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方醫生,要不是你來幫忙我還不知道要用多久,再不把人推出去,沈家人怕是能活吃了我。”同事並不知道方梨和沈墨池的關係。

“嗯。”方梨不想多言,而是親自為沈墨池換上了乾淨的病號服。

待沈墨池被推出去之後,沈家人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打聽著情況。

方梨被同事推到前面,她便解釋道:“他雖然傷的比較重,但都沒有傷到要害,除了外傷就只是失血過多,生命沒有大礙。”

“那就好!快,快讓開,別耽誤醫生轉移人啊。”沈玉泰指揮著眾人,大有一副當家人的做派。

方梨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猜測,他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畢竟秦舒雅可是他帶進沈家的。

“嗡嗡——”

方梨將沈墨池送到了VIP特護病房裡面,手機剛一開機就看到了哥哥的電話,連忙接起來。

“喂?小梨。”

方暨白聲音匆忙而壓抑,道:“你那面情況如何?剛才為什麼關機了?”

“我剛才在給沈墨池手術,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我剛借了充電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方梨總覺得哥哥的聲音不太對勁。

方暨白聞言苦笑一聲,他看著病床上正在輸液的爺爺,道:“秦舒雅跑了,在我來之前,爺爺被她砸暈了,現在正在輸液。”

“什麼?!”

方梨很是擔心,十分自責剛才不該讓爺爺和秦舒雅單獨待在一起,“都是我的錯,爺爺怎麼樣了?我現在就過去。”

她的聲音裡滿是焦急,甚至隱隱帶著哭腔。

“你不用過來了,爺爺沒什麼大事,就是頭皮破了被縫了兩針,就是爺爺讓我告訴你一聲,秦舒雅跑了。”

方暨白說著,看到方老爺子睜開眼睛,似乎有話要說,忙將手機擴音放開。

方老爺子虛脫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你不要過來,也不要自責,是爺爺自己不小心,沒有防備才被她給偷襲了,但是爺爺真的沒事,不要擔心,我聽說沈墨池傷的很嚴重,你就在那陪著他吧。”

“爺爺……”方梨鼻子發酸,又想哭了。

“聽話!不然爺爺可是要生氣了,乖。”方老爺子哄著她掛了電話。

他看著自家孫子嘆氣道:“老咯,真是老咯,不中用咯……”

方梨掛了電話之後,抬起頭來,將眼眶裡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平復好心情之後才又走回了沈墨池的病房。

VIP病房和擁擠的普通病房完全不同,不僅有獨立的衛浴,甚至還有客廳和外陽臺,更像是一個緊湊的休養公寓一般。

沈墨池被安排在病房裡面,而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沈玉泰和沈老爺子。

看到她進來,沈老爺子率先開口道:“妮子,之前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老頭子我聰明一世沒想到晚節不保,竟然會犯下這麼離譜的錯誤,你放心,之後你和墨池的相處,我絕不干涉。”

他說的極為誠懇,但是方梨卻沒有什麼反應。

她只是舒了一口氣,然後道:“您想要一個孩子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這不代表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方梨還沒有說完,沈玉泰就忍不住插嘴,不滿道:“我爸都親自跟你道歉了,你還想咋的?別給臉不要臉啊!”

“這和你沒有關係。”

方梨冷冷的看著他,“甚至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我?我怎麼了?”沈玉泰冷哼一聲。

“沈墨池是在給秦舒雅找醫生的時候遇襲,可秦舒雅是裝的,而陳醫生又有問題,並且……秦舒雅當時可是你帶進沈家的。”方梨冷靜的分析著。

沈玉泰背後升起一陣冷汗,忙道:“這和我沒有關係啊!是老陳叫墨池去什麼醫院請專家的,我當初就是聽秦舒雅說她懷了墨池的孩子,我才帶著她進沈家的,我可沒有害墨池的心啊!爸!你得相信我啊!”

“閉嘴,這事等墨池醒了,他自然會查清楚。”

沈老爺子實在沒有心力去管他,只是看著方梨道:“妮子,你還會原諒爺爺麼?你不要因為爺爺的錯誤而怪罪墨池,他都是因為我的脅迫,才不得不陪著秦舒雅,但是我心裡很清楚,他喜歡的一直都是你,爺爺不想讓你們錯過……”

“沈爺爺。”

方梨平靜的看著他,“我和沈墨池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因為您的決定而轉移。”

“好,那就好。”沈老爺子連連點頭,似是終於放下心來,便讓沈玉泰帶自己離開。

方梨目送著他們離開,也說不上心中是個什麼滋味。

轉頭走進了病房裡面,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對。

這突如其來的對視讓方梨愣了好久,然後才驚喜的上前。

在他的眼前用力晃了晃手,確定他是真的清醒著,不由得驚歎道:“剛推出來手術室才10多分鐘,你就醒了?麻藥勁還沒過呢吧。”

“我沒、打麻藥。”沈墨池艱澀的說著,看著方梨的眼神格外溫柔。

“沒打?!”方梨急得站了起來。

沈墨池想要去拉她,但是手剛一抬起來,就無力的垂落下去,方梨連忙上前檢視他的傷口,埋怨道:“你不要亂動啊,傷口又滲血了……就算是鐵人也不能不打麻藥啊……”

說著,她之前一直隱藏很好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

她哭得實在是傷心,將之前的委屈,還有剛才的擔心全都一股腦的發洩出來。

沈墨池看著她哭,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將她攬入懷中安慰,只能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但是不打麻藥是我自己要求的,因為我對麻藥過敏。”

方梨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依舊洶湧。

她知道是有人對麻藥成分過敏的,卻沒有想到沈墨池就是其中之一,像這種人需要格外注意的,因為他們一旦生重病,處理起來會非常棘手。

方梨看著他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嘴唇,一陣心疼。

她不敢想他是怎樣忍受,在清醒狀態下做清創手術的,她開始後悔之前縫合的時候,應該輕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