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發現那個男人的嘴上硬氣,但腿是軟的,不由冷冷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沈墨池恰好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沈墨池不捨的收回視線,冷冷的掃視眾人,“有膽子對我沈墨池落井下石的,我都會記住。”

說罷轉身離開。

等他走出去很遠確定聽不到的時候,這些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小聲的嘀咕著:“猖狂什麼呀?不過就是秋後的螞蚱,他蹦不到幾天了。”

宴會開始後,侍者來請方梨去到周涼川身邊。

方梨跟來之後,周涼川立刻將自己的胳膊支起來,她才不情不願的將自己的手腕搭在了他的臂彎。

方梨很不想和他一起去社交,但是奈何周涼川就是宴會的焦點,所有人都在偷瞄著這邊的動向,紛紛過來敬酒。

大多數人只和周涼川攀談,卻也有不長眼的,將話題引到她身上。

“周總,你身旁的這位美女之前是沈墨池的女伴吧?”聽到這個聲音,方梨才將目光放在那人身上,正是剛才被沈墨池言語譏諷過的林家贅婿,林牧。

方梨眼睛眯起,顯然是十分不悅。

這個人說的話,好像是把女人當做了男人的所有物,根本沒有一點尊重,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周涼川卻對這句話十分受用,嘴角的笑容又真實的幾分,“林先生好眼力,不過那些都是過去時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小梨以後只會是我的女伴。”

他宣誓主權一般的將自己的手,攬過方梨的肩膀。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自己裸露的面板時,方梨只感覺全身一陣惡寒,很想要現在就把他的手給剁掉!但是未免打草驚蛇,只能堪堪忍下。

林牧狗腿的說道:“那是一定的,周總想要的東西當然都能得到,只希望周總在達成所願之後能夠提攜一下我們林家。”

說著便伸出酒杯主動和周涼川碰杯。

兩個人的酒杯相撞,結果卻有另一隻手拿著酒杯用力的撞來,酒杯當中的酒液晃動撒出,全都潑在了林牧的身上,他身上的灰色西服頓時染紅了一片。

方梨看清來人之後,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追隨著沈墨池,而這一幕落到了周涼川眼裡,他攥著酒杯的手漸漸收緊,指甲深深地摳進肉裡。

“沈墨池!你知道我這身西裝有多貴嗎?”林牧大叫。

沈墨池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件西裝而已,你在狗叫什麼?”

此話一出,全場肅靜。

雖然林牧只是林家的贅婿,但在這種場合下也代表著林家的臉面,沈墨池公然辱罵,也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林牧氣得跳腳,“沈墨池,你還以為你是當初的那個沈墨池嗎?你現在不過是喪家之犬,只要再過一陣,你甚至連參加這種聚會的資格都沒有。”

沈墨池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說道:“是嗎?那就等我真正到那一天之後,再來惹我。”

說著,便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直接扣在了林牧的腦袋上,剩餘的紅酒全都澆在他的腦頂,看起來十分像一隻落湯狗。

方梨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就知道,沈墨池這個哪怕是一朝虎落平陽,也不會被犬欺。

林牧被淋了一頭紅酒,很想發怒,但似乎是被澆醒了頭腦,也反應過來。

現在的沈家還沒有真正的潰敗,依舊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便硬生生的忍下這口氣,倉皇離開。

周涼川看向沈墨池,“沈總做的很對,剛才那人說的話確實很不尊重方梨,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收拾他的,畢竟現在方梨是我的女……伴。”

他很想說方梨是他的女人,但是迎著方梨想要吃人的目光,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口。

“我只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和別人無關。”沈墨池目光冷凝的和周涼川對視,一點眼神都沒有分給方梨,好似兩人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其實並不是沈墨池故意冷漠無視她。

而是他怕自己一旦看到她的眼睛,就會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綢繆的一切將會功虧一簣。

“是麼?那是我會錯意了。”

周涼川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神卻落到沈墨池身旁的秦舒雅身上。

他佯裝好奇的問道:“這位就是秦小姐吧?二位的感情真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喜酒?”

秦舒雅聽到這句話之後,一臉嬌羞的靠在沈墨池的胳膊上。

故意夾起嗓子,甜膩膩的說道:“要不是最近公司有些動盪,我們就已經結婚了,墨池哥哥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而我更不可能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拋棄他,不像某些人……”

秦舒雅這句話指向性太強烈,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都下意識的看向方梨,表情耐人尋味。

雖然說沈墨池現在陷入經濟危機,讓人忍不住想要踩一腳這天之驕子。

但是方梨這種看到行情不對立刻投入對家懷抱的女人,更令人不齒。

這些人的目光滿含惡意,但是方梨卻十分淡定。

她雙手環胸擺出一副十分倨傲的模樣,“你是在說我嗎?秦小姐。”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方梨竟然直接挑破了秦舒雅的內涵,選擇正面硬剛,紛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聽著八卦。

“我可沒點名道姓,是你自己承認的。”秦舒雅也沒想到,方梨竟然改了性子。

方梨冷笑著,目光在秦舒雅和沈墨池之間遊弋,而後道:

“沈墨池確實追過我一段時間,而我也被他表面的深情打動,可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就爆出了你們兩個的醜聞,我及時理智抽身難道也是錯嗎?”

她說的時候,刻意的強調了“醜聞”這兩個字,就好像秦舒雅是什麼髒東西一般,讓人避之不及。

秦舒雅十分不甘心,她質問道:“你別再強撐著了,這件事情之後你難道不傷心嗎?別把自己想的那麼清高。”

“我為什麼要傷心?我現在只會慶幸。”

方梨看著她,眼中不見一絲受傷的情緒,“我只會慶幸沒有和沈墨池真正走在一起,沒有和他訂婚,能夠在真正把自己交出去之前看清這個渣男的本質,我不僅不會傷心,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