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

以前看那些鎮魔使,將主之類的高手揮舞紅色戰旗,所向披靡,無往不利,自然也背地裡研究過如何使用這面旗。

但我還沒做如何動作,那面冒著黑光的怪旗反倒主動朝紅色戰旗撲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裡一沉,低頭看去,不由大是駭異。

手裡的紅色戰旗還是紅色戰旗,上面的金色星星璀璨的讓人無法直視。

但我翻轉旗面,才發現紅色戰旗的另一面竟然是漆黑的顏色。

這算什麼鬼?

半紅半黑?

當時我心裡有點忐忑,因為紅色戰旗製造不易,用一面就少一面。

若是就這樣被毀了,我們鎮邪小隊可就連個依仗都沒有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逝,然後我狂吼道:“得手了!”

外面沒有任何迴音,卻能看見四周的牆壁上黏糊糊的開始滲出了無數鮮血。

原本銘刻的原始符文也開始飛快的暗淡,然後從牆壁上脫落。

地面上的符文也不再升騰,反倒像是失去了能源一樣漸漸消散。

我來不及多想,抓著黑紅兩色的旗幟就往外衝。

不成想四周汙濁的血液狂湧而來,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了罪惡之血那近乎瘋狂的靈魂波動。

“盤古幡!竟然是盤古幡!”

“啊啊啊啊啊啊!”

“盤古!我要吞了你!”

鮮血鋪天蓋地洶湧而來,以至於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正的鮮血還是用靈魂幻化而成。

不過我就算是再笨也知道不能被這東西困住,於是把黑紅兩色的旗幟隨手一捲,拔刀就砍。

這次我面對的是一尊神。

所以下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留情,只見紫色的火焰洶湧而出,燒的鮮血發出滋滋的聲音。

血紅色和深紫色不斷的碰撞。交錯,以至於整個密室內都變得蒸騰起來。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鮮血不斷的浸透紫色的烈焰,飛快的在我四周擴散。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竟然把天火紫焰都給壓了下來!

我咬緊牙關,提刀亂砍。

鋒利的符文戰刀配合著天火紫焰不斷的在鮮血中劃出一道道波瀾。

但這傢伙幾乎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我砍的飛快,血液反倒是越來越多。

眼看天火紫焰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忽然間一道黑色的匹練從外面直接斬過,緊接著,我聽到枉死城主的縱聲狂笑。

“好歹也是一尊神,欺負一個連a級都不到的小朋友幹什麼?”

四周的血液急速褪去,緊接著又一道金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綻放。

我知道那是張三墳的太陽金晶炎,他是在為我指引出去的道路。

我死死的抓著那面黑紅兩色的怪旗,甩開步子就朝金光的方向狂奔,但放眼看去,四周都是那種讓人焦躁的血紅色,恍惚之間,似乎還有枉死城主的暴喝和不斷盪漾的黑色刀光。

罪惡之血在竭盡全力的阻止我離開這個地下密室。

而張三墳和枉死城主則在拼盡全力的為我爭取逃生的機會!

我不怕死,但自從聽到罪惡之血怒吼盤古幡這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得把這玩意兒帶回中土。

因為盤古幡是天下所有符文的起源,沒有盤古幡,就沒有流傳到現在的鎮邪符文。

但現在的鎮邪符文經過幾千年的歲月,早已經被修改的面目全非。

尤其是近代電子科技飛速發展,所謂的符文技術更是被駁斥為異端,更幾乎導致符文技術的斷絕。

末法時代來臨之後,磁場紊亂,陰陽失衡,可以預料的是,大部分電子技術都會失去作用,這也意味著大部分現代化武器都會報廢。

符文技術和機械技術的共同發展才是中土的未來。

無論如何,我都得把盤古幡帶回去!

張三墳的太陽金晶炎似乎會動一樣,一會兒在左側,一會兒在右側,一會兒又跑去了我後邊。

表面上看來,似乎張三墳在到處亂躥,不想給我指引方向一樣。

實際上我卻知道,這是罪惡之血一直在干擾我的感官。

太陽金晶炎的位置始終沒有動,而是我一直在前後左右的轉圈子而已。

說真的,別看我進的這個密室並不大,撐死也就百餘米的方圓。但若是沒有張三墳為我指引方向,我怕是會被罪惡之血活活困死在這。

我雙眼盯著那一抹金黃色的烈焰,邁開步子悶頭狂奔。

忽然間耳邊傳來罪惡之血暴怒的聲音:“盤古!你又想把我們都帶入永恆的黑暗之中嗎?”

“我們曾經是如此的信任你!你卻辜負了我們的期望!”

我充耳不聞,繼續狂奔。

卻聽到背後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就算你帶走盤古幡又能怎樣!”

“那面旗已經被我們毀掉了一次!我們還能……”

他話還沒說完,我猛然間覺得眼前一亮,竟然到處都是慘綠色的鬼火在燃燒。

一股燥熱的氣息迎面撲來,緊接著是張三墳的暴喝:“老何!”

我抬頭看去,不由大喜過望,原來我已經離開了那個藏匿著盤古幡的地下密室!

只不過外面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好。

原本的廣場早已經化作一片血海,我踩在地面上,血液已經淹沒到了小腿的位置。

綠色的火焰在血海上面有氣無力的跳動著,千千萬萬被靈魂汙染的惡鬼們跪在血海之中漸漸地消融。

一些實力強大的惡鬼在魂飛魄散的威脅下恢復了片刻神智,驚恐的想飛奔而走。

但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就連整個天空都變成了鮮豔的紅色。

罪惡之血的本體就是血液,傳聞其本體無窮無盡,力量施展到極致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將成為紅色血世界。

雖然他無法在這個時候施展出全部的力量,但把枉死城化作血海還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血海之中,張佰強正拎著錘子爆錘一位獄主,東夷則帶著兩位獄主四處狂奔。

張三墳手裡拎著一具骸骨,那骸骨的骷髏頭上,嘴巴,鼻子,眼睛的位置還在吐著烈焰。

想來這傢伙也是某個獄主之一。

只有枉死城主不見了蹤影,但他應該拖住了最強的舊神。

我看的暗暗心驚,別看魏無國打舊神的時候跟打兒子似的,可魏無國那是正兒八經的魂境,是度過了問心之路的頂級強者。

跟全盛時期的舊神都不相上下。

他能打的,我們還真不見得打的過。

張三墳隨手一棍,把手裡的骸骨給打的四分五裂,他大吼道:“快走!”

“帶上猛鬼降世旗走墜深淵通道!”

“東夷!張佰強!你們一起走!我攔住這幾個獄主!”

張佰強一錘下去,面對自己的那獄主瞬間被砸成了一縷青煙。

但這一縷青煙在半空中就再次凝聚成型。

這位獄主嘿嘿冷笑:“進了十八層地獄還想走……”

話音剛落,張佰強又一錘子砸了過去,砸的這傢伙再次化形。

然後他才冷冷的說:“給你臉了是不是?”

說完之後,張佰強轉頭說道:“增援呢?都死了嗎?”

按照張三墳的說法,我們並非是孤軍作戰,最少有兩位鎮魔使,一支精銳小隊也來到了枉死城。

可除了死去的甘南鎮魔使之外,我們只見到了另外一位僧人的屍體。

剩下的人呢?

枉死城的戰鬥已經打響,舊神的氣息也已經徹底迸發,他們無論如何也到了動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