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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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河一下就懂了什麼意思,這個老皇帝作為男人真是屑到了極點。
可他現在連罵人的閒工夫都沒有。
天榜第一人的傳承顯然十分強大,未必比青龍印差多少……然而在這天下人都可能眼紅豔羨的造化面前,趙長河卻很急。
雖然很想要造化,卻不想要這種。剛剛還想過擺脫這個位置卡的“命運”,結果命運還粘上來了。
可同樣如洛七甩不開青龍印一樣,趙長河此時也甩不開玉佩,氣得直跳腳:“這到底是青龍呢還是鼻涕蟲,怎麼亂黏人的!”
“他留的傳承倒未必是青龍相關,青龍相關的正主兒在我這。”洛七心情平息得很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狀況:“此物按道理不太可能比得上青龍印,至少應該沒有洗經伐髓的作用,若是在什麼物品裡預留一點意念或功力就能達到這種效果,那也太逆天了,豈不是能批次製造好根骨?”
趙長河怔了怔,這倒也是,青龍印想必是那種畢生凝聚的傳承,而這種玉佩信物顯然不是,如果夏龍淵隨手傳輸一個玉佩都有青龍印這種上古寶物的效果,那也未免過於逆天。
“感覺更有可能的是傳遞一門功法而已,既是讓‘孩子’有自保之力,也可作為將來記認,畢竟玉佩能丟毀或仿製,功法獨一無二。”洛七看看趙長河的表情:“你不想要麼?別急,試著體驗一下……如果僅僅如此,你真不想要還是可以不學的,仍可控。”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冷靜內視。
洛七的判斷是對的。
確實沒有什麼洗經伐髓改造根骨的效果,對他習武年齡太大的劣勢沒有幫助,也沒有直接灌頂打通奇經八脈讓你直接變成一流高手。
而是有一種奇特的異力在他的經脈裡穿梭往返,迴圈不休。那意思基本就是指點經脈執行線路,讓你照著模擬——確實只是在傳授一門內功修煉之法。
而有了這縷氣息做引子,趙長河連從頭開始修煉出氣機的這個步驟都可以跳過,直接入門,開啟內功修行。
單是這一手,真氣殘留物體之中十六七年,不但沒有日漸消失,還可以相容於他人體內、按照設定運作,居然還能分辨男女才開啟,這真無愧天榜第一的水平,確實厲害。
這麼一來,不僅是功法獨一無二,氣息也是獨一無二,以他夏龍淵的一縷真氣為引子修煉的人,見面就會知道這就是他的“孩子”。
趙長河有點糾結。
一門上乘的內功,對他還真挺重要的。
不僅得到了比血神功還強大的法門,可以做到內外兼修,更關鍵的是大有可能消除血煞功的弊病——當初洛七那麼尖銳的、攻擊性極強的白虎功都有幫助撫平氣血的作用,那這種皇帝留給孩子修煉的、更平和浩大的功法呢?
就算不能完全消除弊病,至少可以緩解痛苦,不需要依賴藥物,這基本不會有懸念。
趙長河糾結了三秒。
幹嘛不學?什麼命運見鬼去吧。
他再度擺爛,毫無形象地叉腿在地上,任由那氣息在身體裡鑽來鑽去。
見他似乎也有了好處的樣子,洛七此前“搶他造化”的糾結都散去了許多,看著安靜內視中的趙長河,美眸裡都是柔光:“長河……”
“嗯?”
“你在想什麼?這功法很難麼?需不需要我參謀?”
“哦……好像不難。”趙長河醒過神,問道:“我在想啊,你爹這個傳承,好像沒辦法檢測血脈的,那如果玉佩被別人得到了,不是純純白給?”
“血脈這種事從來都很難檢測的,大家發現滴血認親的話,明明親生卻互不相融、隨便找個路人卻有可能相融的事還是偶有發生。我估摸著他還是有設定血脈關卡的,只是你的恰好和他相融?”
趙長河哭笑不得。
這世界雖然玄幻,還沒玄到離譜,這還是按血型來測,沒法按d
a嘛……那當然很不靠譜。
洛七有點不確定地道:“另外,我估計他覺得娘實力很強的,沒傷沒病不過懷孕而已,沒道理保不住一個玉佩吧,不該落入別人手裡?雖然這事我自己也覺得有點怪,娘逝世了他總該知道,這玉佩就未必保得住了呀……”
趙長河也道:“是啊,你娘活著的時候他不想見,還可以理解,人都去世了,他為什麼不來接孩子進京呢,真就因為這算皇家醜聞?還是說真就因為什麼皇后家族不好惹?天下第一人就這?”
