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可以了,您記住今天的感覺,明天我們來嘗試加速執行。”

丁豪很是滿意地對鄭凡說道。

每個人心裡,其實都有好為人師的情節。

後世網路上的不少鍵盤俠,其實都有類似的心態,總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至高無上的真理,可以言出法隨。

對於丁豪來說,先前的瞎子北等六人,他不覺得自己是他們的老師,因為那六個,簡直就是該死的變態!

他們帶給自己的,只有惶恐、不安、錯愕、顛覆!

與其說,是自己在教授他們習武,倒不如說是他們在向自己證明,

你特麼上半輩子其實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好在,在鄭凡身上,丁豪得到了安慰。

鄭凡的天賦……呼,拋開那六個該死的變態,鄭凡的天資,真的是絕對的上等!

而且其體內居然天然帶有一縷極為渾厚的氣血,相當於是兩個人,都說想要開豪車。

一個人,需要去奮鬥努力,賺錢,期待日後能買得起那輛豪車。

一個,則是需要去駕校把駕照拿到,就可以把豪車從自家車庫裡開出來了。

遇到一個天賦好的學生,確實能夠讓老師心裡很爽。

冥想中的鄭凡緩緩地睜開眼,目光裡,有些許的疲憊,開口道:

“師傅,我還需要多久才能發光?”

“欲速則不達,我們把基礎打好,以後的路,就能走得更順暢一些,不過,按照現在的進度,至多三天時間,你就能入半步九品了。

穩穩地下去,不出兩個月,就能真正地入品。”

“我還想,更快一些。”

“我那是最保守的估計,應該會比我預計得快很多。”

“多謝師傅教誨。”

“是你自己天賦好,我很好奇,你以及你的這些手下,是從哪個大門閥裡出來的?”

思來想去,丁豪仍然覺得,鄭凡這一群人,應該是某個大門閥出來的子弟。

鄭凡臉上露出了禮貌的笑容,

“這就不勞師傅您操心了。”

“哦,好,好,我失言了,失言了。”

“師傅您早點休息,明日下午我再過來。”

之所以是下午過來,是因為上午鄭凡還得去衙門裡點個道。

比起後世清閒的機關衙門,鄭凡這個大燕國虎頭城公務員更是清閒,過去露個面,然後直接出衙門隨你幹嘛去,也沒人管你,更不會有人去考勤和扣工資。

一來,燕國校尉多如狗。

二來,衙門那邊的人巴不得看不到鄭凡,鄭凡身上貼著鎮北侯府的標記,也沒人無聊到想作死地上來踩一踩人,同時因為鎮北侯府現在尷尬的境地,也沒人來抱大腿蹭關係。

走出丁豪的房間,鄭凡剛經過院子,就看見樊力正蹲在那兒,手裡拿著一個燈籠,對著地上在照著什麼。

“幹嘛呢?”

鄭凡問道。

樊力抬起頭,看著鄭凡,傻呵呵地笑了笑,

道:

“看螞蟻打架。”

“哦,那你繼續。”

“好的,主上。”

鄭凡繼續往後宅走,發現地窖門口那邊有一排馬車,上面都裝滿了貨物。

薛三一個人坐在箱子上,小短腿晃啊晃的,嘴裡哼著崑曲兒。

見到鄭凡過來後,薛三馬上跳下了馬車,對鄭凡打了個千兒,

道:

“見過主上。”

“這是,肥皂和香水?”

“主上英明,這確實是近期做出來的肥皂和香水,咱府裡自家人的用量已經留下來了。

不瞞主上您說,這吸血鬼啊,就適合去鼓搗這些東西,他們雖然傲嬌了一點兒,但是對生活品質的追求真的是槓槓的。

阿銘做的這肥皂,真的讓我都找回了舒膚佳的感覺。”

“你這是在抬舉阿銘還是在侮辱舒膚佳?”

“額……”

薛三有些害羞地搖搖頭,道:“主上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這裝車了,是打算出去賣了?”

“嗯,車幫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稍後就讓他們來裝車運走。”

“運到哪兒去?”

“瞎子說,去圖滿城,咱們沒自己的供貨渠道,只能去圖滿城那裡找大商行,讓他們吃一口就吃吧,咱能快點見到回款就行。”

雖然收服了虎頭城的車幫,但這群苦哈哈,其實也沒多少家底子,至多也就是在虎頭城一帶晃悠,肥皂和香水都是打算當奢侈品銷出去的,光靠一個虎頭城,肯定吃不下。

“瞎子呢?”

