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啊,進到家裡後她便讓他先去洗澡,外套還是她幫著脫下來的。

因為他受傷的手被紗布包紮著,所以她又陪著去浴室裡放水,擠牙膏什麼的。

而這期間,他一直都沒碰過外套。

八成是回來的路上,他將字據偷偷放在車裡了。

她立即決定等他睡著了,她馬上去車裡找。

“符媛兒!”這時,浴室裡傳出程子同的聲音。

剛才說好,讓她幫忙擠沐浴乳洗頭膏來著。

她只能暫時放下外套,推門走進浴室,抬頭一看,她的臉頰登時泛紅。

雖然兩人坦誠相見很多次,但陡然將他全身上下一覽無餘,她還是有點難為情……

他一個做生意的沒事把肌肉練那麼好乾嗎,這不是考驗她的定力嗎!

他好像並不覺得什麼,大大方方的張開雙臂,示意她給自己塗香皂。

“你兩隻手都受傷了?”她無語的瞅著他。

“習慣定律,只要我一隻手在塗肥皂,另一隻手也一定會被塗抹上肥皂。”

符媛兒回想了一下,什麼墨菲定律破窗效應她也看過,但所謂的習慣定律,卻沒什麼印象。

“我把你受傷的手綁到旁邊怎麼樣?”符媛兒想到一個辦法,“綁兩天後你就習慣了,塗肥皂的時候也不會用到受傷的手。”

“符媛兒,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是它的救命恩人,”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想討報答,等它出生以後吧。”

他的唇角忽然勾起壞笑:“符媛兒,你是不是害怕?”

“害怕什麼?”

“距離我太近,你會想到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我才不會……你少自戀了,”她越說俏臉漲得越紅,“你以為自己是誰,有沒有那麼大吸引力……”

“那你還猶豫什麼?”

符媛兒氣惱的咬唇,是啊,不就是塗香皂麼。

她一把將香皂拿在手中,大步跨到他面前,便開始往他的面板上塗抹。

香皂滑過他壯碩的上半身肌肉,散發出一陣陣淡淡香味,如同平常她在他身上聞到的一樣……

暖色燈光下,他緊實的肌膚,健壯的身材和厚實的胸膛,無一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往日那些身影交纏的畫面不斷往她腦海裡浮現,細密急喘的呼吸、低淺難耐的嬌、吟,彷彿就在耳邊。

符媛兒手中的肥皂停在他的腰間,她低著頭一動不動,她需要冷靜一下。

“怎麼了?”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問聲。

她抬起頭,視線最先觸及他的薄唇……他的唇剛被水洗過,既唇色發紅又緊實飽滿,像絲絨蛋糕想讓人咬一口。

符媛兒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她怎麼會有這種衝動,她現在是一個孕婦。

慌亂間,下巴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捏住,然後抬起來。

她被迫對上他深邃的雙眼,他的雙眼深處燃著兩團幽暗的火。

她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可是,“唔……”她的唇瓣已被攫住。

他總是那麼橫衝直撞,恨不得一下子全部佔有。

她無法思考也無法抗拒,因為她也是如此的渴望著。

驀地,她被抱上了洗漱臺,衣物一件件落地。

“孩

子……”她還留有一絲理智。

“我會輕一點。”他在她耳邊說,不斷噴薄的熱氣直接將她最後一絲理智燒成灰燼……

不過,今晚的動靜沒持續太久就是。

歸根結底,兩人還都是怕傷著孩子。

符媛兒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他明明已經有所保留,為什麼她還是感覺這麼累。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浴室傳來一陣水聲。

是他在洗澡嗎?

他怎麼不要她幫忙了?

好歹他也救了自己一次,她真不幫忙,她這顆善良的心怎麼過意得去。

於是她堅持著爬起來,來到浴室外將門推開,然後她愣住了。

只見程子同將受傷的手高高舉起來,另一隻手塗抹肥皂、沖水,靈活自如沒有半點為難……

所以,之前他那幅這不可以、那也不行的模樣,都是裝給她看的……

“程子同!”她一下子精神了。

聞聲,程子同轉過來,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

“怎麼了,剛才還不夠?”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

“你騙我!”她氣惱的控訴。

“我騙你什麼了?”他問,不慌不忙。

“你騙我,你……”這話真是太難說出口。

“我騙你上洗漱臺了是嗎?”他幫她說出來,“但我記得剛才有人摟著我的脖子不肯放手……”

他又拉了一下脖子:“這裡的紅印是誰留下的,還有……”

“程子同,你閉嘴!”符媛兒羞得滿臉通紅,轉身跑了。

程子同的眼裡,滿是寵溺的笑意。

符媛兒回到了床上,不久聽到他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趕緊鑽進被窩,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兒矇住。

床墊微微震動,他躺到了她的身邊。

他沒剝她的被子,而是沒受傷的手從被子側面探進來,撫上了她的小腹。

就那麼輕輕的搭著,掌心的溫暖透過衣料,一點點浸進她的肌膚,到達心靈深處。

她的怒氣被這份溫暖衝散,漸漸從被子裡探出雙眼來。

沒有防備的,便撞入他的目光之中……他一直看著她。

符媛兒的心幾乎軟成一團棉花,但也存有疑問,他這樣的溫柔也是裝出來嗎?

