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災厄之源

深夜……

一頭壯碩，背部滿是尖刺的漆黑野豬正在密林之中徐徐前進著，而在其碩大的腦袋之上，此刻卻是直立著一個白髮老者，此人正是之前險些要了齊林風性命的御靈將，而這野豬正是混沌刺豬。

此時的他們行進之目的地，赫然便是那片改造惡靈的密林之地，只是讓這老者整個青筋暴起，怒不可揭的是，等待他來到這片秘密之地的時候，留給他的卻僅僅只是一片殘破的廢墟之地，大量的器皿碎片撒落一地，其中無數的屍體殘骸更是鋪撒在地面之上，將這周圍全然燻成了一個鳥獸不近，惡臭沖天的地方。

在那些屍塊骸骨之間，老者更是見到了一直駐守此處的那十幾個蓑衣男子，“這些人全都是被貫穿頭顱，一擊斃命，難道來人是一個箭術高手？”更讓其憤怒得接近癲狂的原因，還是看到那原本圈養的五隻成型的改造之靈，此刻全然躺在了血泊之中，體內靈種的暗淡，無疑說明了它們的完全消亡，“不！不不不！該死的混蛋！到底是誰，究竟是什麼人乾的，老夫近百年的心血，竟然全都毀於一旦，該死的！”

然而，就在老者痛惜著眼前消亡的改造之靈的時候，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朝著器皿之中跑去，只見在大量的碎片之中，原本是該有著一個最大的容器佇立於此，可此時等待著的他，卻只有這一片虛無的空地，地面不淺的凹痕，顯然是其留下的痕跡，“不不不！！不可能！糟了，究竟是誰，竟然連老祖交代下來的東西也給拿走了，這些人，那些改造之物，就算死再多也無所謂，但，但如果讓老祖知道，那東西被人拿走的話，老夫的命，怕是要休矣......”

可就在那老者發射訊號，不斷從密林之中召集同伴的時候，在他不知道的一個被大量草木隱蔽的天然溶洞之中，齊林風此刻正端坐其中，雙眼微閉，整個好像冥想的僧侶，不漏半分氣息，但實際上，齊林風此刻卻是在靈境之中的古樓之前，正不斷端詳著眼前的一個東西。

“其他的玩意兒我倒是看得出來是什麼，可這東西著實讓我看不懂了，明明是想淤泥一樣軟趴趴的，但卻好像有著生命力一樣，難道是蠕蟲？不大像呀.....”

是的，此時的齊林風，觀察的東西，正是之前那改造之地中，最為巨大的鐵質器皿，看著眼前的巨大鐵桶，齊林風是完全搞不懂其中之物了，即便是查閱了所有腦中的古樓記載，卻始終是一無所獲，不過齊林風的思維很是敏銳，一下就是猜出了一些這些東西的可能性，“連擎天古樓裡記載的海量知識都沒有嗎，我之前查過，古樓之中唯一模糊不清的記載，只有那關於四大神靈大戰前後的事情，甚至都算不上是記載，而這東西既然都是沒有記載其中的話，難道這噁心的黑泥一樣的東西，也是來自於那段時期的東西？”

就在齊林風就地而坐，緩緩思索的時候，應龍的身影便是從古樓之中緩緩而出，雖然伸著懶腰，但那臉上的疲憊之色是顯露無疑，“老傢伙，我還以為你這次死定了呢，面對皇級惡靈，不管是如今的你還是我，都還沒有恢復到那種實力，不過能不死也說明了你這傢伙命硬。”

“你醒了，蘇九兒呢？她還沒醒嗎？”

“那騷狐狸呀，她可不像我，我好歹也是重修之體，是有些有肉的，就算本源一時間動盪了一下，也不至於昏睡很久，而她不同，畢竟是魂靈之體，對於沒有實體的她，即便是有了你給的靈器之軀，本源這一下猛烈動盪，怕是一時半會也吃不消，或許還需要一些時間恢復吧。”

可應龍剛想走回古樓的時候，也是注意到了你巨大的鐵質器皿，“嗯？你這傢伙從哪搞來的這麼大個水桶？你要泡澡？”

“什麼泡澡，這是我剛從外面拿到的，對了，你不是上古龍魔嘛，你應該見識比我大多了，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老夫說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早已不是龍魔，我現在可是重生的天機龍，雖然我的見識是比你廣，但這不就是個大水桶嘛，你至於為了這麼個東西奉承老夫？”

“不是問你鐵桶，我是問你見沒見過我手上的這東西。”

