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的眉眼彎彎,身上的衣服貴的驚人,可是穿的卻毫無章法可言,有種用力過猛的土感。他很高,但是又瘦的嚇人,眼窩深邃,整個就像是一副穿了衣服的骨架一般。

他看向沈墨池,幽綠色的眸子閃過幽光,“沈總你好啊,我是周涼川,有幸能得您的邀請,我很開心。”

周涼川說著走近,但是眼睛卻時不時的瞟著方梨。

方梨被他的眼神盯著,覺得很不自在。她總覺得這個人看著她時,就像是一條毒蛇看到了獵物,是那般陰鷙森然。

沈墨池黑了臉,上前一步擋在方梨的前面,隔絕了周涼川的視線,逼著對方看向自己。

“周總比我想象的年輕,請進。”沈墨池淡漠邀請,但是面上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與他握手。

周涼川卻像是沒事人一般,依舊帶著笑,沒心沒肺的主動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轉身進入會場,方梨故意扯了扯沈墨池的衣袖。

“怎麼?”沈墨池低下頭來。

方梨湊到他的耳邊道:“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太對勁,剛才我……哎,總之你小心一點,他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沒心沒肺。”

“嗯。”

沈墨池點頭,挑起眼皮看著周涼川的背影,“一個能夠這麼快擴張版圖到這種地步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沒有心眼的人呢?”

這個周涼川他不是沒讓人調查過,可是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根本查不到任何過去的資料。

而唯一能夠查到的一點資料顯示,他現在只是一個剛剛20歲的在校學生,繼承周家的家業後就順風順水一路長虹,家底乾淨的不得了。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方梨認同的點頭。

她剛才沒有說的是,她剛才與那人對視的時候,竟然感覺他有一點熟悉,就是那種很玄妙的一種感覺,明明她沒有見過對方,但就是覺得很熟悉。

可是她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不能先說出來影響沈墨池的判斷。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落後了幾步,攜手一同進入宴會廳之後,所有人都在讚歎二人的相配。

沈墨池聽著眾人的恭維,表情剛有所緩和,周涼川就十分沒有眼色的走了過來,看著兩人道:“剛才在外面沒有看清,如今一瞧,我和沈總的女伴竟然有些撞衫?”

周涼川說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月粉色的襯衫。

這件襯衫的面料瑩瑩光華,竟然和方梨身上的旗袍一模一樣,乍一看去他們兩個才像是一對。

“相同的衣服很多,周總沒必要驚訝。”方梨落落大方的說著,但是很驚訝,同時心裡的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這件旗袍是化妝師力薦的,可怎麼會這麼巧,她的裙子就和周涼川的襯衫一模一樣,甚至連上面的暗紋都是相同的。

沈墨池眉頭緊皺,“周總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沈總你別皺眉啊,怪讓人害怕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跟嫂子很有緣分。”周涼川依舊笑呵呵的,看起來毫無心機。

圍觀者心中一凜,覺得這位商業新秀簡直就是在沈墨池的雷電上蹦迪。畢竟在場的誰人不知,沈墨池最討厭被人提起那場失敗的婚姻?

不過誰也想不到的是,沈墨池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沉黑的臉色有所緩和。

入座之後,所有人都對周涼川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灌酒,然後套出一些有用的訊息,可卻沒想到周涼川的酒量竟然特別好,一桌子人輪番敬酒,他竟然都面不改色。

方梨偷偷打量他,她還是覺得這個男人十分眼熟。而因為瘦弱的關係,他的五官十分立體,看起來確實有點混血的感覺。

“喝,乾杯!”周涼川歪著頭和別人乾杯,動作幅度比較大。

方梨眼尖,眯起眼睛仔細去看他的耳朵,心中詫異。周涼川的耳朵後方竟然有還沒有完全整好的傷口,而這種傷口不是因為外傷,只會是做整容手術留下的疤痕。

這個男人做過整容。

方梨心中帶著答案,重新去他的臉上尋找答案,這才終於發現自己覺得違和的地方——他整個人瘦的像是乾屍一般,但是臉頰和眉骨處卻緊緻飽滿,明顯是填充過,並且雙眼皮也是割過的。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炙熱,被周涼川察覺。

周涼川放下酒杯看向她,微笑道:“呵呵,這位小姐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呀?被你這樣美麗的小姐看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雖然說的害羞,但是眼神十分熱辣大膽。

方梨一怔,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想著怎樣解釋的時候,卻突然試探道:“抱歉,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

周涼川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隨後又用更大的笑容掩飾過去。

他擺了擺手,摸上自己的臉,“既然小姐你都問出口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其實我是做了整容,之前醜了一輩子,有錢了就直接做了整容,就照著當紅小生做的,可能是因為這個你才覺得眼熟吧。”

周涼川解釋的大大方方,並且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倒是讓方梨意想不到。

她本以為對方會推諉一陣,誰能想到竟然直接承認了自己整容?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方梨看著他禮貌一笑。

她只是禮貌回應,但是身旁的醋罈子卻打翻了,沈墨池冷著一張臉站起身來,道:“你們先吃,我有點事情。”

說著,便扯起了方梨的胳膊,將她帶離了飯桌。

“嗯?你怎麼了?是頭上的傷口覺得疼嗎?”方梨被他帶到走廊盡頭的拐角處,還以為他是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沈墨池沒有說話,只是抓住了方梨的手淡淡的看著她,眼尾帶著喝過酒的潮紅。

“到底怎麼了,說話呀?”方梨不解。

“不許看別的男人。”沈墨池將她抵在牆上,聲音暗啞霸道。

方梨覺得此刻情況自己很危險,連忙用手向外推他,“好好好,我不看就是。”

但是沈墨池卻不依不饒,依舊將她禁錮在自己面前,“也不許和別的男人說話,特別是周涼川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