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懶洋洋的,尤其是在剛剛用過早飯的情況下。

毛利小五郎耷拉著眼皮,看似專注在眼前的報紙上,但實際上他已經快睡著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兩人在沙發上嘰嘰喳喳的交談聲,傳到他耳中更像是催眠曲。

叮咚~~~

一陣門鈴聲打散了他的睡意,手裡的報紙慌亂地飄落到地上,毛利小五郎顧不得那麼多,趕忙起身去開門。

最近手頭有些緊,他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女兒掌控著家裡的花銷,一再削減他的零用錢,他已經好久都沒多餘的資金去投注小鋼珠這一高風險高回報的“優良專案”了。

“久等了,客人,在下毛利小五郎,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看著貼到近前,認真嚴肅的大長臉,羽生清安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結果熱情好客的毛利小五郎卻更近了一步。

在對方熾熱的眼神下,羽生清安莫名升起了一絲心虛感,彷彿眼前的毛利小五郎是被自己拋棄過一樣。

“爸爸,是有客人來了嗎?你是不是嚇到人家了?”

毛利蘭察覺到了異樣,起身過來檢視了一下,對於自家老爸的洋相她已經見怪不怪,只餘無奈了。

“不好意思,嚇到您了,快請進來吧。”

毛利蘭將毛利小五郎扯到一邊,讓開門口,伸手邀請羽生清安進屋。

羽生清安一臉認真地端詳著毛利蘭熟悉的模樣,對於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女,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異國他鄉遇故人的親切感。

這也不枉他大老遠地從鄉下跑到這個陌生的大都市來。

毛利蘭正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奇怪的時候,羽生清安的身後冒出來了一個扎著歪歪扭扭小辮的小腦袋,白嫩的小臉上,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毛利蘭看。

“啊啦,原來還有一位小客人,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毛利蘭連忙俯身蹲下,溫柔地打起招呼。

名叫柚子的小女孩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奶聲奶氣地答道:“柚子三歲了,姐姐你好漂亮啊~”

毛利蘭聞言一怔,隨即忍不住開心地捂嘴笑了起來。

“那你看看我漂不漂亮。”鈴木園子忽然從毛利蘭身後探出頭來,湊趣道。

“姐姐你也很漂亮~”柚子狀若懵懂地仰頭看著鈴木園子的大額頭。

“這小姑娘也太會說話了,將來必成大器!”鈴木園子忍不住抱起柚子,使勁兒地蹭著臉,高興地誇讚著。

對於陌生人突如其來的親熱,柚子沒有絲毫怕生的意思,倒是很開心地配合著。

落座,上茶,自我介紹。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存在感,“那麼,羽生先生,請問您是有什麼委託要交給鄙人嗎?”

羽生清安微微搖頭,沉吟了一下,“事實上我是來和毛利先生談合作事宜的。”

“合作?”毛利小五郎等人異口同聲地驚詫道。

鈴木園子原本正揉著柚子軟軟的小臉玩,聽到羽生清安的話忍不住向他看去。

陽光從百葉窗穿過,在丁達爾效應下顯現出明顯的光路,羽生清安的眉眼被襯得十分柔和,胡茬唏噓,表情恬淡,不急不躁,讓鈴木園子一時有些失神。

“沒錯。”羽生清安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和……一個小紙人?

小紙人的手輕輕動了下,羽生清安連忙將紙人收好,塞回胸前口袋裡,起身將名片雙手遞給毛利小五郎。

在來毛利偵探事務所拜訪之前,他可是在書店好好地蹭著看了不少禮儀方面的書籍,又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周圍人的日常舉動。

畢竟原主沒給羽生清安這個不速之客留下什麼記憶來繼承,關於在這裡生活的一切都需要自己重新學習。

說起這個羽生清安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抱怨的,白白佔了人家的軀體,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再多的要求就太過分了。

不過,好在自己前世就比較擅長語言方面,雖然不是語言專業的,但也零零散散學了幾門外語,其中就包括了日語。

心中暗自盤算著說辭,羽生清安忽然注意到了鈴木園子的目光,後者心中一慌,趕忙低頭,免得和羽生清安對上視線。

但是鈴木園子避開了羽生清安,卻又正對上了柚子圓溜溜的好奇大眼睛。

雖然懷裡的小姑娘沒有說什麼,但這純真的眼神實在殺傷力驚人,即便是鈴木園子久經考驗的臉皮也不由得泛紅。

“羽生陰陽葬儀社?”毛利小五郎看著手裡的名片,一頭霧水地喃喃道,“這個……我們兩個能合作些什麼呢?”

偵探和葬儀社,應該沒什麼關聯吧?

羽生清安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沉睡的名偵探’的大名可是在報紙電視等媒體上頻頻出現,在下便不由得好奇了起來,於是便稍稍調查了一下。”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嘴角咧到耳根,柯南在聽到調查兩個字的時候,心臟漏了一拍,再看對面羽生清安一身黑色西服,他不禁臉紅心跳,手腳發軟。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十分令人驚訝的事實……”說到這裡,羽生清安奇怪地瞥了一眼小臉又紅又白的柯南,這更讓後者心跳加速。

“東京都內每年死亡的人數大約為11萬人,即平均每天有300多人死亡。都內的26處火葬場的冷庫也是常年滿載的狀態,東京都的葬儀社委託能排到明年,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另外,僅僅米花町這一個地區,每年非自然死亡的人數就能達到五百人以上,這還只是調查到的,而這五百人中,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有地位的人士。”

毛利小五郎聽得一腦子漿糊,不知道羽生清安到底想說什麼。

羽生清安忽然話頭一轉,“我原本是在鄉下繼承了家裡的葬儀社,但是因為鄙社的費用稍微有點高,而鄉下人口又少,所以實在維持得艱難。”

“而巧合的地方來了,我發現毛利先生,您參與的案件中的死者,單單社長這一職位的就佔據了不小的比例,除此之外也多為中產以上的家庭。”

“據我瞭解到的一些案件,那些受害者至今還未安葬,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葬儀社,以及火葬場排不開期。”

“第二個問題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解決的,畢竟整個安葬的流程中,只有火葬場是官方才有權經營的。但第一個問題,卻正是鄙社存在的意義。”

“所以,這就是我冒昧上門的理由,也是我來談合作的基礎,我希望以後能跟著毛利先生一起參與案件,然後接下那些葬儀的委託,當然,相對應的,自然也是不能讓毛利先生單方面付出的。”

對於羽生清安沒有說清道明的話,毛利小五郎自然是秒懂,這是有提成的!

但是他卻仍然覺得不爽,這位羽生先生這話裡話外,雖然沒直說,但意思不就是,自己是個瘟神,尤其愛剋死“社長”嘛……

目暮警官說自己沾了不乾淨的東西,這會兒又是被葬儀社的人找上門來談合作,這樣下去,自己的名聲就徹底洗不清了啊,可惡!!!

看著眼前笑容自然的羽生清安,毛利小五郎終究還是忍下了半口氣,剩餘半口,撒在了柯南的狗頭上。

笑得那麼大聲。

聽到柯南的慘叫,毛利小五郎總算舒爽了一點。

柚子一臉好奇地從鈴木園子懷中探頭看向柯南頭頂的紅包,感覺十分神奇,紅彤彤的,好想戳一下。

叮鈴鈴~~~

就在毛利小五郎糾結猶豫之際,電話適時響起。

“摩西摩西,目暮警官,有什麼要緊事嗎?”

“……”

毛利小五郎屏氣靜聽,隨即面色大變。

“什麼?!!”

“巨木企業的大木由社長死在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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