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從海水中衝出,但白天下身上的衣服依舊乾燥無比,甚至還隨著風雨衣袂飄飄,看起來很是拉風。

他約莫四十歲年紀,劍眉星目,腰桿筆直,就是身上的氣質陰冷了一些,頗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我看的暗暗讚歎。

都說南海大咒師白天下氣質卓爾不凡,乃是南海第一美男子,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就是說話的時候讓人很不爽。

什麼叫想死在你手中?

我大聲說:“我是隱秘局滇南鎮魔使麾下,有事情想找您!”

白天下大手一揮:“南海的事情歸我管,出了南海,我管你們是死是活!”

“趙虎!你帶人把大鰩魚的屍體打撈上來!記住了,那隻大鰩魚的眼睛是兩枚避水珠,其他地方可以放棄,那兩隻眼睛必須要帶回來!”

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補丁服的漢子大吼一聲:“是!師尊!”

他朝身後招呼了一句,然後就有揹著氧氣瓶的潛水員紛紛鑽進了水中。

我看的暗暗讚歎,白天下在南海一帶威望很高。

手下的弟子們也辦事幹練,絲毫不弱於隱秘局的鎮魔兵。

難怪他有膽子驅逐南海鎮魔使離開。

白天下安排好人手打撈舊神屍體後,轉身就要離開。

我大聲說道:“慢著……”

話還沒說完,白天下陡然轉身,厲聲喝道:“滾!”

聲波滾滾,大海上竟然掀起了一片巨浪!

那巨浪鋪天蓋地,對著我們的快艇迎面砸來,看的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傢伙好強!

光憑一個字就能掀起如此巨浪!

我身後的隊員們臉色驚恐,紛紛俯下身子,準備迎接巨浪的衝擊。

但我卻站在船頭位置穩如泰山,並且深吸一口氣,對著如山巨浪輕輕一點。

無數波光粼粼的銀色花紋出現在海面上。

那銀色的波紋急速的朝周圍擴散,所到之處,水波盪漾,平復著大海上的一切波濤。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銀色的波紋已經迅速的蔓延到了十幾米巨浪頂端,然後包裹著巨浪急速縮小,最終重新融入大海。

我昂然站立,目光平靜的看著白天下。

他雖然是s級的強者,但我也不是當初的廢柴。

白天下驚訝的說:“可以啊。原來滇南鎮魔使麾下也不都是廢物。”

“你叫什麼名字?”

我大聲說道:“白先生難道不先請我上船嗎?”

白天下笑道:“有意思,中土人人都畏我南海大咒師的威名,敢主動要求來我船上的你還是第一個!”

“請!”

宋清琳急忙說道:“先生!白天下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您一旦上了他的船,怕是……”

我轉頭說道:“不礙事。對了,我上船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記得替我跟鄭先生說一聲多謝。”

也不等宋清琳回答,我翻身一躍,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眾人尚未看清,我已經穩穩的站在了那艘海監船的甲板上。

周圍傳來一陣吶喊聲,十幾個穿著補丁服的漢子紛紛圍了過來。

但白天下卻大聲說道:“幹什麼!都退下去!”

穿著補丁服的漢子們立刻恭敬的說:“是,師尊!”

我仔細打量著白天下,白天下同樣也仔細打量著我。

過了好一會兒,白天下才認真的說:“中土有名有姓的高手我都聽說過,可從來都沒聽說過你這麼個老東西。你到底是誰?”

我笑著說:“中土人才輩出,隱藏的高手數不勝數。聽說白先生常年不出南海,不認識我也很正常。”

白天下歪著腦袋看著我,忽然說道:“你想幹什麼?”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借飛機!借駕駛員!送我去山海關!”

白天下哈哈大笑:“憑什麼?就憑你a級巔峰的實力?”

周圍的漢子們哈哈大笑。

這年頭,能上天的飛機可是稀罕物,在沒有無線電傳輸的情況下,能憑藉地形地貌進行長途飛行的有經驗飛行員更是難得。

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開口就要借一架飛機,憑什麼?

我認真的說:“白先生,我現在正在走問心之路,一旦走過,就是真正的s級強者。”

“一架飛機,換取一位s級強者的友誼,您並不虧。”

白天下玩味的看著我,說:“虧倒是不虧。不過你遮遮掩掩,連真實身份都不告訴我,你認為我會借給你這架飛機嗎?”

我思索了一下,然後承認白天下說的有道理。

你連名字都不告訴人家,憑什麼借給你飛機?

可我以前在青島的時候,跟張佰強聯手弄死了一位咒師,以白天下這種護短的性子,一旦知道我就是何永恆,怕不是當場就得打起來?

我猶豫了片刻,認真的說道:“我叫何永恆,南山殯儀館的夜班管理員,鎮邪小隊的成員。”

因為的補丁裝們楞了一下,然後鬨然大笑。

有人大聲說:“老頭,你就算冒充張世界,何不來,我們勉勉強強也就信了!”

“你說你是何永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多少歲!”

我沒有搭理對方的嘲笑,而是雙目炯炯,直盯著白天下看。

白天下同樣也沒有笑,漆黑的眼珠深邃的看不到底。

周圍的漢子們似乎是察覺到氣氛不太對,紛紛停止了大笑。

一時之間,整個海監船上安靜無比,只能聽見周圍唰唰唰的海浪聲。

我依舊面無表情。

我就是我,就算容貌變老又能如何?我的靈魂波動終究是沒有變的。

至於對方信不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白天下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他忽然揮揮手,周圍的漢子們紛紛退了下去。

頃刻間,甲板上就剩下了我們兩個。

白天下上下打量著我,說:“你變老了。”

我滿不在乎的回答道:“得到多少就會失去多少。我既然能追著上帝砍半年,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白天下點頭說:“有道理。”

“不過我為什麼要借給你飛機?一年前,在青島的時候你曾經害過我一名弟子。”

“你知道的,我的弟子只能我來殺,你們算什麼東西?”

果然,這傢伙心眼小的堪比針尖!

我心中暗暗嘆氣,但依舊回答道:“白先生,您的弟子只是受傷,並沒有……”

殺南海咒師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當初在青島的時候,張佰強想殺了那位咒師,卻被我阻止。

不然的話生死咒糾纏靈魂,沒人能解得開。

白天下冷笑道:“你還不如殺了他!”

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轉頭說道:“何永恆,我也不為難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們跟南海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

“並且事成之後,我還會把飛機借給你使用!”

“但作為代價,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我暗暗叫苦,酆都大帝只給了我三天時間,就這,能不能跑到山海關我都有點不確定。

哪裡有時間在這給你做事情?

就算是一件事也不願意。

白天下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冷笑道:“何永恆,同不同意在你!反正你想借我飛機使用想都別想!”

我咬著牙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白天下正色道:“聽說你手中有一面猛鬼降世旗?我要你拿這面旗,去百鬼灘上走一遭,取一副骸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