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啪!”

鄭凡再度被木劍拍倒在地。

“主上,需要休息一下麼?”

“再來一次。”

喘了幾口氣,鄭凡再度爬起來,雙手重新握住自己手中的木劍。

梁程則是很平靜地持劍而立,等待著鄭凡再度進攻。

二人的練習,已經持續了三天了;

換句話來說,鄭凡相當於被扁了三天。

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太美好,但好在,鄭凡依舊能夠咬牙堅持住。

“啊啊啊!!!”

鄭凡再度發起了攻擊。

雙方的木劍不停地發生著撞擊,鄭凡每一次的出劍,都極為果斷,不留餘力。

梁程則是在不停地後退,只是在招架。

終於,一連串的攻勢之後,鄭凡的氣勢開始受餒,梁程果斷抓住了這個鄭凡換氣的空檔,橫跨一步,劍身前刺,鄭凡馬上回劍去擋,但梁程再度變招,轉身,腰部發力,抬腿。

“砰!”

梁程的腳揣在了鄭凡的劍身上,但這一股力道卻沒辦法卸掉,最後導致鄭凡整個人踉蹌地連續後退,而後腳下拌蒜,摔倒在了地上。

“呼呼…………呼呼…………呼呼…………”

鄭凡躺在地上,木劍掉落在其身側。

“時候不早了,主上,今天就到這裡吧。”

“嗯,好…………”

鄭凡也沒再堅持,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起身往內宅去了。

梁程默默地收拾好東西后就去了院內的井口邊,井口旁有幾個女傭人在這裡洗衣服。

“讓讓。”

梁程開口道。

“哥,您洗您的,我們洗我們的,不搭噶的。”

“對嘛,看著您洗澡,我們洗衣服也能更有勁兒些。”

這些個女傭都是鬣狗幫裡收留下來的,她們不再那麼年輕了,用風四孃的話來說,也就是不具備後續的開發潛力,所以就留下來幹活。

都是結了婚被丈夫或者丈夫死後被賣出來的女人,吃過苦,性格上也是大大咧咧的。

梁程沒說什麼,先一口氣吊了三桶井水上來。

然後轉身,脫去了自己的上衣,整齊地摺疊好。

“折什麼折嘛,直接丟過來我們給你洗了。”一個女傭走過去,直接將梁程脫下來的衣服拿過來,還故意把自己的鼻子湊過去吸了一口,

有些驚訝道:

“也是奇了怪了,大男人的,身上的衣服居然一點兒汗臭味兒都沒有。”

“羞不羞,還聞人家衣服,你這是想男人想瘋了吧,去找薛三爺吧,三爺個子矮,但本錢足,肯定能餵飽你。”

“呸,你這小浪蹄子,怎麼什麼葷話都好意思往外冒,你這嘴到底是拿來吃飯的還是拿來嗦水兒的。”

梁程默默地脫得只剩下一條白色褲衩,然後單手舉起一桶井水,直接朝著自己頭上澆了下去。

“嘩啦啦…………”

呼,

爽。

旁邊的女傭們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

“都麻利點兒,怎麼衣服還沒洗好啊,後面還有事兒呢,主家留你們下來是讓你們湊一起偷懶的?”

一個年長一點的女傭走過來,先是自己用目光在梁程勻稱的肌肉上掃了好幾遍,然後清了清嗓子對下面的女傭們訓斥道。

井口邊們洗衣服的女傭們只能把盆和衣服裝好,一起離開了。

這下,梁程的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時,還沒換衣服的鄭凡經過了這裡,見梁程是在井口邊洗澡,不由得停下腳步對他喊道:

“後宅裡有湯池子,我們一起去泡個澡吧。”

鬣狗幫後宅的池子本來是鬣狗幫的幫主弄的,不過現在那地方已經便宜了鄭凡了。

當初在客棧住時,因為地皮有限,大家的房間都是挨在一起的,現在地方寬敞了,靠在一起的兩處宅子,後面那個宅子的後宅部分,基本就是鄭凡獨享。

每天,都會有幾個輪班的小娘子來伺候鄭凡的起居,在四孃的培訓下,她們的進步很快。

本來四娘還想給鄭凡做一套牌子的,晚上想誰侍寢就直接翻牌子,被鄭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小蘿莉這種型別的漫畫,在漫畫圈子受眾裡,有著極為廣大的市場和受眾,但鄭凡一直對這類不是很感冒。

他更喜歡油膩一點的,畫風飽滿寫實一點的,風四娘一點的。

再加上從外面回來的這幾天,鄭凡每天都在捱揍,精力在白天就被髮散得差不多了,晚上基本泡個澡按個摩倒頭就睡,也沒心思去折騰其他。

此時,面對鄭凡的邀請,梁程直接搖頭道:

“我不喜歡熱水。”

不過,似乎覺得這拒絕得有點冷冰冰了,梁程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道:

“多謝主上關心。”