“哦,對了,屬下疏忽,瞎子說是去後宅那兒等您下課。”

“好,我知道了。”

和薛三告別後,鄭凡直接走回後宅。

自己房間門口的臺階上,瞎子坐在那裡,面前放著一盞紅燈籠,嘴裡忽明忽暗。

嘖……

本來,沒這玩意兒時,還真沒覺得怎麼想,但忽然看見那明暗的閃爍,頃刻間像是那股子衝動就馬上上來了。

“主上,這裡有哩。”

瞎子北自然早就感應到鄭凡來了,他在家裡,就像是在家裡裝了個雷達站。

鄭凡在瞎子北身側坐了下來,接過了煙和火摺子,點燃,吸了一口。

“咳咳…………”

嗆,辣,颳得喉嚨生疼,隨即就是抑制不住地乾嘔;

但那種感覺,還是找回來了。

“主上,一些事情,屬下需要向主上彙報一下。”

“你說。”

“明日我會和薛三一起帶著車幫的人去圖滿城,爭取把這些貨都出掉,最好是把該採買的也都採買回來,畢竟金銀都是死物,咱這裡也沒誰是什麼龍族血統,對這類玩意兒,也沒多大的收藏癖。”

“嗯。”

“梁程、阿力以及阿銘三個,明天將會啟程再度前往荒漠。目的,是為了找尋阿力所說的刑徒部落,不管是用強還是用忽悠,爭取能搞個三四百號人回來。”

“他們三個人麼?”

“主上是嫌棄去的人太多了麼?”

“不是,就他們三個人的話,會不會太勢單力薄了一些?”

鄭凡是見識過真正的沙場的,尤其是鎮北軍衝鋒的場面,說實話,平日裡在銅鑼灣稱王稱霸那無所謂,但一旦出去了,天地之大,瞬間就渺小了下去。

“他們三個,其實也差不多了,屬下估算了一下時間,去荒漠,找到刑徒部落,少說也得半個多月的時間,再加上打探訊息準備下手,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都需要挺長一段時間。

估摸著,一個月吧。”

“我不是很懂你這話的意思。”

瞎子北笑了笑,道:“意思就是主上請放心,我叮囑過他們了,沒有確切把握的前提下,他們不會以身犯險的。”

一個月的時間,再等等,足夠主上您入品了啊。

您入品了之後,我們所有人,實力將再度恢復一部分。

之所以讓他們慢慢地走,慢慢地打探,實際上,還是在等您這邊先完事兒。

“感覺,還是跟上次那樣,一下子,大家就都分頭行事了,還是有些倉促。”鄭凡感慨著。

上次還是鄭凡決定了路線,瞎子北在飯桌上給眾人分配了任務。

樊力遠走荒漠,四娘掛牌接客……

“這就是命,是我們的命,我們本就不適合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為什麼?”

“因為那樣子太缺少刺激。”

“好吧。”

“主上,我們一下子出去了五個,四娘會留下來保護您,從明晚起,四娘會每晚侍寢,24小時不離您左右。”

“這……不好吧……”

啊,

今晚的月亮,似乎一下子變得美好了。

不,

明晚的月亮,會更美好。

但鄭凡面上依舊平靜,甚至還露出了些許為難之色。

“主上的安危,不容有失,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四孃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您,當然了,如果您能儘快地入品,四孃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我明白。”

“另外……主上,魔丸封印的那塊石頭,以後您就隨身帶在身上吧。”

“他不出來。”

“主上如果您要死的話,他肯定會出來的。”瞎子北如是說道。

“你是說,他心裡還是有我的?”

“不,屬下是覺得他應該不甘心臨死前連面都沒露一下吧。”

“…………”鄭凡。

“主上,您早點休息,明早我們就出發了。”

“你們一路小心。”

“是,主上。”

瞎子北行了禮,留下了兩盒捲菸,就提著自己的燈籠往外走去。

其實,魔丸到底在想什麼,瞎子北也有些捉摸不透,因為就像是前幾日薛三所說的那樣,因為鄭凡當初設計魔丸這個角色時,實在是太……

這不是一個用常理和經驗可以去推演其行為方式的物件。

但沒法子,瞎子北現在只能心裡期盼著那晚的殺意是對著自己等人,警告自己等人不要對他爸比這麼過分,

而不是那貨已經快控制不住地想要當孤兒了。

從後院,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前院。

恰好,碰到了從正從前院往後院去的四娘。

四娘手裡抱著一個大袋子,看見瞎子後,當即一跺腳,嗔怒道:

“你們這過分了啊,五個人,一人二三十封信,你們得讓我讀到什麼時候?”

這些信,都是提前寫好了的,都是問候關心和表達思念之情的。

樊力的信最簡單:

主上,今天您吃了早飯沒?

主上,今天您吃了中飯沒?

主上,今天您吃了晚飯沒?

瞎子北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沒辦法,這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有,等我們走後,別隻念信,還得多給我們說說好話,在主上面前多提點提點。

反正從明晚開始,我們都不在了,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吹枕頭風了,也方便得很。”

“哎喲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你們要這般對我?要不,咱們換換?”

“都決定好的事兒了,不好換了,再說了,除了你,誰能上主上的床?”

“滾,憑什麼你們這幫大老爺們兒出去瀟灑了,就留老孃守家,還要一個人舔六個人的份兒?

你們把老孃我當什麼了?”

瞎子北舉著燈籠,抬頭,假裝自己可以欣賞月色;

緩緩開口,

道:

“南孚電池。”

“…………”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