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雅看著沈墨池朝著自己走來,心中無比得意,用一雙腿來換得沈墨池的愛,非常值得。

“墨池哥……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其實我沒關係的,為了你就算我一輩子殘疾都沒關係。”秦舒雅說的懇切,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別再說那樣的話,我說過我會娶你。”沈墨池沒有抽開自己的手,心中卻是有些煩悶。

之前的他對於所謂的情情愛愛和婚姻都沒有任何感覺,於他而言,娶誰都是無所謂的,不過是一種擺設罷了,可現在……

“墨池哥?你在想什麼?”秦舒雅察覺到他的走神。

“沒事,你重新說。”沈墨池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回。

秦舒雅眼中劃過一絲落寞,但還是堅持道:“我是說……我不想在醫院待著了,我想要出院治療,在這裡的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在醫院更利於你恢復。”沈墨池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墨池哥?你真的是在關心我,還是在……”秦舒雅心中暗恨,很想去質問沈墨池,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是真的分不清沈墨池不讓她離開醫院,是真的為她的病情考慮,還是為了能夠有藉口去看到方梨那個賤人。

“舒雅,你多言了。”

沈墨池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巨大的威壓讓病房的溫度都瞬間降低。

秦舒雅見他生氣,頓時慌了:“墨池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好沒有安全感……最近我總是做噩夢,夢到我的雙腿依舊殘廢,而你也沒有娶我進門,我好怕……”

她的眸中蓄滿了淚水,我見猶憐。

沈墨池卻不為所動,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來安慰她,只是沉默著。

他的沉默,讓秦舒雅哭的更兇。

“算了,你先平復一下,我改天再來看你。”

沈墨池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將秦舒雅的哭鬧全都拋之腦後。

這些年他身邊除了秦舒雅之外,從未有過任何女人的身影,就算是自己的結婚妻子都從未見過面,只因秦舒雅對他有救命之恩。

當年的一場車禍,如果沒有她的拼死相救,他怕是早已變成一具屍體,所以在醒來後,他竭盡全力的將她寵上天,滿足她的一切要求,為了她從不見妻子更是直接離婚。

本以為這輩子就會一直持續下去,可現在沈墨池的心卻不能再平靜。

一想到方醫生有可能就是他未曾見過的前妻,他的心就如同死水被人丟進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所以他沒有離開,而是走向護士站,禮貌問詢:“你好。”

小護士抬頭的一剎那,眼睛都亮了,有些結巴的站起身來,“先生,有什麼事嗎?”

“方梨醫生,是一直在做手術麼?”

沈墨池將手背抵在唇上,輕咳一聲,“我想找她問點情況。”

“啊你找方醫生啊……哎……”

小護士嘆息一聲,惋惜的道:“方醫生被急診那邊借調過去了,中午上班時臨時通知的,真的是太辛苦了,急診那麼大的強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沈墨池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他本以為一直看不到方梨,是因為她在手術。

思索一瞬,沈墨池又問道:“她為什麼會被調走?”

小護士東張西望確定周圍沒人,這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我跟你講一句實話吧,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嗯。”沈墨池點頭。

小護士惋惜的道:“本來是另外一名醫生該去急診輪崗的,但她家裡有權有勢是副院長的女兒,嫌棄急診太累不肯去,所以才逼著沒有背景的方醫生去了,哎,真的不公平!”

看著氣鼓鼓的護士,沈墨池陷入沉思。

方梨沒有家庭背景?

方家在燕城就算不說數一數二,也絕對是排的上號的大家族,方暨白對他這個妹妹是無比的疼愛,如果方梨真的是方家的千金,總不至於會被仁心醫院的副院長女兒欺負了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

沈墨池低聲道謝,而後便下樓向急診走去,他需要解開心中的疑惑。

帶著疑問來到急診,卻發現這裡人聲鼎沸十分嘈雜,各種急切的儀器鈴聲中夾雜著孩子的啼哭,家屬的暴走以及病人的痛吟,簡直亂成一團。

沈墨池的心沉了沉,他抓住一個路過的醫生,問道:“方梨醫生在哪?”

“你誰啊?我還有事呢!找人自己找去!”醫生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墨池很少被人這樣對待,可是也不好耽誤醫生救死扶傷,可越是這樣,他越發不忍心讓方梨在這種高壓環境下工作。

“讓一讓!讓一讓!”

走廊不時有人推著平板車,推著病人送進去搶救,沈墨池為了躲開而轉入一個拐角,卻意外在急診的急救大廳裡看到了正在給病人縫合傷口的方梨。

病人渾身是血,狀況明顯很不好,嘴裡不時發出“嗬——嗬——”的氣音。

方梨將他的衣料剪開,清洗消毒過後先將可以縫合的傷口進行縫合,同時對著病人的家屬說道:“病人需要輸血,家屬去簽字。”

她的額角流下汗珠,專心致志的為傷者縫合,餘光卻瞥見家屬並沒有動。

方梨再次催促:“家屬去簽字,然後去前面交錢,等一會檢查結果出來後再決定要不要進ICU,可以聽懂嗎?”

誰料,一旁的家屬卻依舊沒有動,只是紅著雙眼死死盯著病人,冷不丁的問道:“救他的命,需要花很多錢嗎?”

“什麼?”方梨沒有聽清。

此時,家屬渾身顫抖起來,嘴裡喃喃道:“沒死的話,以後訛上我怎麼辦……還不如死了,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方梨剛剛縫合好一個傷口,抽空去看這位家屬,卻突然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這個男人全身都在顫抖,眼皮還在不停的抽搐,可是看起來不像是因為擔心病人而擔心,反而像是因為刺激而腎上腺素飆升。

方梨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想幹什麼?!不要衝動!”

幾乎是在方梨大喊的瞬間,男人自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揮向還在昏迷的病人:“去死!去死!去死!你為什麼不直接被我撞死!為什麼還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