鄭凡聳了聳肩,可能,是因為梁程是殭屍的原因吧,更嗜冷而不喜熱。

所以,鄭凡也就沒強求,再者,一個男人強求另一個男的一起泡澡,總感覺怪怪的。

“四娘在哪兒?”鄭凡問道。

每天“指點”完梁程習武后,

鄭凡都會在四孃的陪伴下泡個澡,再做個按摩。

沒有少兒不宜的東西,真的只是做一個精油推背什麼的。

實在是身上的淤青太多了,梁程已經很剋制了,但一些淤血淤青肯定是無法避免的,所以,晚上由四娘推拿按摩一番後,睡起來能更舒服一些。

剛鄭凡回去時,發現四娘沒跟前幾天那樣在裡面等著自己,所以就出來找了。

“可能,在前院吧。”梁程說道。

“好吧,我去找找。”

鄭凡離開了這裡,剛穿過前面的圍廊,就看見四娘和阿銘並排走在一起。

阿銘的手裡拿著一個布包,和四娘一邊走一邊在探討著什麼。

“先把這個推出去吧,賺一波錢再說,加香味的話,等產業鋪開了,再把酒精搞出來,做出香水後,可以搭配香皂開發新的產品。”

“不行,要麼不做,做就得做最好,咱們這裡是虎頭城,地方太偏僻,不適合鋪貨,雖然這裡天高皇帝遠,但也不可能被完全放任地細水長流。

所以,我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高階,只有這樣,短時間內的收入才能最高。”

“行行行,那以後呢?這世界,有鬥氣又有魔法的,本地世界土著的智商可沒那麼不堪,不管我們弄出了多少新鮮玩意兒,他們想仿製也不難的。”

阿銘還是覺得,慢慢發展,一步一步地丟貨,這樣子的話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等我們強大後,還做什麼生意啊。”風四娘對阿銘翻了個白眼。

阿銘聞言,笑了笑,道:“是了,我最近研究這些東西腦子有點木了。”

對啊,勢力強大之後,誰還做生意賺錢啊。

直接搶他丫的就是了!

這時,四娘看見了站在前面不遠處的鄭凡,馬上伸手捂住嘴,又瞪了一眼阿銘,沒好氣道:

“都怪你,害得我都忘了該給主上做按摩了!”

“行行行,你去唄,對了,哪天你要是發現自己實力又恢復了一些,別忘記第一個告訴我。”

“什麼意思?上次不是你最先恢復的麼?”

“但現在誰有你舔得厲害啊?”

阿銘反問道。

風四娘愣了一下,解釋道: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那叫吸皮過水。”

阿銘忽然好羨慕瞎子北,

因為瞎子北能輕鬆地做出對你翻一整天白眼的動作而不覺疲憊。

“主上,奴家來了,奴家來了…………”

四娘提著裙子,向鄭凡跑去。

阿銘則是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遙遙地對鄭凡行禮。

等鄭凡和四娘走遠了之後,阿銘才繼續提著布包往前走。

“嘩啦啦…………”

梁程依舊在沖澡。

阿銘靠在欄杆上,看著那邊的梁程,喊道:

“我說你這殭屍害羞個什麼勁兒啊,洗個澡還穿著褲衩子。”

梁程沒搭理阿銘。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裡洗澡,是因為這井水裡有淡淡的煞氣。

古人造房子,會看風水的,這口井下面就是個煞氣匯聚的地方,這點煞氣,對於梁程來說,沒什麼用,但就是舒服。

正如吸菸有害健康,但大部分菸民都選擇看到這條標語後點根菸壓壓驚。

“你身上的煞氣,增加了沒有?”阿銘問道。

梁程聞言,搖搖頭。

“我嘗試著自殘了好多次了,但恢復速度依舊沒有改變,我覺得,問題可能不是出在我們身上。”

“嘩啦啦…………”

梁程又給自己澆了一桶水,放下水桶後,他開口道:

“確實不在我們身上,我嘗試去墳地裡吸收過煞氣,但每次都有一個度,超過這個度後,體內的煞氣就沒辦法再增加了。”

“嘖嘖,是吧,看來咱們都一樣,想要恢復實力,靠我們自己苦修,好像已經沒什麼可能了,至少,這條路,大機率走不通,我覺得,我們得嘗試一下其他的路了。”

“其他的路?”

“對,比如………”

“吧唧!”

阿銘手中的布包口子忽然裂開,

一塊剛剛研製出來的肥皂從布包內滑出,落在了井口旁的地上後,因為地上全是水再加上肥皂自己本身的慣性,又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

一直,

滑行到了梁程的腳下。

“…………”梁程。

“…………”阿銘。

最怕,

空氣忽然安靜。

阿銘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似乎是為了緩解這該死的莫名氣氛,加了一句:

“我剛研發出來的,你撿起來用吧。”

梁程彎腰,要去撿,但忽然停住了身形。

最怕,

朋友忽然的關心。

“你們的關係,真好。”

瞎子北的聲音,忽然自一處角落裡響起。

梁程默默地將肥皂撿起來,抬頭,看向瞎子北那邊,平靜道:

“有事?”

瞎子北點點頭,道:

“晚上到涼亭那兒開個會。”

說著,

瞎子北又抬抬手,示意道:

“行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可以繼續了。

我什麼都沒看見。”

走著走著,

又傳來瞎子北悠悠然的嘆息聲,帶著些許的慶幸:

“還好我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