洛七出神地搖頭:“到底什麼原因,我們都不是他,誰猜得明白。反正事實已經是如此了,猜他當初怎麼想的也沒什麼意義了……”
洛七覺得沒什麼意義,趙長河覺得還是有的,如今一切可疑之事他都能和位置卡所代表的穿越謎題和命運相關聯。
當然洛七說得也對,他們又不是夏龍淵,怎麼知道夏龍淵什麼想法?再怎麼猜也就是那些匪徒傳謠的水平,各種腦補而已……這事怕是還要找個機會面見皇帝才可解。
正思量間,洛七那邊青龍印的柔光終於消退,洛七眼裡似有精光,一閃而逝。
玄關五重。
這不是青龍印直接傳功,而是改善了身體條件,拓展了經脈竅穴,不但讓她之前卡著的關隘直接突破,還為今後鋪平了坦途,很可能從此以後都再也沒有什麼關卡可言了。
同時應該也還傳承了一些青龍功法……
世間奇物,洗經伐髓、傳承神功,本來確實很適合趙長河的處境。而如今白虎之功、青龍之氣,交相輝映,洛七日後的成就才是真正不可限量。
她吁了口氣,低聲道:“還是覺得我佔了更多便宜的樣子。”
“你啊……”趙長河失笑:“還扯這個……誒,我們好像一直在說你和皇帝的故事,青龍印的故事你能不能也說幾句?你說從小就想要這個,和你娘相關?”
洛七點點頭:“邙,埋葬亡者之丘也。這裡在上個紀元,曾經是某一位帝王的埋骨之地,這青龍印其實是玉璽。”
趙長河又愣了一下。
這似乎和往常的認知中對“邙山”的解釋對上號了。
對了,某種意義上說,洛七這是不是也勉強可以叫“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
這世界和現世奇怪的關聯……
“所謂上個紀元指的什麼?”
“這我不太清楚,那時候我小,娘和我說的也不多。她說以前世界不是這樣的,經歷過一次大破滅才這樣,現在有很多認知都是上個紀元的遺存記載,實際我們沒見過,比如你曾經問我的堯和桀。”
趙長河傻了。
尼瑪,不要告訴我這是地球o
li
e重開?不對,地球紀元也沒有什麼強者埋在北邙留了個青龍印啊,三皇五帝倒是一堆。
“這個帝陵埋葬的應當是上一紀元的青龍傳承,龍與帝王本來就很有關聯。原本帝陵當然是很多禁制的,但不在這,而是我們看見的那個地下祭壇。在很早年前四象教就破解了,東西都挖空了,在隨葬的記錄之中知道還有一方青龍璽,是這位帝王留給有緣人的傳承,傳承並不難找、也無風險,只是要有機緣罷了。”
“原來如此……那既然很早年前就破解了,怎麼會現在才開始找啊?”
“因為當年此事的負責人是我娘,可以說她認準了當今皇帝也是受到了這件事的誤導。而隨著負責人意外失蹤,四象教也斷了這事的線索,估計很多年後才被人重新發現線索,才開始找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更不知道需要血煞之氣才能顯現。”洛七低聲道:“這麼說來真正的有緣人是你才對。”
所以她到現在都有點搶了趙長河機緣的歉疚。趙長河相反,他越發覺得這玩意本來就該是洛七的,自己要是拿了,才是真截了洛七的路。
是怎樣的心態,無非基於你為誰考慮。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看洛七那副歉疚的小模樣,趙長河喉頭動了動,低聲道:“明明是大好事,你我雙雙得了造化,不枉北邙挨餓受凍一個多月,幹嘛還一副苦著臉的樣子……”
“你……你前途難測,夏龍淵的功法比青龍印的造化顯然差了很遠。”洛七糾結:“而且你還捲入了皇室的是非,感覺非你所願,我……”
趙長河忽然起身,靠近一步。
洛七下意識後退一步。
小小的空間,很快就背靠在牆上,無處可退。
趙長河低頭看著她有些慌亂的眼睛,低聲道:“大師兄要是過意不去……那就女裝給兄弟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