他對她好,是想讓她更加愧疚嗎?

“肚子不舒服?”他察覺到她的走神。

她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他,“今晚上你為什麼和於翎飛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問。

“她給引薦歐老認識,”他回答她,“你也聽說了,我和歐老有生意往來。”

符媛兒心頭一沉,是了,他應該是在變賣公司的一些資產。

而今天為了幫她,他又給歐老降了價格。

“你為什麼幫我?我那只是一份新聞稿而已,你損失的卻是大筆現金。”

程子同輕笑,眉眼間都是不以為然,“只是錢……而已。”

“在你眼裡,我比錢重要嗎?”她問。

“是。”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多麼堅定的表白,符媛兒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悅。

她回想今晚整件事,忽然強烈感覺到這有可能是一場陰謀。

為什麼於輝會爽快的答應嚴妍,帶

她去見歐老?

而為什麼她和於輝去見歐老之前,那麼巧合的,程子同和於翎飛剛剛從房間裡出來?

她和歐老的談話陷入僵局的時候,他怎麼那麼及時的進來?

蜘蛛織網的時候,會將每一個結都算仔細,然後在每一個結點繼續往外織網,最後變成一張有去無回精密陷阱。

他也在織網,是不是?

“你為什麼去找歐老?”忽然聽到他問。

“為了順利發稿。”她回答。

他沒出聲,顯然她的回答並沒有解決他真正的疑惑。

為了發稿他是知道的,這件事不還是他辦成的麼。

“……這篇新聞稿報社總編不讓發,說影響不好,我總得想辦法解決,既然想辦法,那就找說話最管用的。”

她沒說和於翎飛三局兩勝的事情。

她覺得這突然而來打賭很蹊蹺,又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賭注是為了他而下的。

“符媛兒,你的思路……”怎麼說,有點清奇,讓人印象深刻。

“和於輝少來往。”接著他又這樣說。

“為什麼?”

“於輝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的心思很深。”

符媛兒“嗯”了一聲,沒跟他爭辯。

但於輝是個什麼人,總要她自己總結判斷才行,否則對於輝太不公平。

畢竟他幫過她,最重要的是,他也追求嚴妍。

為了嚴妍,她也要對於輝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才行,如果於輝真是一個兩面三刀表裡不一的人,她就得給嚴妍打預防針,千萬不要腦子一熱答應於輝什麼事情。

但如果於輝並非傳聞中的不靠譜,嚴妍也不要錯過好男人啊。

“在想於輝?”他的聲音又到了她耳邊。

她正琢磨得深入,漫口答應了一聲,立刻就覺得他的手臂收緊。

他的臉就到了眼前,眸子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她不禁撇嘴:“我想他的事,是因為他在追嚴妍。”

程子同微愣,眼裡的危險頓時少了幾分,“嚴妍……”繼而他面露不屑:“他想追上嚴妍,下輩子吧。”

“為什麼?”

“程奕鳴會對嚴妍放手?”

符媛兒聽了很不高興,“他既不承認自己對嚴妍的感情,也從沒打算和嚴妍有什麼結果,以後他結婚了,還想讓嚴妍為他守著?”

他想什麼美事呢!

程子同輕笑:“短時間內他是不會放手的。”

“究竟怎麼回事?”符媛兒追問,聽上去他似乎知道的挺多。

“很晚了,該睡覺了。”他催促道。

“你話說一半我怎麼睡得著?我不睡可以,不知道孩子不睡行不行。”

程子同:……

“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程奕鳴發現嚴妍這塊擋箭牌挺好用,”他只能繼續說,“老太太其實還給他物色過幾個世交的女兒,但那些女兒知道程奕鳴外面有人,再一看嚴妍的容貌身材,自己主動就打退堂鼓了。”

“用她們的話說,雖然自己家裡很有錢,但不一定能鬥得過嚴妍這樣的小三。”

符媛兒明白了,嚴妍的風情足夠迷倒大部分男人,她們害怕的是結婚後,程奕鳴專往嚴妍那兒跑,自己結婚既喪偶,做一個活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