當應龍有些不耐煩地揉著睡意未退的雙眼靠近檢視的時候，下一刻卻是整個人都暴跳而起，連連後退了數十米之遠，這一下也是讓齊林風嚇了一跳，“你你你，你從哪搞來的這玩意兒！”

“怎麼了？你還真見過在和東西？”

齊林風剛想捧著手上蠕動的黑泥靠近應龍，想讓他好好說說的時候，卻是見到應龍是無論如何也不給靠近，臉色之難看，甚至都可以說是驚恐和畏懼，“你你你，你別過來啊，這東西的氣息，老夫絕不會認錯，警告你啊，千萬別拿這東西靠近我，否則我翻臉的。”

見到應龍如此巨大的反應，齊林風更是對手中之物好奇不已，“你至於嗎，這黑泥雖說的確古怪了點，但你有必要反應這麼過激嗎？”

“我反應過激？黑泥？你這老傢伙也就你會這麼說了，竟然還拿在手上把玩，我現在是真的在警告你啊，不是在和你看玩笑，這東西你千萬別讓它靠近我，老夫可不想好不容易才擺脫掉的東西又纏回身上。”

“擺脫的東西？”齊林風十分肯定了，這應龍的確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看來你的確知道這東西，這到底是什麼，竟然讓你戒備到如此程度？”

應龍苦澀的臉色揮之不去，“戒備？老夫寧可和你再去面臨先前的那皇級惡靈十次，也不想靠近這玩意兒，你竟然把這東西拿到靈境裡，你腦子進水了，到底怎麼想的？！”

雖然從應龍的反應來看，齊林風也漸漸察覺到這東西明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但應龍這不解釋只是一味躲也是讓齊林風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呀，快說，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這是災厄之源，世上一切災厄的源頭，你說這是什麼東西？”

“災厄之源？和惡靈之源一樣的東西？”

“什麼呀，人類所謂的惡靈之源，根本就不是什麼災厄，說白了那也只是世間靈力的另一種凝聚方式而已，但這和東西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這是所有災難和死亡的源頭，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的陰暗一面。”

“額，我還是不大明白啊，所以這所謂的災厄之源，到底是什麼東西？”

應龍長長舒了一口大氣，才是解釋了起來，“你可還記得之前老夫之前身懷煞氣的事情吧？”

“嗯。”

“那你還記得之前老夫說過，我也並非是天生煞氣，專門走的煞氣一道？”

“記得啊，怎麼了？和這東西有關？”

“當年，老夫為了追求世間境界的極致，自身去到了深海某處的秘境之中，卻是不想被一個噁心的東西給偷襲，試圖奪取我身上的所有力量，雖然之後老夫實力強勁，並沒有讓那東西得逞，但卻因此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些你手裡的那種玩意兒，這才是體內煞氣暴漲，甚至於無法控制，要不是老夫當年實力冠絕天下，恐怕也無法保持清醒，之後才會變成你們口中的龍魔。”

齊林風聽言，捧著這黑泥的雙手都是不由有些發毛，“這，這東西這麼危險的嘛？看不出來呀.......”見到齊林風此時將手中的黑泥像泥球一樣拋來拋去的，應龍都是一臉地黑線，“而且你說你之前那煞氣，是因為這東西才有的？我並沒有感受到它有什麼煞氣的氣息，你這傢伙沒搞錯？”

“這天底下敢把災厄之源這麼玩弄的，也就你這個老變態了，哎，別說老夫沒提醒過你呀，這靈境可是你的本源之所，雖然有著擎天古樓傍身，可要是被這玩意兒給侵染了，就算是你也會很麻煩的，小心點吧。”

“有這麼誇張嗎？”

“誇張不誇張，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只見應龍從一旁的地上拿起一塊晶石，丟到了他的面前，示意齊林風將手上的黑泥附著其上，齊林風照做之下，下一秒發生的一幕倒是讓齊林風有些意外，只見在黑泥附著片刻之後，以那晶石為原點，竟然飛速地凝聚出了一個類似幻體惡靈一般的透明之物，輪廓頗有野獸的模樣，微弱的煞氣也隨之而出，“哇，還真有煞氣，合著之前這玩意兒一直是在隱藏本源？”

隨著煞氣的愈發濃郁，一直猩紅的獨眼在那沒有五官的頭部直接猛然睜開，見到周圍之景色後，卻是直接鎖定了齊林風身後的那巨大器皿，全然就是朝著器皿衝擊而去，應龍連連大叫，“快阻止它，它是想讓裡面的所有災厄全部湧出！”

但這畢竟是齊林風的靈境，齊林風又豈會任由這東西放肆，僅僅一個招手，周圍的面宛如倒刺一般，直接數十根土柱拔地而起，將那東西牢牢鎖定在了原地，“嗯，這東西倒是停值得研究的。”

“額.....變態.......”

