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律師認罪的很痛快,唯一的要求就是別再讓他跟受害人共處一室,把他帶回警局關起來都行。

恐懼和羞憤交雜,讓他很是凌亂,在離開客廳後,他總算平靜了一些,將犯罪經過如實交待了。

譬如,如何趁保潔員不在,利用飯店的垃圾通道,將死者屍體打包丟下去,然後到樓下藉助封口釘上的標籤找回來,再運回家。

之後又是怎麼處理手套和袋子一類東西的,全都很痛快地說了出來。

他在說的時候,柯南被毛利蘭抱在懷裡一臉木然,所以,自己之前瞎忙什麼呢?傻乎乎的……

目暮警官拿著小本本勤勞地記著,又問道:“死者說你收入不乾淨又是怎麼一回事?”

巽律師嘆了口氣,“我身為律師,經常為一些企業處理法務糾紛,所以即便不主動去探查,也不知不覺間就知道了很多秘密,然後他們就會用各種理由給我津貼,當然這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其實就是封口費。”

目暮警官點點頭,然後轉頭去看兩位上司,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意見,然而卻看見兩人根本沒注意他工作有多認真,只是專心地在跟羽生清安聊天。

兩人正好奇地問起羽生清安為什麼不接取一些像是除靈,驅邪一類的委託,反而專注於比較辛苦的葬儀工作。

“所謂陰陽師,就是感悟陰陽之道才得以證得不凡,而生死便是感悟陰陽之道的最佳法門,送葬,便是修行,便是精進。”

松本清長和黑田兵衛恍然大悟,覺得自己懂了,人家陰陽大師已經超脫凡俗慾望了,追求的是大道,而不是金錢這類俗物,他們兩個以凡人的心態妄自揣測,有些可笑了。

“那如果以後我們有這方面需要,就拜託大師您了。”

毛利小五郎在一旁張了張嘴,但是沒敢吱聲,他感覺自己要被拋棄了,明明是自己先來的,但是刑事部能接觸到的殺人案能碾壓他幾個數量級,以後目暮警官遇到合適的案件直接打電話給羽生清安就行,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還有件事需要先徵求一下您的意見。”松本清長開口道。

羽生清安微微點頭。

“就是……關於您的能力,您似乎並沒有刻意隱瞞。”

松本清長已經從目暮警官那裡已經瞭解過了,但他覺得還是該再確認一次,小心一點。

“對於您的……嗯,事蹟的傳播問題,您是抱有什麼樣的態度呢?如果想要保密,我們這面會全力配合的。”

羽生清安覺得這個看上去很兇悍的警視正還是挺會處事的,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可以小範圍傳播,但不要弄到人盡皆知,有委託可以找我,但不要打擾我的日常生活,我喜歡清靜。”

松本清長點頭表示明白。

客廳裡又傳來死者的尖叫聲,羽生清安皺了皺眉,發現那名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估計又跑去研究人家了,真是……柯南世界的怪人看樣子不少啊。

好像這個世界隨便拉個人出來,就是把知識、藝術、愛情等等東西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甚至比生命都重的怪人。

羽生清安印象裡好像有個人因為強迫症就要炸大樓來著,他眉頭緊鎖轉身朝客廳走去,松本清長和黑田兵衛連忙跟上。

剛到客廳,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名醫生追在巽太太身後,正努力解釋著什麼,看他手上拿著針筒,似乎是打算從死者身上抽取一點血液,但他眼中冒的精光很難讓人忽視,也難怪嚇得死人到處跑。

羽生清安看不下去了,抬手間,符咒出現在指間,輕輕一甩,便如離弦利箭,直奔醫生而去。

跟上來的松本清張和黑田兵衛嚇了一跳,怎麼二話不說就開打了?

不過很快兩人就重新放下來心,符咒破空而去,只是將醫生手裡的針筒切斷了,便釘進一邊的牆上,進去一半,另一半軟趴趴地掛在那裡。

“羽生大師……”

松本清長試探開口,馬上就被羽生清安打斷了。

“適可而止吧。”羽生清安說完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走向巽太太,安撫道,“先冷靜一會兒吧。”

對於有人想研究死而復生的奧秘的事,羽生清安很早就預料到了,但是無論如何,不經當事人同意,形同逼迫的研究行為,就很過分了。

或許是同理心作祟,羽生清安想到自己要是被人強行研究,那肯定是一萬個不願的,所以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出手了。

當然,這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松本清長也沒想到自己帶來的醫生自作主張搞出這麼一檔子事,以至於本來還算緩和的氣氛關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示意黑田兵衛先把醫生帶出去,然後自己則向死者道歉。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向死者道歉,比向羽生清安道歉更合適,也更有誠意。

“萬分抱歉,讓您受驚了,這是我的工作過失。”

巽太太害怕地往羽生清安那邊靠了靠,擺擺手,“你別再讓我看見他就好。”

松本清長躬身回應,“您放心,絕對不會再讓他出現在您面前了。”

說完他知趣地退後一些,留空間給兩人,但又處於能聽得到兩人談話的位置。

“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他們叫你羽生大師,是你做的嗎?”

巽太太這時候終於有空餘的大腦去考慮這事了,面帶驚恐地抓著羽生清安的袖子問道。

“嗯,因為案情複雜,所以警方找我將你喚醒,詢問真相,不過你只能醒這一個晚上,到天亮時就會……”

羽生清安沒說完,但是巽太太已經被驚恐佔據了大腦,瞪大的眼睛像是要掉出來,張大的嘴能看到喉嚨,這副樣子真真是恐怖片的畫面。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沒享受夠,救救我,大師,求你救救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巽太太抓著羽生清安的袖子,哀求哭嚎不止,羽生清安一言不發,心理也是在承受這種極端情緒侵擾的壓力,直到……

“安靜!”