你說話一樣。

我看到他那模樣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這人叫東夷。

中土的五位救世主之一,也是十隊長中最熱門的人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