然而，正當齊林風以為控制住了這沒有見過的怪物之時，一張血盆大口卻是猛然從其身後襲來，“老傢伙小心身後！”只見齊林風及時腳下身法開啟，才是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那血口的撕咬，齊林風定睛一看，卻是有些難以置信，“這不是之前給蘇九兒看門的霸王龍嗎？對了，之前我將其收進了靈境了，它怎麼還攻擊起我來了........”

就在齊林風疑惑的時候，只見那霸王龍身上竟然逸散出了輕微的煞氣氣息，“怎麼會這樣，它怎麼還有煞氣？”齊林風細細觀察之下，才是猛然發現了端倪，原來他完全低估了眼前那怪物的手段，只見其下肢的一部分，竟然是直直地伸入了地面之下，顯然可以部分伸長，而那伸長的末端自然是連結上了霸王龍的身軀之中，“被控制是嗎，這玩意兒看來挺無孔不入的，的確有些麻煩。”

“怎麼樣，老夫都說了，要是當年老夫的實力還可以的話，早就是和這亞龍血統的末裔一樣，被煞氣控制心智了。”

“喂，話說這可是你提議的試試的，你不來幫忙？”

應龍連連搖頭，拒絕不已，“別的什麼都可以，唯獨這東西，老夫是打死都不碰了。”齊林風都是對應龍苦笑連連，“搞什麼，你又不是什麼戒毒的癮君子，至於這樣怕這東西嗎？”齊林風也是明白這東西的麻煩之處了，不再猶豫，火隕劍浮現手中，一招隕火動星辰，直接將那怪物吞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燃燒殆盡。

可本體被燒盡了，纏繞在霸王龍身上的那煞氣卻絲毫不減，甚至於大量的煞氣鋪撒而出，接連附著在周圍的極快浩日靈晶之上，藉助著靈晶的濃郁靈力，又是幾個一樣的怪物凝聚而出，“我靠，這玩意兒還能無限增值不成，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浩日靈晶濃郁的靈氣便是最好的春風？該死的，還真麻煩了。”

“看吧，老夫都說了，這東西很難搞的！”

“那你還叫我試，你這不坑嗎！！！？”

“呃，你要沒什麼事，老夫就先撤........”

“你！”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煞氣怪物凝聚而出，齊林風都是有些感到棘手了，而就在齊林風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古樓一陣波動之下，卻是直接引動了齊林風儲物袋之中的某個東西，只見之前那逆熵之人給予齊林風的白色晶石迸發著刺眼的光芒，“這是之前那男人給的.......”而應龍也是不由停下腳步，“咦，那東西不是老傢伙的，喔，我就說嘛，看來逆熵那些人也不傻，總算是找上門了。”

就在齊林風意外連連的時候，那白色的晶石直接漂浮到了古樓的最高層塔頂尖端之處，原本就已經刺眼的白芒，此刻更是像降臨於整個靈境的浩日聖光，直接籠罩了整個靈境，而在那白芒聖光之下，似乎一切的汙濁全都無處可躲一般，只要是對靈境不利的，全都被白光盡數瓦解消散，那凝聚而出的十幾個煞氣怪物以及霸王龍身上沾染的煞氣和黑泥都是全然被生生消解，甚至於連那巨大的鐵桶器皿之中的大量黑泥，也盡數被抹除的一乾二淨，不留絲毫。

“不愧是老傢伙的本源之力，一下子就給解決了。”

齊林風也是驚奇不已，他完全也想不到，那逆熵之人給的東西，竟然是能和擎天古樓呼應，甚至於激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這讓齊林風不得不再次審視之前那人說的一切了，“嗯？！外面有人靠近！”齊林風顧不得靈境之中那晶石的情況了，連忙心神回體，因為此刻的他深處的環境，可不是什麼可以悠然自得的地方，隨時是一不小心就要被弄死都沒人知道的森林之中。

伴隨著腳步聲的不斷靠近，齊林風是臉色難看，“該死的，我明明已經隱去了所有的氣息，而且這溶洞自然天成，隱蔽非常，怎麼還是被人給找到了？”眼看著洞外的身影就是要掀開叢生的雜草，齊林風只能是先聲奪人，手中火隕劍直抵在那身影的咽喉大致方位，只要他敢進來，下一刻便是其斷喉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