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五味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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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到來人明顯蹙了下眉,“抱歉,我們食堂已經打烊了。”
男人隨便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看向女人,“隨便什麼,是吃的就行。”
繼而一塊巴掌大的純金牌子放在了桌上。
女人走過去,拿起金牌子看了看,一面是鷹首,一面刻著御林二字。
“確實沒什麼食材了。不過我烤了兩條臭魚,要不要嚐嚐?”
“可。”男人漆黑的眸子看著女人,“有酒嗎?”
“不巧,酒也沒了。”女人進了廚房。
很快她就端著一盤烤臭魚出來,還有一壺熱薑茶。
男人面對散發出臭味卻烤的焦黃流油的烤魚,毫不猶豫的伸手取過一條,不怕燙的開啃……第一口明顯擰了眉,但是接下來就嚐到了臭味中那獨特的鮮美,最後連骨頭也沒放過。
是真餓了啊!
這東西,反正她白送都沒人吃,夥計和廚子更是三令五申的不讓她在經營時做。今兒也是為了打牙祭才晚走的,沒想到倒來了位臭味相投的知己。
女人給他倒了一杯熱薑茶,“你不覺得臭嗎?”
“香。”男人喝了薑茶,又拿起一條開吃,這次的速度稍微慢了些,“還有嗎?”
“沒有了。但你運氣不錯,我又翻出來幾串羊肉烤著。對了,我叫雲薴,是五味食堂的老闆。”
男人聽到她的名字時,身體一僵,拿魚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了下。
雲薴正好給他倒茶,所以錯過了他的異常,“你慢慢吃,我去廚房看看火,別給烤糊了。”
等她走了幾步,男人忽然開口,“我的名字——楊軒凌。”
“楊軒凌?”雲薴回頭看著他,笑道:“名字不錯。”
楊軒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背影,到她進了廚房都沒有眨一下。
大約盞茶的功夫後,雲薴端著烤羊肉串出來,還有四個刷了醬的烤饅頭片。
楊軒凌已經把烤臭魚都吃完了,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
雲薴瞧著不用怎麼收拾的桌面,放下食盤,“請用。”
“謝謝。”楊軒凌回道,然後埋頭開始吃。
雲薴單手撐腮看著他的吃相。即便餓的急,也沒有胡吞海咽的狼狽,反而有些賞心悅目,應該是有教養的。另一隻手閒來無事的撥弄著他那個金牌子,“這是什麼?”
“金子。”楊軒凌回道。
雲薴一愣,隨即笑了出聲,“沒錯。確實是金子,還是純度極好的。”
忽地,她目光凝注,盯著他坐著的凳子下……
那裡有一灘血,顏色鮮紅。
同時外面也隱隱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人數不少。
楊軒凌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凶煞殺氣,便從凳子上站起來。
這一起,雲薴難免看到凳子上也都是鮮血!
她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明哲保身應該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她仍忍不住還是出聲,“你傷的不輕。”
楊軒凌凌厲的眼神轉向她,似乎要看穿了她的想法,確定她並沒有威脅後,才道:“暫時死不了。”
話落,便要走。
雲薴又瞥了眼那個金牌子,最後一咬牙,“你去後院掛著風燈的房間,進去藏起來,我來應付這裡。”
楊軒凌詫異。
“趕緊的,等下保不齊我會後悔。”雲薴先把門關上落閂,又匆匆進了廚房。
等她拿著抹布,又端著一個盆折返回來,楊軒凌已經不見了。
地上滴滴嗒嗒的血跡,消失在進後院的簾門前。
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呼喝聲。雲薴再顧不得多想,拿著抹布,沾著盆裡醃製臭黃魚的臭湯,快速的擦拭血跡。
確定都擦乾淨後,又把一些臭湯在邊角都撒了些。立時整個大堂只剩下臭魚味,猶如糞池一樣。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開門——”
雲薴收拾好抹布等物,然後從櫃檯裡取了一件厚披風披上,邊走邊打著哈欠,困兮兮聲音應道:“已經打烊,不做生意了。”
“府衙辦案。”門外的人不耐煩的喊道。
雲薴這才慢吞吞的開了門。
大堂裡的臭氣,頓時瘋狂的朝外湧出。
幾個衙役迎面被一股臭氣暴擊,差點兒沒燻暈了過去。
“什麼味兒?”最前面的衙役,臉色都變了。
“咱們五味食堂特色臭魚,幾位爺要不要嚐嚐?”雲薴樂呵呵的側身,請他們進去。
幾個衙役不光不進,還連連後退。
其中一個衙役倒是常來雲薴這裡吃飯,知道她說的臭魚,白送都沒人吃,“掌櫃還是自己留著享用吧。”
“喂,等等啊是免費的,不要銀子。”雲薴越說越精神,眼睛也放光,彷彿找到了試吃客。
衙役們更不敢進了,其他經過的聞到臭魚味,也直接繞道走。
“奉命辦案,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一個衙役忍著魚臭味,快速的把手裡的通緝令開啟,上面是一個蓬頭亂髮,鬍子邋遢的男人,正是她後院的楊軒凌。
雲薴認真的看著畫像,看著看著眼亮了,“嘖~這男人可真俊啊!”
衙役懷疑的看了眼手裡的畫像,這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哪裡看出俊的?
“他是殺人犯,惡徒。”另一個衙役回道。
雲薴抬手捂臉,不勝嬌羞,“真是寡身太久,看個殺人犯都覺得眉清目秀。”
“……掌櫃發什麼騷,到底見過沒?”衙役對雲薴的花痴,著實無語。
“太遺憾了,沒能遇到。”雲薴有點兒悻悻的攏了攏肩膀上搭著的披風。
衙役捂著鼻子又探頭朝大堂裡掃看,什麼異常也沒看出來。
雲薴見衙役朝裡面看,臉色一喜,忙道:“來都來了,進來嚐嚐我的秘製烤臭魚唄。”
“謝了掌櫃,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咱們正經忙著。”幾個衙役再不敢停腳,麻溜兒去了下一家。
雲薴沒有立刻關門回去,而是一副好事的模樣,和其他好事出來的街道鄰居打聽,間或招呼其他衙役進店坐坐。
但那股子臭魚味兒,直接把人燻跑了。
直到衙役們都走了,出了這條街,雲薴才回了後院。
楊軒凌站在她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